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是吗?妳别忘记,女乃娘现在还没好得彻底,等到她恢复得跟以前一丝不差,我再考虑要不要饶过妳!”明显的,华泫没有计较她的出言不逊,只是故作凶狠的咬牙威胁。
此时,他才真正有了二十多岁年轻男子的正常表晴。
“呵呵,青环莫怕,以后有女乃娘在,不会让王爷欺负妳的。”看着华泫与越青环对语,刘夫人微微一笑,了然于心,话中涵义也别有所指。
她已年近五十,还有什么小儿女的情意能够瞒过她?
华泫表面凶恶,在对着越青环时目光却明显温柔了很多,这可是刘夫人第一次看到,心底不由得感到欣慰。
眼前,华泫英俊斑大,越青环纤秀雅致,真是一对璧人!虽然王爷的性情专横霸道些,但在她看来,温柔坚定的越青环正是他的克星,足以把他的脾气扭转过来。
越青环听出刘夫人的言外之意,不由得小脸一红,在暗中瞪了华泫一眼。
以后?她才不要和这个凶狠王爷有什么以后呢!
谁知一瞪之下正与华泫的目光对上,华泫好像对女乃娘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淡淡看着她,眼中略带几分笑意,不知在想些什么。
众人都没注意到,屋角有一双眼闪着微微的嫉恨光芒。
那是噙香,看着眼前的情形,她暗自怨愤不已。
朔王,她的朔王竟也会与女子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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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刘夫人下床行走再无障碍。
朔王府里女乃娘刘夫人病愈,这是件大大的喜事。
华泫特地命人设置家宴,其实为刘夫人庆祝一番。
说是家宴,只有寥寥数人。因华泫在受封的府邸中并无亲人,在座的便只有刘夫人、越回春及越青环。
花厅里,几个安静灵巧的小丫头不断将美酒佳肴端上玉石桌面。
噙香的身分只是个侍妾,也不上座,只能在一旁执壶斟酒。不时的在华泫身边盈盈浅笑,一派柔媚姿态,但偶一侧身时却目光复杂,似怒,也似怨。
圆形的石桌上,女乃娘与越青环落座于华泫一侧,越回春却是与华泫正对。
这样的安排似乎有些奇怪,可是当开始用餐之时,越回春与越青环马上便知道,原来华泫这样的安排竟是另有深意。
坐于华泫对面,越回春举箸维艰。
他不敢令华泫看出自己手指的颤抖,可是这何其困难?
女乃娘病愈后,他因为越想越觉得怜妃是死于自己之手,所以抖得更加厉害。不要说是细细的金针了,现在连拿稳筷子都显得有些无力。
但是朔王设宴相请,他若不赴宴、不动筷皆是不敬。所以,越回春唯有凝起全身的力量,期望不要露出破绽来。
在越青环竭力掩饰却暗自担心的目光下,在对面朔王有意无意的掠视下,越回春伸到精美菜肴上的木筷虽然没有掉落,却止不住频频抖动,在盘缘上击出了几下叮叮轻响。
击声清脆,越回春面色如土,心知再也瞒不过去,不发一言地收回木筷。
再勉强,只会当场现形。
越青环轻叹一声,心中刺痛难当,抬头转向华泫。“王爷,家父身子不适,请问可否容他先行退席?”
她现在知道,身边的这个男人早已看穿了她与父亲的秘密。只是因为前几日刘夫人未愈,所以他不说而已。现在,便是他发难的时候了。
越青环心底不由得有些微的恨意升起。
“可以,只要妳留下向我解释清楚,他在身子如此不适的情况下,还能为女乃娘施针的原因。”指间拈着小小一枚白玉酒杯,华泫目光深沉,喜怒难测。
“王爷,这是……”刘夫人见情形忽变,华泫对越青环的言语中已暗含质问,大为不解。
“女乃娘,本王有些事要与越姑娘商议,也请您先行回房休息吧,来人,送女乃娘回房!”不等刘夫人询问,华泫已出言打断,显然不想让她留下来维护越青环。
刘夫人看看越青环,面上浮起担忧神色,但华泫的命令她也无法违拗,只得轻叹一声,在丫鬟的陪伴下走出花厅。
“你们全都给我下去!”环视花厅一眼,华泫索性屏退厅中所有人。
包括眼中透出一丝兴奋意味,正想看着越青环受责问的噙香。
见王爷下令,微微失望的噙香只得放下酒壶,与其余丫鬟一起退下。
“说吧,为什么要欺骗本王?”见厅内再无旁人,华泫对着越青环冷冷开口。
他不喜欢被人欺骗,非常、非常的不喜欢!他的确早就知道真正为女乃娘施针医治的不是越回春,而是越青环。
若不是因为女乃娘当时病重,他早就戳穿她的谎言。
试想,连茶杯都拿不稳的越回春,怎么能操控细细金针救人性命?
唯恐女乃娘病情变化,通宵守在床边的为什么是越青环,而不是越回春?难道身为医者的越回春会不知道,抢救最要紧的便是及时吗?
还有,在他那夜握住越青环手腕,细看她臂上牙印时,分明瞧见她的右手二指指月复上有薄薄茧子,若不是常常握针的人,指月复上怎么会有拈针的痕迹?
这些全都加在一起,若他再辨不出下针的是谁,那也太蠢了些!
他非常痛恨别人把他当傻瓜,就算是救了女乃娘的越青环也不行!
今晚,他非要她好好解释清楚不可。
第五章
“请王爷恕罪,不要责怪我父亲。”站起退后数步,越青环屈身跪在华泫面前。她当然不想哀求他什么,只是为了父亲,她不能再倔强。
华泫见她屈膝,面色一紧,变得有些僵硬。
见鬼了,他要的只是解释,又没有要她跪!
注视着华泫,越青环道:“青环与父亲实在不是有意要欺瞒王爷,只是当时若明言告诉王爷,我父亲他再也无法为他人治病,王爷在盛怒之下会相信吗?恐怕会认为是父亲的推托之辞吧!”
“是吗?妳不说,怎知我不会信!”华泫嘴上否认,心底却知晓越青环说的没错。当时他为女乃娘病重心烦意乱,会听得进她的解释才怪。
“好,就算王爷信了,但那时刘夫人病情危急,青环最后也必定会代替父亲下针医治,至于隐瞒王爷,那只是因为我父亲怕一旦下针失败,王爷会将怒气全归于我而已。”越青环双膝跪地,身子却直直的迎向华泫,脸上没有多少惊惧神色,言语平静,如一枝开放在旷野中的花朵,纤细而坚韧。
“嗯哼?怎么妳以为欺骗了本王,没有任何错处吗?”看着她的无惧,华泫忽然有些不满,双眉挑高,缓缓站起向她走近。
“王爷,就算有错,青环与爹爹已将女乃娘治好,也可以将功抵过了吧!”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近,越青环鼓足勇气才说出心底真正的看法。
“妳好大的胆子,是说本王错怪了妳吗?”站定在越青环面前,华泫的声音过分低柔,双眼微瞇低首注视越青环。
“青环不敢。”越青环转开目光,微微低头。
他身上的压力一向令她无法承受,更何况现在跪着的她处于极度劣势,柔弱得没有半点抗拒能力。
“哦?妳也有不敢的事。”轻哼一声,华泫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肩,施力把她提起来。见她跪了许久,他越看越刺眼,这种不舒服甚至大过他原本受骗的愤怒。
顺势站直,越青环讶异的抬头望向华泫。
这个男人不是最享受别人的恐惧与顺服的吗?为什么会主动让她起来?
“听着,以后再不要轻易下跪,我不叫妳跪,妳就不许向任何人跪,就算是皇上也不行!”华泫抓着她,一字一字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