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里头张望了一下,便与自己的目光对上,唐平平明显感到那双灵动慧黠的眸中闪过一抹亮光。
“妳好,唐平平。”她大步走了进来。
唐平平扬眉,心头已然顿悟,“沈七巧。”
“妳很聪明啊!”
“彼此。”
沈七巧爽快的往她身边一坐,自在得像在自个儿家中一般,伸手拿过茶壶,径自倒上一杯茶解渴。
唐平平若有所悟的向后瞥了一眼,“后面的动静……”
沈七巧嘿嘿一笑,“大家都是明白人啊。”
她不由莞尔。是呀,都是明白人。
“妳找我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沈七巧开门见山的问,直捣问题核心。
她微露诧异之色,尔后唇线轻扬,声音带了丝笑意,“果然不愧是才智无双的七巧神医。”
“好说好说。”沈七巧倒也不客气的接受赞美。
“我想与丐帮为敌。”
沈七巧忍不住眨了眨眼,“妳是说与丐帮为敌?”
“对。”
“为什么?”即使是个傻子也知道,跟谁为敌都可以,就是不能跟天下第一大为敌啊,而这个看起来明明不笨的唐平平到底是为了什么?这大大的勾起了她的好奇心,这种事要是再不好奇,就没有什么可以好奇的了。
“因为我想要自由。”
“自由?”这两件事扯得上关系吗?
“混水才有鱼好模。”唐平平笑着点明。
沈七巧颔首,然后凑近,“我跟妳一见如故呢!对了,偷偷问一下,我师兄在妳这里是不是讨了许多苦头?”
她扬眉,“难道妳不认为我们两个真的有些像吗?”见到了沈七巧,她才明白为什么温学尔一直嚷嚷着说她们很像,对视的第一眼,她就明白她们是一样的人。
沈七巧眨了下右眼,压低声音道:“为了这一见如故,我不帮妳岂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目光扫过依旧埋头算帐的掌柜,唐平平微微一笑轻声道:“那位掌柜似乎很有趣。”
沈七巧咯咯笑着,“表哥的易容术是相当不错的,妳一定是从别的地方察觉到的吧!”
“像妳这样的聪明人,只有在确定安全的情况下才会对我直接把话讲明的。”从她一开口就直说重点,她就猜到掌柜不是外人。
沈七巧闻言,用力点着头,“看来我们真的很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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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平平失踪了,就在秋梧镇不见了踪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迹可循。
唐家向丐帮要人,可是丐帮的帮主夫人振振有词的对他们吼道:“你们那个万恶的平姑娘,居然敢对我下那种毒,好逼我给她易容,我还没找你们唐门算帐,你们还有脸跟我要人?”
“平姑娘到底对姑娘下了什么毒?”
“请称呼她丰夫人。”某乞丐头头在一旁郁闷的提醒。
“好吧,丰夫人,请问我们平姑娘到底对您下了何种毒,才逼得您不得不屈服?”天下谁不知道七巧神医无论医术、毒术都足当世无双,连号称他们唐门第一毒手的唐放大公子都不能跟她相抗衡,这又如何让他们相信平姑娘可单凭用毒就让她屈服,他们绝对不信。
沈七巧愤愤不平的瞪着眼前的唐家人,“我问你们,你们平姑娘在唐门到底是何身分?”
场面顿时静默下去,唐门没有一个人开口。
“她是你们唐门最神秘的七巧玲珑阁的阁主大人是不是?”
仍旧无人应声,但是他们握剑的手都有些青筋暴突。
“你们以为她只是擅长暗器制造而已吗?那何不去问问你们太君,你们这位尊贵的阁主姑娘到底是不是只有这一项本领。”
她大大的喘了口气,继续发舰,“你们唐家应该让她出来行走江湖,这样唐门用毒天下第一的招牌才可能保得住,而且绝对保得住。”
平姑娘也是使毒的高手吗?
绑主真的懂用毒?
唐门的人心思如出一辙,他们人人只知阁主擅长机关暗器,却不知她对毒也精通。
“这显然又是你们唐门的最高机密了,你们确定还要我继续嚷出来吗?”沈七巧杏眼半瞇,口气不经意间带了丝威胁。
“不需要了。”
唐门的秘密是不能一再外泄的,今天被他们知道已经是泄密了。
江湖客如风一般的来,如风一般的去,秋梧镇又恢复往昔的宁静与安详。
三木苦恼的坐在客栈的台阶上,远看他的背影就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狈。
掌柜拨打算盘的手指停下,轻轻的摇了摇头,“三木,你打算坐到什么时候?”
原本坐在台阶上感叹自己身世堪怜的三木猛的跳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回店内。
“少爷!”那声音明明就是他们家少爷啊。
“从今天起喊我掌柜。”
“哦。”三木愣愣的点头,“掌柜。”
“会当小二吗?”
“会。”
“那就留在这里当跑堂的吧。”
就这样“小店”收留了被主人遗弃的小书僮,他从此在秋梧镇落下了根。而“小店”的掌柜打那之后便很少在人前露面,据说他当日受了不小的惊吓,生了一场不小的病,一直缠绵病榻半个月之久。
人,总是善忘的,渐渐的镇上的人对那日发生在“小店”的江湖械斗也慢慢淡忘了。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小店”伙计三木领取了自己的工钱,背着一只简单的行囊离开了秋梧镇。而在他离开一个时辰之后,从“小店”的后门走出一位荆钗布裙的少女。
越是普通的人往往最容易被人所忽略,所以没有人去注意到这名少女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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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便有天下武学出少林之说,所以江湖人无不对之肃然起敬。
“温施主,这边请。”灰衣知客僧口气非常恭敬,将一位锦衣公子迎进了庙门。
锦衣华服、面若冠玉、身姿挺拔的锦衣女子,唯一与他那卓尔不群的气质有所出入的是他咬在嘴里的那枝带露荷花,让他在不经意间染上了几许放荡不羁。
走马看花的走过庄严肃穆的庙宇殿堂,最后在一处偏僻的院落停下脚步。
“就是这儿?”他扬眉,有些质疑。
“本门住持让弟子领施主到的地方确实是这里。”
“那你走吧!”温学尔嘴角诡异的微扬,笑咪咪的目送知客僧离开。
院门上的红漆有些斑驳,但还不至于陈旧到惨不忍睹的地步。他盯着那扇门像是有一生一世那么久,却迟迟没有上前去敲门。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
在经历了多年被人恶整的洗礼后,他绝对有小心谨慎的理由。沈七巧的话,通常说出口都必须要打个对半才行,而这一次,他不确定对半究竟够不够。
表面看来越简单的事,最后证明往往越不简单,眼前的这扇门看似平常,说不定大有玄机,他凤目瞇了又瞇,然后足尖一点直接翻墙入内。
一片银针迎面飞来,他急忙闪躲,于空中一个鹞子翻身顺势拔起。
但百年古树的浓密枝叶间又疾射出两截巨木,来势汹汹,情况十分凶险。
腾飞在空中无处借力,他急中生智,手中荷花飞掷而出,身形如电,足尖在荷上轻点,再次腾空而起,巨木自脚下飞过相撞坠地,发出砰然大响。
还来?脚步尚未站稳,一张大网已从天而降,这让行走江湖如平地的温学尔也不由得大惊失色,这样的连环机关,还真是让人胆战心惊啊。
宛若疾风中一片枯叶般飞旋而舞,安然的旋出大网的笼罩之地,额际之上已然沁出一层薄汗,这回显然小师妹玩得更高竿了,功夫要是稍弱恐怕非死即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