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身携带的衣物实在太过粗陋,连他身边四个侍婢的穿着都不如,她人已经长得很普通了,再配上她原来那般穿戴,简直就是毫无特色,他实在看不下去,如今她穿的衣裙都是他命人重新打理过的。
虽然她样貌平庸,但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他很喜欢她秀发的触感,闲来无事便会抓起一缯把玩,而她也从一开始的怒目而视到后来的视而不见。
站在窗前的司徒斗脸上闪过一抹诡异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他正一点一滴地蚕食掉她的防备,到必要的时候,便能一击中的。
殊不知,屋外托着腮看着小白点出神的苏清羽,正抱持着和他差不多的心思。
司徒斗将目光从苏清羽的身上移开,望向远山。消息说听风楼已经派出最得力的人前来苗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见到任何可疑的人?
以贩卖江期情报为业的听风楼,只要出得起价钱,就算想知道皇帝穿什么样的内裤,他们都能打听出来。
在几家同样性质的情报组织中,听风楼向来独领风骚。据柳清岚说,这次听风楼派出了镇楼之宝来对付他。
据闻来人美艳绝代,精易容。开始他以为是苏清羽,但证据证明她不是。
哼,别以为他不知道是他委托听风楼的,这笔帐总有机会跟他算!
如果她是听风楼派来的,必定想方设法地留在他身边,好就近观察他,可是她却一直想要离开,对他始终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
所以,听风楼的镇楼之宝绝不可能是她!
司徒斗忽然无声地笑了起来,因为他看到本来托腮出神的人终于有了动作——她从石桌下拎出一只食盒,打开。
正在梳理羽毛的小白点也有了动作,拍着翅磅飞落到石桌上。
食盒里装的是新鲜的肉块,正是小白点的最爱。
最近她似乎在改善跟小白点的关系,不时地拿着食物贿赂牠,司徒斗看着,眼中的笑意加深了。
无论她想做什么,他得承认,这步棋她走得很不错,小白点之于他确实是个很特别的存在。
屋外的苏清羽,一直认为如果不能把一只看门狗打死的话,就一定要跟牠做朋友。既然她不能将小白点消灭,就只好让彼此变成朋友,正所谓多交朋友好办事,能少一双鹰眼盯着她总是好事。
“最近你跟小白点的感情越来越好了。”
听到声音的时候,司徒斗已经站在她身边,心中一惊,但她仍神色不变继续喂食小白点。“待在这里总要找些事情做。”
“无事可做吗?”剑眉轻扬,嘴角泛上意味不明的笑。
苏清羽直接打破他的不怀好意,“教主有事尽避去忙,我就不打扰了。”
“你确信我走远了也无妨?”他嘴边的坏笑益发明显。
一咬牙,“无妨。”她也有脚,他走,难道她不会跟吗?
他暧昧的掬起她的一把秀发,低头落下一吻。
苏清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没有反应,继续做自己的事——拉拢小白点。
“你听过听风楼吗?”他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江湖中以贩卖消息为业的组织。”口苏清羽淡道。
“听说没有他们接不了的委托。”
“教主也信这样的无稽之谈”见招拆招,她不答反问。
司徒斗笑了:“如果听风楼楼主听到你这样的话,不知做何感想?”
小时候她爹都是直接赶她去面壁思过,可她明明说的都是实话,这世上哪有可能所有的事都挖得出来。
“那你听过听风楼的镇楼之宝吗?”
“金银珠宝吗?”她的眼神立时为之一亮。
司徒斗微微一征,而后一股无法抑制的笑从胸腔逸出,他低头轻笑:“你真的是江期人吗?”
苏清羽蹙眉,一脸遗憾:“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希望自己是江期人。”她从来不想当江湖人士,可惜就像爹说的,一入江湖,便身不由己,她既出身江湖,又如何能置身外江期之外?
司徒斗揶揄:“你还真的一点江湖人的自觉都没有。”
第2章(2)
对于他的说法,她不置可否,眼看小白点将食盒里的肉吃完了,她盖好食盒,起身要离开,却被他又按回石凳上。
“司徒教主还有事?”她不无惊讶地问。
“有。”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缓缓贴近。
苏清羽双手握拳,强忍着出拳揍他的冲动,任由他在光天化日之下吻上自己的唇,万分悲愤地想着,为什么千步蛊会是这样的东西?
司徒斗的每日一吻已经越来越过分,可她还不能反抗,这是怎样让人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悲剧啊!
她不是没怀疑过他话中的真实性,可是当她亲身体验到蛊毒发作的痛苦时,她只能悲愤地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千步蛊必须施蛊者对被施蛊者做出这般让人羞耻的事情才会安分。
“司徒斗,你给我下别的蛊毒吧。”等他退开的时候,苏清羽忍无可忍地说。
“我觉得这个就挺好了。”盯着她被自己吻得水润殷红的唇瓣,他笑得满足。
苏清羽一直告诫自己要忍,可是她实在忍无可忍,就算江湖儿女再不拘小节,这般长久下去,真的让人不敢想像其严重后果。
忍无可忍,从头再忍,自己的小命操在别人手中,她真的别无选择。
司徒斗不着痕迹打量着她的神情变化,俯身凑在她耳边道:“要不,我换成阴阳合欢蛊?”
按捺下激动的情绪,苏清羽垂下眼睑,声音平板地道:“好啊,先解了千步蛊。”
司徒斗眼神微变,嘴角的笑纹加深:“真的不怕?”
苏清羽抬眼看他,微微一笑:“司徒教主,只怕全天下的人知道这件事后,都只会说吃亏的是你而不是我。”
他一征,而后忍不住放声朗笑:“哈哈哈……有趣有趣。”这般有趣的女子,不多见了。
“教主要换蛊吗?”
“本教主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再说吃亏的事我怎磨能做呢?”他笑睨着她。
苏清羽暗自松了口气,幸好打退他想换成阴阳合欢蛊的念头。她伸手将他推开两寸,这是她能接受的距离。
“没别的事,我先回屋了。”每天都被人占便宜,总有一天她要讨回这笔帐。
“我要离开几天。”
他的话让苏清羽不得不停下脚步,慢慢转身:“离开几天?”
脸上的笑意加深,他伸手抓起她的一缯长发把玩,声音透出几许的诱惑味道:“不如把后面几天的药预支一下。”
她听了嘴角微抽。“预支?”她出现重听?
他冲着她眨眼,笑道:“万一我不在的这几天你蛊毒发作,可怎么好?”
双手握拳,她一字一顿地道:“那千步蛊根本不必每日一吻,对吧?”
司徒斗一脸泰然自若,吐出四个字:“当然不用。”
所以当时她会有蛊毒发作是他做的手脚?!苏清羽的眼中冒起火焰,从她六岁开始为听风楼效力,时至今日,只有这个男人让她嚐到了稚心刺骨的痛。
她用整个听风楼的金库发誓,她绝对会回报他的,绝对!
偏偏司徒斗犹嫌还刺激她不够,优哉游哉地又说:“不过,跟你一道练吻技满不错的,我很喜欢。”
苏清羽手碗翻转之间,几点寒芒朝他直飞了过去。
他轻松闪身避过,低头一看手中扇面上的两枚暗器,是两支通体银白、约一二寸的小巧柳叶飞刀。
“原来你用飞刀。”
“飞刀还我。”
司徒斗剑眉微扬,好笑地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人。“为什么我看不到你有一丁点的心虚和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