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也是那痛苦记忆的一部份吗?”他再次强硬的攫住她的下巴。
她望着他,淡淡的回了句,“王爷该明白的。”
是的,他明白,就是因为明白他才更恼怒。
“本王让你痛苦?”他匆地扬手给了她一记耳光,清脆的响声让原本看戏看得出神的云清倏地愕然。
血顺着柳丝雨的嘴角滑下,她漠然的抬袖擦去,“王爷何不赏我一刀来得干脆?”
“这么想死吗?”他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扯起来。
“活着更痛苦不是吗?”有时候她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恋栈这个躯壳了,才会无论如何都死不成。
“真有那么痛吗?”抚上她面颊的手是那么的温柔,就像情人温暖的触模,可是,他的声音却是那样的讥诮与冷肃。
她只是笑了下,笑得那样空茫而让人揪心。
“王爷追上来,不就是为了让我更痛吗?”
卓飞扬眸光一敛,缓缓松开她,尔后起身,重重的转身往回走去。
“三姑娘……”云清发出一声轻叹,急忙追着卓飞扬而去。看来他还是要多多小心自个儿的身家性命,当初年少无知的他怎么就交了九王爷这样一个变态家伙来做朋友呢?
真是问天,天无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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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火烧一般的痛,就好似全身的肌肤都泡在滚油锅里烫过一般。
紧咬的下唇血迹斑斑,无一处完好,可是她就是不喊叫,一旦叫出来!她所有压在心底的痛会失控,她不需要任何人来可怜她,不需要……
当沁凉透骨的感觉替代那滚油煎炸的疼痛时,她紧咬的牙才慢慢松开,锁紧的眉头也悄悄展平。
小心的替她盖上丝被,卓飞扬从内室出来。
“这药真的有效吗?”
“回王爷,就算不能做到恢复如初,但是至少也能让疤痕淡到最浅的程度。”
“她的脚真的没有办法治了?”
“是的,这个下官确实没办法。”
“退下吧。”
目光看向内室的方向,他的唇微勾,“治不了也好,至少她要跑总会慢了许多。”
“我以为你打算放手了呢。”云清将身子压过桌面小声说。当时看他那般决绝的转身,谁知才一个闪神,他就窜回去把人给硬带了回来,所以说即使从小一起长大,他还是对某人认识不够深刻。
“你认为再找一个让本王看对眼的女人容易吗?”
“困难至极。”他实话实说。
“那我凭什么放弃这一个好不容易撞上门的?”
真是太有道理了!云清只有含泪点头。三丫头你是菩萨转世,一定有牺牲小我、造福世人的宽大陶怀,京城人民的幸福生活就全指望你了。
“行了,你可以回齐侯府去左拥右抱了,我暂时不会出去惹是生非。”
暂时?云清的眼角为之抽搐不止,然后自我安慰的想,暂时至少比毫不节制的以戏弄玩耍他们这群可怜人要强。
卓飞扬朝他飞去一眼,挑眉道:“怎么,舍不得走?”
“不不……”几乎是立即的,云清向门外飞奔而去,活像身后有恶鬼在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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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丫头,你看起来精神很好。”
柳丝雨横过去一眼,“侯爷认为我憔悴一点才应景吗?”
云清马上摇晃着双手否认,“深秋的景色已经十分萧条了,不需要再搭配憔悴的神色来应景。”
她继续跟木盆里的衣物奋战。
他试探的凑近她,“三丫头,问你件事。”
“嗯。”
“你会不会觉得九王爷有点不正常?”
用力捶打着衣物,她很淡的说了句,“他有正常过吗?”
……绝倒!
云清扶起下巴,再接再厉,“他怎么会舍得你继续当粗使丫头?明明他很喜欢你呀。”
柳丝雨再瞄了他一眼,“我也喜欢侯爷这张美美的脸,可是我不会想当你的女人。”
这算回答吗?云清模了模鼻子。好吧,就当是好了,但是她能不能不要用那种鄙夷的口吻说啊?他会受伤耶。
“他今天不在府里,去了哪儿?”
“我只是个丫头。”
“你这个丫头跟别的丫头不一样的。”
柳丝雨没理他,依旧用力捶打着衣物,
卓飞扬一进小院看到的,就是堂堂齐侯正在帮一个粗使丫鬟提水帮佣,而且还一脸的阳光灿烂。
当听到那个丫鬟温柔轻软的音调时,他阗黑的眸子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不动声色的走过去。
“不知道。”
“三丫头,别这么吝啬,告诉我有什么关系嘛。”
“真的不知道。”
“或者我这个主人会知道,有什么疑问吗?齐侯大人?”
“啊,王爷!”云清马上跳离柳丝雨身前五尺之地,并且做出一副稚童见到先生时的拘谨模样。
柳丝雨继续埋头洗她的衣物,不理会身边任何的人和事。
“看来你跟她相谈甚欢?”
“不敢。”他八成无意中踩到了老虎尾巴,要不要赶紧认罪伏法?
“那就是三丫头的声音好听得令你乐不思蜀,赖在王府不肯回家?”卓飞扬脸上的笑愈发亲切,可目光却一点点的阴森起来。
完了,他踩到的不只是尾巴!
云清如丧考妣的垂下脑袋,“王爷,我没注意。”什么时候三丫头开始用这种好听的声音跟他讲话来着?让他好好回想一下。
“打算让我请吃晚饭吗?”
“不用了,我马上闪。”话音未落,他人已经窜出了小院。
小院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除了棒槌捶打衣物的声音外,一切显得诡异的寂静。
卓飞扬站在一旁静静地打量着她。脸上的疤痕已日渐淡去,相信再假以时日,站在远处应该已经看不出来。
“三丫头。”
她没有应声,迳自到井边汲水。
卓飞扬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定至她身后,勾起她的一束长发轻语,“怪我夜里太孟浪了吗?”
“咚”的一声,大半桶水从井边滑落,溅湿了柳丝雨的长裙下摆,而她的耳垂也在瞬间变得殷红。
他哈哈大笑,得意的道:“看来我猜对了。”
她弯腰拎起裙摆拧水,却冷不防被人从身后一把抱起。
“王爷……”
“衣服湿了就该换了它,不是吗?”
“会有人进来的。”她的目光飘向院门口。即使这个小院很偏僻,但是并不表示大白天不会有人路过。
“没有本王的命令,这里十丈之内都不会有人。”也就是说他可以对她为所欲为。
“我自己会去换,”她挣扎着,“但是现在我还得洗衣服。”
“老实说,本王真是不高兴听你用这种清冷的音质跟我讲话呢。”
“王爷……”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屋的门被关上,然后他一脸邪笑的朝自己走来。
“你今天还没涂药膏。”他晃了晃手上的瓷瓶。
她的嘴角抖了抖,尽最大的力量克制自己不骂人,“我自己涂就好。”
“难得本王特意赶回来为你擦药,何必拒绝?”
分明就是居心不良,还敢这么大言不惭。
“王爷,”她试图跟他讲道理,“我今天必须洗完外面的一堆衣物。”
“本王没说要帮你洗。”
……他够狠,够无耻!
左闪右闪……最终她还是难逃被他压在身下的命运。
“背叛本王是要付出代价的。”他盯着她的目光很危险。
“王爷——”她因他过度用力的按压而吃痛的蹙紧眉峰,“我不懂。”她背叛过他吗?她甚至没有那个胆子,否则哪里会任由他一次又一次的占有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