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她讶然的张大嘴,那时她才十岁好不好,“是谁?”
阴柔的俊脸散发出一种邪恶的气息,“不知道。”
“啊!”
“他进到谷口的时候就中了我的招。”停顿了下,他妩媚的笑起来,“伤重加上毒发,活下去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没有为其收尸的必要,动手后他便离去。
尚香忍不住伸手挠头,怎么越听越耳熟咧。
“所以这次我决定当面告诉香儿,安排好一切,免得再让你有机可乘。”莫承言不忘狠瞪儿子两眼,他的眼光一等一,那小子就该是他莫承言的女婿,哪会真让逆子解决。
那又怎样,只要知道是谁他一样动手,哼!莫祭酒挑衅地睨了父亲一眼。
“我莫承言的女儿一定要嫁白道中人。”他声明立场。
“我毒阎罗的妹妹只能嫁给邪道中人,自古正邪不两立。”他也是有原则的。
她继续搔头,一正一邪两路人马,此刻自己面前就有一对,她真的很苦恼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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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望着水光山色风景无限的洞庭湖,尚香的脸上完全找不到一丝喜悦,原本灵动的眸子呆呆的凝望着在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水面。
嫁人?
螓首微仰,眯眼看着头顶灿烂的太阳,一声轻叹逸出朱唇。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清风徐来,在这炎炎夏日里分外难得,可是烦恼的她却没心情游山玩水。
望着与君山遥遥相望的岳阳楼,她连叹三声。
去?还是不去?
不去,爹那里不好交代;去的话,大哥会不爽,她自己也不情愿。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张俊秀出尘的脸,那双如星般灿烂,如海般深邃的眼睛似乎透着隐隐的忧郁……
停!她用力晃了一下头,将那张缠了她好些日子的脸从脑中晃走,掬水用力泼自己的脸,清醒,一定要清醒。
“哼,他都已经赶我走了,我为什么还要想他,才不要……”她喃喃自语,努力说服自己。
定了定神,她擦干脸上发上的水渍,眼睛遥望着岳阳楼,对自己说,就去看看吧,或许真的是个人杰呢,就算不嫁,拗来当朋友也是可以的。
做好心理建设之后,她跳上岸边停靠的一叶扁舟,向岳阳楼而去。
常言说得好,人生何处不相逢。
可是——这也太恶劣了吧!
才上岸,尚香还未来得及找人就想原路回返。
“二妹——”
来不及了,他已经发现她了,所以她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秦忆风狐疑的打量她,一身白衣似雪,越发衬得她明眸皓齿、玉面朱唇。
目光下移,在看到她腰间带着的那管青翠洞箫时,眼神倏地一紧——雪衣,翠萧,发如双环,耳坠莲花,衣着打扮无一不与今日他要见的人一致。
相识八年来,从未见她穿过白衣,今日才发现白色很配她,把那种绝代风华的气韵发挥到极致。
“你来洞庭赏景吗?”他兴味的扬眉。
抿了抿唇,她走到窗前,眺望着碧波浩渺的太湖,微笑道:“对呀,淡扫明湖开玉镜,丹青画出是君山。能让人写出这么美诗句的地方一定很漂亮,而站在岳阳楼看君山,就更有诗意,不是吗?”
“今天我包下了这里。”他慢条斯理的说。
“大哥,何必这么见外,让小妹借借光也没什么不好是不是?”她扭头对他扮个鬼脸。
“这么多年没见你穿过白衣。”他不着痕迹的探问。
她挑眉,“大哥没见过不表示我就没穿过,是不是?”
话虽这样讲,但是天下断没有如此巧合之事,今天他与人有约,白衣翠箫相见于岳阳楼,她便适时翩然而至。
“你真的姓尚?”
“大哥何出此言?”
将心一横,他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再让她这样扯下去,永远套不出他想知道的事。
“我会包下这里,乃是因为与一位莫姑娘有约,而她赴约时就该如你这般白衣翠箫……”剩下的话他明智的含在嘴里,仔细看她的神色变化。
嘴角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尚香没来由地朝他怒视一眼,让他有些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
“怎么了,香儿?”
“请称呼我为二妹。”她纠正他,他都跑来跟人家相亲了,还敢叫她“香儿”?
显然她忘了自己其实也是来相亲的。
“二妹。”他突然有些想笑,她这样如嗔似娇的表情真的很可爱。
“既然大哥与人有约,那小妹便不好多做打扰,我先告辞了。”她面不改色的向他辞行。
“哦。”他剑眉微挑,意味深长的瞧着她。
“我要走了。”她提高音量。
他点头,“我听到了。”
她瞄瞄他,再低头看看被人扯住的衣袖,不耻下问地道:“那你的手在干什么?”
“莫尚香。”他很肯定地轻唤。
她左顾右盼,“谁?”
“你呀。”他惬意的笑。
“大哥真是爱说笑。”我不承认你能怎么样?
“难怪你那么喜欢小莫的名字。”他终于可以理解她每每叨念小莫名字时那股艳羡从何而来了,她自己明明就姓莫,却不肯大大方方地将姓与名字连在一起。
莫尚香,莫上香,哈哈,果然是有意思!
“秦忆风——”她开始抓狂,谁敢拿她的名字取笑,她就对谁不客气。
“哈哈……”他放声大笑,每每她抓狂无措的样子都会让他心情大好,从无例外。
“我要跟你绝交!”气死她了,都是爹,为什么要起这个名字,什么莫尚香,莫祭酒的,爹难道想让她跟哥忘祖弃根吗?
秦忆风强忍住泛滥的笑意。
“放手,我要走了。”她现在很生气,他再不放手她就不客气了。
“缘分既然是上天注定的,我便没道理再放手。”
“什么?”
他盯着她的眼,认真的道:“八年前你误打误撞的收了原本就是送你的玉麒麟,今日你我二人又因父母之命而重聚,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难怪那日听哥讲得很耳熟,原来他便是当年那个倒霉的少年,她恍然大悟。
“不管你跟毒阎罗究竟有什么纠葛,这次我都不会再放手!”心灰意冷的他原想认命,听从父母安排来见见再找上门的莫家小姐。却不料,老天垂怜,让他失而复得。
“纠葛?”她眨眼,除了她常常弄死哥哥的毒虫外,他们兄妹实在没别的恩怨。
“你肯来,证明他在你心目中也无多少分量。”同样证明自己在她心目中也是一般,否则她一定不会出现在这里,这个认知让他很不是滋味。
“不是呀,我如果不来,他们会闹得很凶,所以我一定要来走一遭。”她实话实说。
秦忆风脸色瞬间黑沉了下来。
第八章
她有说错吗?
她明明就没说错啊,所以对他的勃然大怒,她真的无法理解。
虽然无法理解,但有一点尚香是肯定的,就是对于盛怒中的人最好是不要跟他唱反调,所以当秦忆风硬拉着她回天剑盟时她没有拒绝。
没有拒绝并不表示她就赞同他这样鸭霸的做法。
望着窗外大树的眼睛突然掠过一抹慧黠。
好吧,上次她没能找到真正的金库——那座空荡荡的山洞不可能是天剑盟的金库,那么这次既然有幸再次做客,当然得去模几锭金子以安慰她之前失落的心情。
脚才刚刚踏出房门,就听到一道甜柔的嗓音叫自己。
“香儿妹妹。”
心里暗叹一声,她慢慢转过身去,笑着同来人打招呼,“白姊姊。”
清题月兑俗的白玉兰站在莲花池畔犹如下凡的仙子般衣袂飘飘,让尚香没来由的有些气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