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证实她的说法。
“也就是说,你们看到他了?”慕容剑飞有些激动。
“可惜今晚月暗无光,身影很快很模糊,毫无帮助。”许吟秋毫不留情的打破他的希冀。“慕容山庄看来已经不安全了。”她感慨地道。
所有慕容家在场的人都感觉面上无光。
“秋儿。”风霁云提醒她适可而止。
“许姑娘,他当时是从哪里过来?又往哪里而去?”慕容剑飞重新收拾心情,不轻言放弃。
被他一问,许吟秋蹙紧眉头,看了风霁云一眼,撇了撇嘴,“不知道,我没注意。”她当时又不知道那人是景兰成,要是知道,她肯定二话不说,死活拽了风霁云都要离开。
“风兄?”慕容剑飞把最后的希望放到好友身上。
“我只关心她的行踪。”差一点就让她从眼皮子底下跑掉了,他哪还有心去注意闲杂人等。
慕容剑飞对好友这般的坦承不讳无言极了。
“夜很深了,我也困了,有话明天再说吧。”她忍不住掩口打了个呵欠。
“慕容,明天吧。”风霁云如是说。
“好吧,你们小心。”慕容剑飞无奈的点头。
“安啦,今晚下过帖子,绝对一夜好眠。”反倒是众人担心的许吟秋一脸的无所谓。
“睡哪儿?”
“屋顶。”反正天气也热,不会着凉。
风霁云眼中闪过激赏。这倒真是个好办法。
慕容剑飞豁然开朗,双掌一拍,“妙哉。”把自己完全暴露,反而是最好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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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一口气,轻纱轻扬,回落到脸上有些痒痒的。
一袭淡紫色织锦轻帛纱裙,面上蒙着一层白纱,坐在窗前托腮侧坐的许吟秋有些郁郁寡欢。
她没办法快乐,自从收到那撷花帖她就被迫蒙了面纱,穿起轻薄飘逸的锦绣罗裙,头上更是挽了时下流行的髻,插了不少的珠宝镇钗,手上也戴了对缀满小小银铃的鎏金镯,腰间甚至还挂了串叮当作响的银铃。
“唉。”长长叹了口气,她现在就像一个活动的人形铃铛,走哪儿都响,毫无隐私可言。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有此待遇的非她一人,还有慕容三小姐作陪。
到底是谁想出这个馊主意的?
如果只是成为一个活动铃铛,她还不会这么郁闷,自从她接到撷花帖后,某个风姓男子就像狗皮膏药一样贴到她身上,撕都撕不下来。她好歹也是一个云英末嫁的黄花大闺女,这下算没什么可让人打听的了。
赖上他,要他负责?
许吟秋马上摇头否定。他可是一个美男子,通常男人长得太漂亮,桃花就会开得非常旺盛,难不成要她扛把斧头天天去砍桃花玩?光只是想像,她就先手软了。
好郁闷啊……为什么他不能是像爹一样的平凡长相呢?
目光从窗外转到房内,看到那个倚在床栏上闭目养神的人。许吟秋忍不住哀额申吟。就算牢头长得再帅,坐牢也不是件让人开心的事。
“怎么了?”风霁云闭着眼没有睁开。
“我觉得你是故意的。”明知道他越是紧张她,景兰成越会将注意力转到她的身上。就连慕容山庄也有意无意的替她加派了高手守卫,明显是想转嫁危机。
没错,他是故意的,与其去保护慕容嫣蓉,他宁可守在她的身边。况且这件事透着古怪,他虽有疑心但缺少证据,索性顺水推舟,静观其变。
一个沉寂快二十年的人突然之间冒了出来,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并且是在武林人士云集的姑苏城。就算景兰成是出了名的张狂,但这般不智的行为,实在不该是一个老江湖该有的。
许吟秋不想知道他心里在盘算什么,她只是讨厌这样被人利用。尤其是禁锢了她的自由,这让她越来越烦躁。
风霁云看出她的烦躁,却不露声色。太过淡定从容的她,总让他有种无法捉模的不安。
“为什么我一定要蒙上这块纱巾?”
“好看。”
“假象。”
“对。”要的就是那种雾里看花,花更美的假象,而她着锦衣,蒙轻纱,身段窃窕,只露一双剪水秋眸在外,远远看去分明就是一绝代佳人亭亭玉立在窗前。
这几日他每每看多了,就忍不住心猿意马,有些把持不住,只好闭目养神,四大皆空。
“我真的不能出去吗?”她不死心的问。
“还不能。”
“到底要到什么时候啊?”许吟秋烦躁的走来走去。跟这样一个秀色可餐的男人整日绑在一起,她又不是柳下惠。
“不知道。”
“慕容小姐的招亲擂台还没有结果吗?”
“嗯。”如今众人的心神都被撷花帖扰乱,对擂台比武反倒没有先前那么热中。毕竟无论谁夺魁,都不敢保证能凭一己之力护得美人周全。
“万一有人胜出,而景兰成又未抓到,其他人还会留下帮忙吗?”她真的很好奇。
风霁云唇线上扬,笑道:“一语中的,值得玩味啊。”这也正是目前许多人的心结。
她看他就是揣着明白当糊涂,摆明隔岸观火,事不关己。慕容大少真是误交损友,大不幸也。
“你下来。”
“嗯?”他微微挑眉。
“我要睡一会。”
“床很大。”他一迳的云淡风轻,就好像在说“天气很好一样”。
“下来。”咬牙。
“一起睡。”声音带了点笑意。
“风霁云。”咬牙切齿。
“我不介意。”他声明。
“我介意。”拳头握紧。
“你没洗澡?”他跳下床时多嘴问了句。
“滚!”
“对娘家,要斯文些。”
一只枕头飞了过去。
他伸手接住,跳上窗台,将枕头往身后一塞,继续闭目养神。
许吟秋气呼呼的上床躺下。
房里又恢复了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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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景兰成无疑是个聪明人,所以他在众人把注意力都转移到许吟秋身上时,在这个无星无月的夜晚趁黑掳走慕容嫣蓉,这对慕容山庄无疑是件奇耻大辱。
许吟秋听到这个消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换去一身华服,放下高挽的发髻,将那些珍珠翡翠珠宝首饰全都拿了下来——当然铃铛更是不会忘记的,虽然声音很悦耳,但实在是敬谢不敏。
“你真的不过去看看?”她换好衣服从床帐内钻出来。没办法,风霁云说什么都不肯离开半步,她只能躲到床上去换了。
“我这时过去于事无补。”
“做为慕容大少的朋友,这个时候你至少应该跟他站在一起。”她认真的说。
“慕容嫣蓉已经被人掳了去,若我这时去跟慕容站在一起,那谁来保证你的安全?”
许吟秋沉默了。的确,眼下慕容山庄群情激动,一片混乱,人如同撒网一般派了出去,没有人在意她这个小人物,若是景兰成去而复返,她的安全确实堪虑。即使不是天生丽质的美人,落入恶名昭彰的大婬贼手中,身为女子总是不幸。
“我不会让你出差错。”他保证。
“你说景兰成会不会易容成你的样子来骗我?”她突发奇想。
“没机会。”他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万事无绝对,老虎也有打盹时,万一呢?”她执意要一个答案。
“你会不会认不出?”他反问。
“不知道。”事情没有发生,她不敢肯定。
“那就不要想。”如果真有那一天,认得出、认不出,都只能说明一件事——她在乎他。如果景兰成骗过她,说明她对自己没有防备;如果骗不过,那说明她已经对自己的了解容不下一点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