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父母由来如此。
面对岳父责难的目光,凌云风很开心地接受了。
第10章(1)
离开京城的时候,沈小策身孕已足三月,亦不再闻到油烟味便呕吐不断。
虽然不舍得父亲,可是出嫁从夫,她只能在一步三回头中离开了京城。
“娘子,还不开心吗?”
她有些闷闷地道:“我才跟爹见面没多久。”
凌云风模着她尚不见隆起的小肮,感受着他们共同孕育的小生命的存在。
“我们成亲这么久,也该是时候回谷去见见众人了。”他如是说。
道理她也明白,可是她还是舍不得父亲。
他搂紧她,贴着她的耳垂低语道:“娘子不必担心,岳父身边有药谷的人看顾,等到岳父告老回乡时,我们就接他到谷中一家团聚。”
“嗯。”她环住他的腰,在他胸前点头。
“药谷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娘子一定会喜欢的。”
“哦。”
车厢外漫天飞雪,车厢内一片温馨。
马车载着夫妻俩,慢慢地朝着武林中久负盛名的药谷而去。
三个月后,大月复便便的沈小策被凌云风抱进药谷。
“小姐,你终于来了。”
一进谷,迎面扑来的就是毛毛躁躁却很忠心护住的小红。
当她即将撞上自己主子之前,一只大手及时将她拎了回去,左清寒一脸抱歉的看着谷主,“对不起,是属下家教不严。”
扑腾着双手,小红红着眼睛看主子,“小姐,救我,我不要嫁给小左这个双面人。”
沈小策看着左清寒叹了口气,伸手模模自家丫鬟的头,一脸悲悯的对她的丈夫道:“你受累了,货物既出,概不退货,敬请见谅。”
“夫人放心,属下会一如既往的照顾她的。”
“小姐——”小红哀叫。
凌云风抱着妻子大步朝药谷深处走去,那里有他的住所。
沈小策被放下地的时候,眼前是一幢精致的小院,推开竹制的院门,映入眼帘的是整洁的院子,一方打磨光滑的石桌放在院中,周围放着四张石凳,角落还有一口井。
两层高的楼阁,有着江南水乡的韵味,檐下甚至还挂着几串长长的风铃。清风拂过,清脆悦耳。
“娘子,喜欢吗?”他从身后环着她,笑问。
“很喜欢。”
“娘子喜欢为夫的就放心了。”
沈小策看着右边那方空地,歪头。
“娘子在想什么?”
“这里要是有一架秋千就好了。”
“那有什么问题。”凌云风轻松而笑,然后重新抱起她,“咱们回房去。”足尖轻点,两人眨眼就落到二楼上。
推门而入,室内纤尘不染,仿佛主人从未离开一般。
看出妻子眼底的疑惑,凌云风笑道:“每隔数日便有人来打扫的。”
“你不在也要打扫吗?”
“对呀,因为谁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回来。”
沈小策无语。
他伸手模了模桌上的茶壶,微笑,满意的点头,“算他们聪明,茶还是热的。”
她无言的询问。
他将她抱到膝上,抵在她的肩颈处笑道:“因为不确定我几时到家,所以这几日必是天天打扫,然后茶点一定是到时间就更换的。”说着,他帮妻子倒了杯茶,递到她唇边。
“喝吧,安胎明目的。”
对于他仅凭嗅闻便能分辨药物的能力,沈小策早就从一开始的惊奇到如今的无动于衷。
他抱着她,整个身心都是放松的。
到了晚上,沈小策看着丈夫提了井水倒进浴桶,然后将几块火红的石头扔进去,不一会浴桶内便冒起热气,她不禁睁大了眼睛,伸手去模。
热的!
凌云风一边帮她除去衣服,一边道:“这是火龙石,无需生火便可让冷水变热。”
“好神奇!”
他笑着将她抱起放入宽大的浴桶,慢慢地、小心地帮她擦拭身体。
沈小策的脸慢慢变红,随着他的手在全身游走,忍不住逸出诱人的申吟。
凌云风眼内升腾起浓浓的,强忍着的骚动,为妻子继续擦洗,最后替她擦干身上水渍后,便迫不及待地将人推倒在床。
因为怀孕而变得越加丰满的胸脯随着他的律动而晃动着,他的手小心扶着她的腰,不让自己动作过激而伤到她月复中的小生命。
当他将炙热的种子撒播在她体内时,她脑中一片空白,只余急促的呼吸。
平复呼吸之后,凌云风下床拿过布巾替她擦拭干净身体,又将自己清理干净,这才穿上中衣上床将她搂入怀中。
“娘子。”
“嗯。”刚刚经过一番洗礼的沈小策,声音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娇媚柔软,像只乖顺的小猫般窝在他臂弯。
“我爱你。”
沈小策眉眼俱弯,将头埋入他胸前,甜甜地道:“我知道。”
“永远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好。”
月华从窗外射进屋内,落在床帷内交缠而卧的人身上,一室宁谧。
药谷的怪人很多!
未入谷前,凌云风就将谷中有哪些人都告诉了妻子,但是当亲身遭逢一个又一个极品怪人后,沈小策才深刻的领悟到,要在药谷中生活确实必须经历一些非人的考验。
药谷中人大都并非原本就是谷中人,而是经年累月受过谷中人恩惠或者救治的人,还有一些武林高手在江湖上闹腾够了便来到这里避世。
所以要说药谷藏龙卧虎并不为过。
比如,她正坐在院中看书,突然就会从哪里冒出个人或者一条蛇、一只猫,甚至——一头老虎!
有人会养老虎当宠物吗?
有!
要不是当时丈夫就在身边,她一定会失声尖叫。
然而,当她看到那头斑纹白虎趴在矮墙上,歪着脑袋好奇似的看她时,沈小策突然觉得它实在太可爱了,当宠物养确实很不错。
如果不是丈夫一直守在她身边,按他的说法,就是不知道她还要遭遇多少不可思议的事。
“原来当谷主这么辛苦啊。”沈小策终于明白丈夫性情乖劣其实是情有可原的,如果是她要管理这谷中的人,一定会比他更疯狂的。
丹桂飘香的时候,沈小策很顺利地产下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儿,起名凌玉桂。
孩子满月的时候,凌云风收到来自胭脂海的贺礼,以及一张拜帖。
药谷谷主很是无耻的留下贺礼,而把拜帖在指掌间化作一堆碎屑。
凌云风忙于谷中事务的时候,沈小策并不寂寞,因为她的身边总是不缺人或者动物。
那头斑纹白虎名叫大白,本来只有偶尔到竹院那里串门子。
而今大白是凌玉桂的活动摇篮,在它的背上绑着一只竹编的大筐,药谷谷主的掌上明珠便安安稳稳地躺在里面。
沈小策领着大白,带着女儿无所事事地在谷中溜达,不时的捶捶腰。
红润的樱唇微抿,有些懊恼地抬头看天。云风对她很好,就是禽兽的习性一直改不掉。
淡淡的嫣红在她的脸上晕开。由于他太过勤奋,害她月子刚坐完便又有了身孕,害得女儿连女乃也没能吃上几天。
她也有偷偷问他,为什么以前她没有那么快怀孕。某人很无耻的告诉她,原本是怕有了孩子打扰不能雨水皆欢,他一直技巧地不让她怀孕,但是经过郑文月事件,他觉得还是应该让她生孩子生到身材走样,最好再也不会有男人看第二眼。
所以,沈小策有时不禁会为自己母猪似的未来担心,但一看到女儿可爱的小脸蛋,她便觉得母猪其实也很幸福的。
沈小策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
对面人冲着她微笑,淡然地站在那里,悠闲得仿佛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
“郑公子。”她还是喜欢这样称呼他。
“娘子,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