“为什么?”
她不相信自己十三岁的时候便有让一个男人念念不忘的魅力。
“因为你真的很特别,最初我只是好奇,然后是莫名的关注,而在我离开后,这样的情怀就成了不可抑制的想念。于是我想着,总有一天要去找你,就算这些年我不存在于你的生活,就算你根本不记得我,甚至就算你已经有了爱人……可我却是认真的,这样的情感总要让你知道。”
想见她,想知道她这些年过得怎样,可身为祭司,他也有难以月兑身的责任。那几年他与如月初掌教务,教中几个长老欺凌他们兄妹年幼,他与如月必须用全部的精力去守住案母传承下来的位置。而时间久了,“邬亦菲”三个字就成了他心中的魔,一种诡异的执着,他也道不清这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羽昶欢看向她的眼,“别再问我为什么,因为那些问题的答案我自己也不知道。”
邬亦菲唯有沉默。
“直到金翅鸟现世的消息传回苗疆,一些长老欲夺金翅鸟与我和如月做最后的抗衡,而我一想到你可能会有危险便心急如焚,于是与如月商议分头进行,留她坐镇教内,而我来负责保护圣鸟。”
邬亦菲轻甩衣袖,小羽自内蹦出,叽叽喳喳地朝烧饼摊扑去。
“你也是为了它?”
原来主角一直是那无忧无虑的小家伙。她心中涌上掩不住的失落。
“可若非在它身边的是你,我决计不会亲自出马,因为你的安全交给任何人,我都不放心。”
她抬头,看到他眼眸深处似乎又有火焰跳动。
“多年来积累的情感在看到你浑身是血跌下山坡时溃堤,几乎把我整个人吞噬,你永远不知道那一瞬间我的恐惧。而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慢慢的了解你、懂得你,然后越来越……不想离开你。”他原本只是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却在得到与她相处的机会后变得贪心,再也不愿远离。
“……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不说实话?”邬亦菲原就是嘴硬心软之人,加上也是气他的隐瞒而已,态度较方才软化许多。
羽昶欢苦笑,“一是不想干扰你的生活,我想看你开开心心的样子。”虽然亦菲并非喜怒形于色的人,但他却可以透过她的眼眸观察她的心情。
“第二嘛,我就是担心你认为我是因为小羽那只笨鸟才接近你,一开始是不知道怎么说,后来……就是不敢说了。”
金翅鸟不只是火凤教的守护神兽,更是传达神谕的圣鸟,而祭司则是唯一能领会神谕之人,两者关系密切。所以早在几年前,他便已凭着祖传方式唤回小羽,并凭借祭司与圣鸟之间的默契了解亦菲的情况,而一直不召回的原因也是不想断了和她的这一丝牵绊。
说起来,这只笨鸟也算他们的媒人。
“亦菲,怎么都不说话?”羽昶欢有些心虚地瞄向一直冷着脸的心上人。
“我还能说什么?”
羽昶欢心中一沉,“如果、如果我真的让你这么生气的话,我……我会在你眼前消失一阵子。”不过就是再回到暗地里关注她一举一动,不能想、不能踫的苦日子……
邬亦菲却抬头瞪了他一眼,“你是笨蛋吗?做了那么多事,没一件问过我的想法,现在你们教里的人还等着杀我,你又要丢下我不管?”
他忙摇头,“不不,我会偷偷跟着你的,有我在谁也……咳!别想踫你一根寒毛!”
咦,喉咙怎么有些干……
“男子汉大丈夫,偷偷模模像什么样子!”她真要让这家伙气死了,为什么平时挺聪明的人,一面对她就变得楞头楞脑的?
羽昶欢见她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冷淡了,便小心翼翼地试探,“那我要怎么样你才肯不生气?”奇怪,怎么突然有些热?他抬起手扬了扬。
“我还没想好,不过……”邬亦菲板起脸,“至少以后都不许有事情瞒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太高兴的原因,羽昶欢竟觉得有点晕了,“那是自然。”
就知道他的亦菲最通情达理了。
“先回去吧……嗯?”方才背着光她还没注意到……邬亦菲突然探向羽昶欢的额头,“你不舒服?”
他一怔,“没有呀,怎么了?”
“可你的脸色……”天啊,怎么惨白成这样,该不是中暑了吧?这么热的天又满街的找她,他自己风寒也才刚好。
想着,邬亦菲心中不由得又是一软。
“快回去找清妙看看,你脸色差透了。”
第7章(2)
“我的脸色?”亦菲突然对他如此关心,他是很高兴啦,不过他的脸色有差成这样吗?羽昶欢用手一模,也吓了一跳,“天,怎么出了这么多汗?”他刚才是很紧张没错,可这也太夸张了吧?
“这么烫!”她手下的温度简直惊人,烧成这样,他还若无其事的站在这里简直是奇迹了。
“很烫?”羽昶欢只觉得头益发晕眩,“怎么会……”
咚!
望着骤然倒下的身影,邬亦菲惊叫,“昶欢--”
绥靖侯府中,客房内安静得能听见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邬亦菲、邬康磊和新来的客人卞如月,此刻脸色一个比一个凝重,都紧张地望着正在号脉的苏清妙。而苏清妙则是闭目静心,久久不曾开口,偶尔皱一下眉,屋内的几人便都觉得心口被弹了一下般的紧张。
邬亦菲忍不住要开口,却被弟弟拦下。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苏清妙才缓缓抬头,叹了一口气。
她这一声叹息不轻不重,却把邬亦菲一颗心吓得差点跳出喉咙口。“清妙,他到底得的是什么怪病?”
“这……”
“上午还好好的,怎么说晕就晕了?”邬康磊也上前道:“清妙姐姐,我在茶里下的“一日迷”绝对是按你说的步骤来的,不可能出错啊。”
苏清妙额上冒出黑线,“其实……”
卞如月跟着冲了上来,“‘醒梦蛊’只是一种协助解开催眠的蛊虫,本身无害,他怎么会昏迷不醒呢?清妙,我是按你的吩咐做的呀!”
苏清妙在心里把这两个没义气的家伙诅咒了一百遍。
没错,“醒梦蛊”常人服下自然没有大碍,问题是羽昶欢那时才刚喝了康磊招待他的那杯--其实是她苏清妙准备的“一日迷”,如今两者综合的效果--
咒术和药物相结合,即使是她这位自认尝过百草的芙蓉医仙,也没有尝试过啊。
“咳……”
“苏、清、妙!”这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
“在……师姐。”惨了,平日师姐是最疼她和无极师兄的,不过她若真生起气来,可是很可怕的,就算她苏清妙自诩天不怕地不怕也只能像见了猫的老鼠。
“啪!”
邬亦菲一拍桌子,“说!你们一个个背着我到底在算计些什么!”
卞如月和邬康磊拎起衣角准备开溜。
“站住!”邬亦菲面若寒冰,“给我一、个、一、个、的、说!”
妈呀,这气势好可怕!
卞如月吓得教主威信全无,险些腿软,“亦菲姐姐,我是无辜的……”看在混蛋老哥的面上饶她一命吧,臭老哥你一定要长命百岁。
表才相信,这三个人根本就是串通好的。
邬亦菲冷笑一声,决定先清理门户,“康磊,你说。”
邬康磊拧眉看了看她,随后叹气,“姐,是我的错,我只是想让你解开心结,别再自责当年的事,所以就托清妙想办法在你的身上动手脚,就是……卞姑娘说的“醒梦蛊”。不过,我没想到清妙姐姐会借卞姑娘的手去做。”
邬亦菲皱眉,“我何时有过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