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西月在哪里?”
正午的阳光落在秋鸣风的身上,丝毫没能暖和他冷肃的面容,周身的嗜血杀意更是壹不遮掩。
守门的教众面面相觑,派了人去通报,不久一个从教内走出的老抠回答了他。
“她在教里。”
“我要见她。”
“你是秋鸣风。”这句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是。”
“月惜猜到你会找来,这是她留在我这的一封信。”
然后,吴长老看到那个冷酷得仿佛是冰雕一般的男子,手指竟颤抖得差点捏不住那张薄薄的信室。
秋鸣风以最快的速度看完信,再拎眼时,双日已是赤红,“她人呢?”
“还活着。”吴长老急忙表示,因她相信,如果得到的是小月惜身死的消息,那么即便有小月惜的亲笔书信,这男人依旧会毫不犹豫地拔剑,只因他已入魔。
那三个字让他眼眸恢复清明,握紧手中的秋水剑,沉声道:“带我去见她。”
“随我来吧。”他毫不迟疑地跟上去。
吴长老带着他在教内穿行而过,最后在一处山润旁的吊脚楼前停下,“小月惜在里面养伤,你别惊动她。”
“嗯。”
秋鸣风拾级而上。
吴长老看到他的第一脚几乎发软踏空。
一声叹息在心头蔓延,如果当初月惜的娘遇到的也是这样的男人该有多好,可惜……
秋鸣风推开房门时,那虚弱的内息让他几乎不敢抬步迈入。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当时明明不会被擒,可她偏偏故意让人抓了去。
当亲眼看到她静静趴卧在床上,仿佛死去一般的景象时,后悔铺天盖地而来。
如果他早知道她有这样的打算,如果他早知道失身对她意谓看这样的九死一生,他死也不会碰她的。
她活着对他才有意义!
天气已经渐渐有些热,所以她背部的伤口只上了药并没有进行包絮,因此那些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便直直的扎进他眼中,揪疼他的心。
“西月……”秋鸣风一个箭步冲到床前,腿发软,直接跪倒在地,手里的剑再也握不住。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好像再也不会醒来,脸和唇苍白得无一丝血色,暗上的眼皮藏起那双流光溢彩的凤目。
双手无法抑制地发看颤,凑不近她姣好的脸。
如果看不到我的人,就带走我的尸体吧,别伤害教里的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想到那张信塞上所写的话,秋鸣风慢慢探紧了拳头。
靶觉睡了好长的一觉,楼西月费力的睁开有些发涩的眼睛。
“西月……”
她的目光慢慢聚焦,终于看清跪伏在她床头的人是谁。
“秋鸣风……”声音失去往昔的清脆俏皮,粗嘎嘶哑。
“为什么、为什么……”如果知道她失身后的代价会是这样,他宁愿此生只能守着她而不得亲近。
楼西月的手抚上他青须满布的下巴,看着他那双失去冷静只余慌乱的眼,忽然轻轻地笑了,“难得看到你也有这样的表情,我是不是很幸运啊?”
“西月……”
“我死不了的。”她尽量让自己的口气显得轻松些,“我娘当年挨过刑鞭也没死,而且我跟着师父那么久,学艺再不精,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只是握着她的手,仿佛这样就再也不会失去她。
“你没在我们教里大开杀戒吧?”她因为想到的可能而蹙起眉。
“你还活着。”短短四个字道尽千言万语。
“幸好我还活着。”她笑得放松。
“小月惜,你不是说是被人强暴的吗?”不无奚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秋鸣风的嘴角微抽。
她把脸埋在床上,叹气道:“吴长老,你不信我总可以相信秋鸣风的话吧。”
吴长老马上从善如流转向他问:“是你强暴了小月情,害她失身的?”
他平静地点头,“嗯。”
吴长老霍地又转去看另一个当事者,只见她一脸无辜说:“你看,我怎么会说假话嘛。”
吴长老把手里端着的饭菜和汤药重重往桌上一放,看着秋鸣风,慎重地提醒,“别太宠这丫头,她会越来越无法无天的。”
秋鸣风没对此做出回应,只是拿过那碗汤药,蹲跪在床边,试了温度,开始喂妻子喝药。
看着他们,吴长老揺揺头,转身离开。
那个男子为了小月惜真是什么都会认、都会做,难怪小月惜会选择回来卸任圣女一职,而不是从此隐姓埋名,终生躲藏过日。
因为,她不忍心让这样的男子跟她过那样的日子。
很快,楼西月便喝完那碗药。
“秋鸣风,我要自己吃,不要你喂了,我受伤的是背耶,又不是手。”
“好,趴在我腿上吃吧。”
“啊……”
看他一副没商量的架式,楼西月本着小女子能屈能伸,不与冰块男一般见识的原则,老实让他把自己小心地扶到他腿上趴好,然后接过他递来的饭菜,开始欢快地吃起来。
秋鸣风低头看着她,眼神变得柔软了。
似乎,烦恼总无法困住她。她的心思大多时候都被嬉笑怒骂所掩盖,让人无从察觉。
逼圣女现身的计谋一环扣着一环,而她也在不动声色间见招拆招,最终回教卸任,把蛊王那个烫手山芋甩掉,成功从漩涡抽身。她行的虽然是步险棋,但是显然成功了。
“西月。”秋鸣风忍不住唤她的名字。
“什么事?”
“以后危险的事我来。”
楼西月闻言叹了口气,拿勺子在碗里戳了几下,恨恨地说:“我也想啊,可这次的事只能我自己来,蛊王一天在我身上,想要它的人就一天不会放过我,你知道的,我最讨厌麻烦了。”
“嗯。”
“我仔细盘算过的,觉得保住性命的机率还是很高,值得我搏一把的,所以才下了这场豪赌。”的确是豪赌,只要有个万一,他便得抱憾终生。
第7章(2)
楼西月把最后几口饭香下肚,将碗交给秋鸣风处理,便趴在他腿上玩起指头。
“其实呢,我师父老早就替我未雨绸缪了,找了很多珍稀药材帮我强身健体,确保我不会那么容易挂掉。”
邪医对这徒弟总还是有人性的,如果他没有教导她那些荒诞言论的话,秋鸣风想自己会更尊敬他一点。
“说起来,我之所以选择这样背水一战,都是你逼我的啊。”
“啊?”秋鸣风眉头慢慢堕起。
竟是他的关系吗?
“我本来打算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隐姓埋名过完这一生,结果,你一记手刀把我打晕扛出山。”他抿抿眉,难得有点心虚。
“我拚命躲开你呀,因为你是名人,名人的麻烦事总是一箩筐,可是,你不放手。”秋鸣风无话可说。
“我就说不帮花混蛋的忙,你竟然拔剑威胁我,你知不知道我一旦搅进来想月兑身就不可能了。”他早就后悔过无数次。
“最后实在躲不开,我只能硬着头皮回来解决问题,我首先得弄清楚到底教里出了什么事,那些人为什么非要找出我来?对症才能下药。”秋鸣风默默地听着。
“本来受刑也不是急于一时,可天晓得对方什么时候下手,只要蛊王不在我身上,那些人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为了以后的清静,冒点险还是值得的。”说着,楼西月就恼了起来,“三百六十刑鞭,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挨不住?”
他悄悄握紧拳头。
“对不起,西月。”他对朋友尽了心,却把她拉入这场致命的漩涡中。
原以为自己护得住她,结果她用血淋淋的事实吉诉他,别只想着事后弥补,因为有时候老天可能不会给你弥补的机会。
“道歉有什么用?你能替我疼吗?能吗?”楼西月动作忍不住稍大了些,立时疼得倒抽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