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我』不就挺好吗?”她白他一眼。
他知道她是在瞪他,但是他真的很想告诉她,瞪人的动作由她做来很像在拋媚眼。
“姑娘请我来做什么?”
“喝茶赏月,总之不是叫你来吓我的。”她很没好气的说。
他突然有种感觉——吓到她的这件事可能会被她念很久。
“喝茶赏月?”他怀疑的扫过石桌。
顺着他的目光,安若兰看向石桌,这才发现瓜果点心跟茶水已经被她吃喝得差不多了,脸上不由一热。啊,自从遇到这个男人,她那件淑女的外衣就一直岌岌可危。
“你来晚了。”最后她只好这样说。
“我确实来晚了。”嘴上这样说,穆天波心中却暗自庆幸自己来的时机刚刚好,看到她自然不做作的真实面。
“所以我要去睡了。”太丢人了,还是赶紧回房反省去。
她的动作太快,快到他想出声挽留都没机会,只能愕然看着被她紧紧关上房门。
“那我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对着房门道了再见,他缓步向院外走去。
从门缝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处,她飞快的打开房门,提起裙襬就追随他的脚步而去。有好戏看,她绝对不会错过的。
走在前头的穆天波在经过园内假山时突然停下脚步,这让跟在后面的安若兰吓了一跳,马上躲到一棵大树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柔和的月光洒在他俊逸的脸颊上,一抹玩味浮现在他的唇畔,脚步益发的慢条斯理起来。
他当月夜散步很风雅吗?跟在后面的安若兰忍不住想磨牙。这么慢,估计她睡一觉起来,他都未必走出三百公尺的距离。
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穆天波有些讶异的扬眉。她不是在跟踪自己吗?难道改变主意了?
安若兰席地坐在藏身的大树下,无聊的掰着手指头,盘算着什么时候,出去某人刚好到达他“可爱”的卧房。
穆天波越走近居住的院落,穆天波心头的不祥预感越强烈,一只脚跨进院门的瞬间,入目的一幕让他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蛇!密密麻麻的,黑压压一群。
晕眩感铺天盖地的自头顶蔓延开来,他伸手扶上门框,强忍着心头的不适感,深吸一口气,正想叫人来处理的时候,却突然被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惊住。是她!
“将军,救命啊!有蛇……”安若兰一边惊惶失措的尖叫着,一边径直朝他冲去。
“安姑娘——”声音中止于两人倒地的瞬间。
两双眼睛同样震惊,四片紧贴在一起的唇瓣同样温热——
“哇……”她马上如兔惊弓之鸟的弹起,顺便踩身下人两脚。!
他苦笑的承受那含冤莫白的两脚,想起身却突然意识到身下所压的软软凉凉的东西为何物,一股恶寒自脚底板升起,喉咙一痒,晚饭所食之物尽数吐出。
安若兰傻眼,手指发颤的指着他。她这个纯纯少女的吻有这么让人反胃吗?他、他、他死定了!
“我、我……”他想辩白,可惜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长长的睫毛搧了搧,美丽的杏眸眨了眨,一股诡谲的神色从安若兰的脸上一闪而逝。他是被蛇吓的吧。
左右瞧了瞧,很好,还没有人闻风赶来,她朝着蛇群无声下达指令,只见一条条大小不一的蛇飞快的缠绕到穆天波的身上,一层又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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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天波自昏昏沉沉中醒来,睁眼的一瞬间感觉有些茫然。
“爷、爷,您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四九?”
“小的在。”
“我怎么了?”
“您被蛇群攻击了。”
记忆一点一滴的回笼,他的脸色蓦地刷白。蛇、蛇群!
“将军,原来您怕蛇啊!”恍然大悟的口气,甜美清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他霍地抬头,就见安若兰面带关切的站在床头看着他。可是,为什么他会有种被人陷害的感觉?
“将军怕蛇?”
“真的假的?”
“怎么可能!”
房间响起他熟悉的下属的讨论声,他继续盯着她,那如墨般漆黑,似星般闪亮的眼眸里,一闪而逝的绝对是幸灾乐祸。
“你故意的。”他无言的控诉。
“我是无辜的。”她给他一张无辜又纯洁的表情。
“爷怎么会怕蛇呢,安姑娘您搞错了。”四九急忙为主子辩白。女人都希望男人是勇敢值得依赖的,爷的这个小缺点一定要遮掩过去。
“可是一提到蛇将军的脸色就好惨白啊,真的不怕吗?”她面带困惑的望着四九。
马上好几个彪形大汉挤到床前。
“将军,您的脸色果然很惨白啊!”
“蛇有什么好怕的啊,手一伸就捏扁了。”
“将军哪里是怕蛇啊,一定是旧疾复发,脸色才会这么难看。”
“将军您的旧疾真的又复发了吗?”
穆天波虚弱的笑了笑,“是呀,这旧伤总是这样反复。”
“将军不怕蛇我就放心了。”安若兰的口气像松了好大一口气。
穆天波的心却陡地提到半空中。
“安姑娘真关心将军啊!”
“就是、就是。”
“……”
几个将领对着上司挤眉弄眼,神情充满调侃。
穆天波不理会下属们的打趣,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貌似无害的安若兰,认定她有阴谋。
她眼睛眨了眨,轻轻的抬起右手,笔直的指向他的身后,“那就请将军伸手把那条蛇捏扁吧!”
“蛇!”
几个人异口同声发出尖呼。哇!那可是一条碗口粗的大蟒蛇啊!为什么刚才他们没看到?
扭头看到那条蛇的瞬间,穆天波眼前一黑,再次陷入黑甜乡。
“原来将军真的怕蛇啊!”众人皆一副恍然大悟的口吻。
四九无力的垂下脑袋完了,将军一直苦苦守着的秘密终于还是曝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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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在行辕豫园响起,向周边扩散而去。
路过豫园的穆天波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双脚恍如有自主意识的迈进后园,朝笑声处走去。
两株挺拔的胡杨树之间悬挂了一副秋千,上面坐着一位美丽出尘的少女,笑靥如花,音如天籁,随着秋千的摆荡她裙裾飘飘,仙姿绰约。
“四九,再高些。”
“哦!”
他眉头微蹙的看着自己的侍童。才想说最近怎么老是找不到人,原来是跑到这里来献殷勤。
“爷——”眼角余光扫到一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主子,四九发出一声轻呼,手下一滑,力量一下子全都集中到一边的绳子上,秋千马上失去平衡,让坐在上面的安若兰发出尖叫。
“四九,你谋杀啊!”完了、完了,她年轻美好的生命只怕要终结在四九这个坏小子的罪恶之手。
红颜薄命啊!
一条人影从旁边飞掠而至,在半空中接住那具纤细的身子,安全着陆。
“啊,感谢上帝,以后我会记得去做礼拜。”劫后余生的安若兰马上感性的合起双掌感恩道。
“上帝?”穆天波困惑的扬眉。
“啊,穆天波——”安若兰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谁救了,又想到自己才恶整过他,她顿时有些心虚。
她居然直呼他的名字,连将军这称谓都省?穆天波的目光闪了闪,嘴角几不?察的微微上扬。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连忙补上,“谢谢将军。”
突然很不喜欢她这样刻意的疏离,他眉头微皱,“没事就好。”
迟疑了一下,她还是决定顺从心底深处的声音,“既然我没事,可不可以请将军放我下来了?”这样被他抱在怀里感觉有些不自在,更有丝麻麻的异样自心头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