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迪南点点头,其实这些问题他早就考虑过了,他只是想试探一下,未来的合作伙伴是否够精明,值得他动用国力帮助他们走出困境?
“好,我可以帮你。”现在他得到了令人满意的答复,但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但我可不提供无偿服务。”他瞇起眼,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像一只野兽在等待猎物进入攻击范围。
“这是当然的。”西斯也不是初入政坛的新手,他当然明白在政治上没有白吃的午餐。“陛下尽避开口,只要是能力所及的,女王陛下定会做到。”
“这个嘛,我看还是同你的主人当面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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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提什么样的要求?奥罗拉暗自猜测。
站在黑色花岗岩砌起的宫殿里,被罗迪南同样幽黑的双眼所注视,她可以感觉到比当年更强烈的侵略气息。
然而现在他们的地位已不同,当年他是到她的国家来访问的贵客,可现在的自己不过是一个没有国家的流亡君主,是来到这里乞求帮助的。
他会要什么?奥罗拉不禁猜测。土地?金钱?还是普洛奥古斯的控制权?
“如你所愿,我来了。”奥罗拉抬起头,强迫自己迎上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
“很好。”他喜欢别人的顺从,特别是强者的顺从。现在的局面正合他的心意,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奥罗拉把那头他曾经常常想起的美丽金发高高的盘在头顶,让他无法观瞻。
“说说你的要求吧。”
奥罗拉从来不会说客套话,而她选择的单刀直入方式在罗迪南眼中却成了高傲。
罗迪南扬起唇,却没有丝毫笑意。十多年了,她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的冷淡,冷淡到让人觉得她身上不存在女人该拥有的东西。
不知为何他就是想揭开她的面具,让她的柔软暴露在阳光之下,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我要妳的长发,这么美丽的色泽,和黑色丝线织在一起一定能得到最华丽的披风。”罗迪南迷人的薄唇里吐出残忍的话语,双眼一刻也没有离开奥罗拉,他倒要看看面对如此无礼的要求,她是否还能这么冷然?
“当真?”奥罗拉扬起一边的眉毛,她看得出罗迪南眼中的戏弄。
“是的。”反正他又没说只有一个要求,这对他毫无损失。
奥罗拉不再多说,解开盘于头顶的长发,掀起长裙的裙襬,抽出绑在小腿肚上从不离身的匕首,眼睛眨也不眨地割去长发,动作一气呵成,快到罗迪南没有时间反悔,一股金色的发辫就扔到了他的面前。
“请您收下吧。”即使他只是在戏弄自己也无所谓,现在她有求于人,再无礼的要求她都不能皱一下眉。她可以没有长发,却不能没有尊严。
罗迪南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头发可是女人的第二生命,她居然能毫不犹豫地对自己下手,这女人还真是果断。
幸好他们现在不是对手,否则以她的冷静与果断肯定是一个棘手的敌人,让这样一个人被别人打败还真是可惜了,那么就帮她再次登上王位吧。
不过在这之前──
“好吧,女王陛下,我会帮助妳的。”罗迪南故意用了敬语,“只是为了妳的生命安全,在妳回普洛奥古斯之前,暂时住在我的皇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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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公主,您说肯瑟斯王是什么意思啊?”
一个皇宫里不能有两个王,也不能有两个陛下,所以在这里,奥罗拉只能使用自己原先的封号。
“什么什么意思?”奥罗拉翻着膝盖上的书,心不在焉地反问。
“他为何让您住在他的后宫?”辛西娅一边修剪着奥罗拉参差不齐的短发,一边不解地问。
她真是无法理解,为何一个冷酷到会想用女人的长发编织披风的男子会让女王住在后宫?
后宫可是皇帝的嫔妃们住的地方,女王尚未出嫁,怎么能让她这么委屈呢?
“那让我住在哪里?住他的寝宫?”奥罗拉没有抬起头,说了一个她并不擅长的笑话。
“可是宫里不是还有外国使臣住的别院吗?”辛西娅红了脸,女王还是待字闺中,怎么能自己开这种玩笑?
“妳也说了,那是给外国使臣住的。”奥罗拉合起书,她知道自己今天是看不下去了。“现在这里的人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入住外交用途的房间会引起不必要的猜疑。罗迪南陛下是为了掩饰我的身分才出此下策的,我认为这个安排很好。”
“哦,那是我多心了。”是呀,有个心思缜密的主人,她这个侍女还瞎操什么心呢?
奥罗拉对她笑了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剪得不错,就这样吧。”
只有她心里明白,刚才的那番话只是安慰辛西娅罢了,罗迪南的安排的确也让她不解和不安。
他让自己住在宫里,只允许辛西娅陪在她身边,西斯等人却留在宫外的驿馆,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保护她还是孤立她?
还有,这几天他天天都会派人送衣服和首饰过来,数目多到她每天换一件也要一年才穿得完。她又不是要在这里常住,莫非他真把自己当成他的嫔妃了?无论如何,与这个男人的合作必须谨慎小心,否则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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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这里可还舒服?”
奥罗拉轻轻叹了口气,她不过是个寄居者,何劳日理万机的国王陛下亲自登门嘘寒问暖?“很好,谢谢陛下关心。”虽然不想与这个人多接触,可她依然很有礼貌的回答。
“怎么,不想见到我?”罗迪南没有忽略她那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不敢。”奥罗拉虽然这么说,语气中却没有丝毫怯懦。
“既然如此谦卑,为何把我送的衣饰都退回来了?”这是昨天内务官告诉他的,其实他早料到奥罗拉会有这个举动,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只是想激怒她,想看到她情绪波动的样子。
“我有留下一部分,已经足够了。”奥罗拉淡淡地说。
“我以为女人都是衣服越多越好。”罗迪南凑近她,闻到她的身上有股淡淡的乳香。
这是只有处子才有的特殊体香,这位女王今年都已经二十有二了,莫非她还没有……
“陛下,不是所有女人都一样的。”他是将她和那些嫔妃相提并论吗?
“妳是说妳与众不同?比如?”罗迪南玩味地问。
“比如我不需要华丽的服饰、不需要昂贵的珠宝,还有……”
罗迪南替她接下去说:“还有旷世的爱情。”
奥罗拉的心跳漏了半拍,她看向罗迪南,只见他正在对她微笑。“爱情?恐怕陛下自己也不需要吧。”她强作镇定,反唇相稽。
“何以见得?”虽然只是一瞬间,他终于让这女人露出慌乱之色了。
“我们是政治舞台的主角,我们的生活也是政治的一部分,陛下应该明白如果我们有婚姻的话也将是政治婚姻,而爱情则是要以婚姻作为结局的。没有结果的爱情,陛下需要吗?”爱情,这是她从来不敢奢求的东西,她给不起,也受不起。
“奥罗拉。”罗迪南突然亲昵的唤她,“妳知道我们之间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
“我们之间没有相同之处。”他真是比自己还不会开玩笑,她怎么可能与他有相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