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发出了收到简讯的提醒铃声,她连忙回头拿起手机查看,在发现只是广告简讯之后,忍不住靶到有些失望。
自从那日她拒绝左恒刚自后,已经超过一个星期没再见到他,尽避每次回想起他时,心底仍会感到几分苦涩,但她告诉自己,这样做是对的,长痛不如短痛,现在拒绝他,总比日后心碎好。只能说造化弄人,让她遇上了一个令她如此心动的男人,而他却是她最不该爱上的人……
郁闷地下了班,徐玳安心事重重地走在人行道上,突然不想太早回家,于是她便决定到工作室附近的书店逛逛。
一个小时后,她挑了几本当季的服饰杂志结了帐,才刚走出书店外头,看到眼前站着的男人,整个人狠狠一震。
“嗨!”左恒刚神色自若地向她打招呼,仿佛之前的争执与欺骗从不曾发生过。
“你又来做什么?”徐玳安刻意板起脸,心底却是不争气地浮现一丝喜悦。
“你应该还没吃晚餐吧?我想请你吃饭。”
“不必了,我可以回家自己煮。”仰高下巴越过他,徐玳安看也不看他一眼,径自潇洒离去。
然而左恒刚只是静默地站在原地,不只没出手拦她,甚至连开口阻止都没有。
就这样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发觉左恒刚完全没有追上来的意思,徐玳安气得瞪圆了眼!什么嘛,他道歉的诚意就只有这么一点点?简直比颗绿豆还要小!被她拒绝就直接放弃了,那又何必来这里扰乱她的心?
她气恼地在心里头偷偷把他骂个狗血淋头,只是骂归骂,却无法抹去心中那股强烈的失落感……
……
棒日下班,左恒刚又再度出现。
徐玳安理所当然的还是没给他好脸色,而他依然静默地看她离开,没开口多说什么。
接下来的每一天,左恒刚总是会出现在这里堵她,就这样持续了十多天后,徐玳安再也按捺不住地开口。
“左大少爷,你是都没有其他的事好做了吗?”
“玳安,你在关心我吗?你放心,我时间分配安排得很好,跟你吃晚餐不会耽误到我的工作的。”
见左恒刚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徐玳安板起脸,恼怒地回了他一句。“你少爷往脸上贴金!谁关心你会不会耽误工作?”
语毕,她扭头直接越过斑马线,准备到对街。后头传来左恒刚的呼喊,但她刻意不理,脚步未停地快速走着。
突然,一股强劲的力道从她背后袭来,徐玳安还来不及理解发生什么事时,整个人已被紧密地护在一道厚实温暖的胸腔,扑倒在地,因为冲击的力道太大,两个人还翻滚了好几圈。
路人的尖叫声喝刺耳的刹车声此起彼落,徐玳安惊骇地抬头,只见一辆违规闯红灯的黑色跑车扫过他们身旁,如果她刚才仍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只怕早已被撞飞!
“呼……你没事吧?”左恒刚剧烈地喘息,整个人仍有些惊魂未定,他差点就要失去她了!
听见头顶传来左恒刚担忧的问句,徐玳安这才明白他救了自己。刚才那惊险的一瞬间,如果他的动作慢了一秒,很有可能会陪着她一起死呀!
这一刻,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徐玳安心虚烦乱,不知该如何面对左恒刚,为什么他偏偏是她最不该爱上的男人呢……
“玳安?玳安?”见徐玳安一脸恍惚,左恒刚担忧地又喊了她好几声,以为她上到哪里了。
“我没事……”她挣扎地退出他的怀里,不愿再让自己陷入更混乱的局面,手掌却模到一阵濡湿,低头一看,瞧见自己的掌心沾满了鲜红色的鲜血,但她却完全没感觉到疼痛。
徐玳安纳闷地巡看了一下,这才发现那些血全是从左恒刚的手臂上渗出来的!
“你受伤了!”她惊骇地大喊,瞧见他白色衬衫上那一大片鲜红,肯定是刚才抱着她扑到在地上时,被尖锐的石子给刮伤的。
“不要紧,只是一点小伤。”她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不行,流了这么多血,得马上去医院包扎!”徐玳安坚持。
左恒刚本来还想拒绝,但是见徐玳安神色焦急,他心想或许可以籍着机会拉近跟她的距离,于是便不再反对,乖乖地跟着她到医院包扎。
***
看着医生熟练地在左恒刚手臂上的伤口缝了数针,徐玳安眉头紧拧,光是用看的就替左恒刚觉得痛。
罢才,她只顾着跟他怄气,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左右来车,若不是他扑身救了她,她真不敢想象自己现在会变成什么样。
待左恒刚包扎好伤口后,两人走出医院,徐玳安思考了许久,张口却只干涩地说出一句。“左先生,谢谢你……”
“不客气。”左恒刚目光专注地望着她精细小巧的脸庞。
被他复杂的眼神看得心慌意乱,徐玳安连忙抛下一句。“对不起,我该走了。”
“你就这么走了?”左恒刚喊住她,语气有些懊恼。
罢才在医院里,她分明一脸关心焦急,为什么一出了医院,却又变了个人?
徐玳安停下脚步,内心一阵天人交战,却又害怕一回头,便再也无法控制心中早已月兑轨的感情。
见她仍是背对着他,左恒刚叹了口气。“至少陪我吃顿晚餐不为过吧?”
闻言,徐玳安深深喘息。“你为什么非得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们两个根本就不适合。”
“为什么你一口就咬定我们不适合?我认识的徐玳安不是一个遇到困难就退缩的弱者!除非你给我一个更有说服力的理由,否则我不会放弃你的!”左恒刚无法接受她拒绝的理由,如果是因为他的家世,他可以试着跟家人沟通,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
“你不懂……”徐玳安语气虚弱。
“你不把你心底的顾虑跟我说清楚,我怎么会懂?如果你是担心和咏仪之间的过节,我不会要求你非得跟她和乐相处不可。”左恒刚明白有些人磁场天生不和,根本勉强不来。
见左恒刚态度坚持,徐玳安避无可避,低下了头,幽幽地开口。“我爸……是个通缉犯。”
什么?左恒刚震惊地望着徐玳安,有点无法消化耳中听到的讯息。
徐玳安又接着说:“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跟人跑了,我从小是跟着我爸还有爷爷、女乃女乃一起住,但是我爸不只有伤害前科,还曾经贩毒。在我小学一年级时,因为吸毒被警察找上门,他在爬阳台逃避追捕时不慎摔死了……你觉得你的家人不会反对你跟这样的我交往吗?”
正因为如此,所以她从小就被街坊邻居指指点点,同学更嘲笑她是通缉犯的女儿。就连当初她爸过世时,邻居给的也不是安慰,而是恶意的嘲弄,而她也只能跟着爷爷、女乃女乃默默流泪办丧事,之后她是由爷爷女乃女乃抚养长大的。
这样的背景,别说是左家了,就算是稍微对家世要求一点的普通家庭可能都无法容忍,她怎么敢奢望左家能够接受她?再加上之前的抄袭风波,她跟左恒刚注定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听见徐玳安的家庭背景,左恒刚眉宇紧拧,但并非是瞧不起她,而是心疼她从小就要面对这样的变故打击,那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完全无法想象的另一个世界。
“我不在乎,要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我,不是他们。”
再说他也已经三十岁了,拥有独立自主的思考,就算家人反对,他也可以作主决定自己的人生要跟谁在一起。
“唉,你这又是何苦呢?”徐玳安思绪好乱,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巨大的流沙之中,正被一寸寸吞噬。像他条件这样优秀的男人,却故意为了她而做到这种地步,她该如何克制自己不去向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