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明天将门板雕好就去京城找她。”
众人相视一笑,“那就好。”
展观风手一伸,解了他的穴,“你最近没吃多少,都瘦了一圈,要不要吃饭?”嗜吃如命的师兄竞能如此“牺牲”,他也服了张红莲的魅力。
刑軦模模久违的下巴,不好意思地笑道:“嗯,我等一下就去。”
曹胜想了想,“师父的寿宴完了,三师兄干脆把张姑娘带来参加二师兄的婚宴,让我们瞧瞧是什么样的姑娘,能如此慧眼识英雄!”
他不禁有点为难,“这,这事还不一定。”要是大家都想错了,她根本……
“好好好,你自己看著办。我们先走了,你要记得去吃饭啊!”李木强看出他的为难,善解人意地领著众人离开,还给他一个清静的空间。
他模模下巴,就著水盆端详好久不见的脸,有些不安地喃问出声,“你会喜欢我的脸吗?这张与身材如此不搭调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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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大街出现一幅奇怪景象。
一名巨汉扛著一大块用布包裹著的东西,而他跨下的马亦是高壮得惊人,只是一张极为可爱的女圭女圭脸,却非常怪异地接在那巨汉的脖子上,怎么瞧怎么不搭轧。另外那头跟在马儿边的白狐是怎么回事?光天化日的,白狐不担心被人抓去剥皮呀?
饼往行人个个瞠眼咋舌,争相目睹这怪异的画面,渐渐的,人声骚动,众人窃窃私语地讨论起来。
“是易容吧?技术真高超。”
“说不定人家天生就长那样。”
“这也太怪了吧!”
“那头白狐毛色真美,肯定能换不少钱。”
“你敢抓吗?那巨汉看来不好惹耶!”
“啊!他往这边看了。”
“嘘,小心!他壮得像头熊,要是发起飙来,我们就完蛋了。”
“不要看了,我们快回去吧!”
刑軦努力不去听旁人对他的评头论足,迳目绷著一张脸,强压下心头益发明显的不安,策马往高朋客栈而去。
“大爷何事找我们老板?”矮小的中年汉子戒慎恐惧地盯著他,很想跟他说他的面具忘记拿下来了。
“我——”
“哎呀!这下是大……刑公子吗?”掌柜藉著他高大的体型认出人来,连忙上前问候。
刑挽松口气,这下不用解释太多了。“掌柜的,我想找你们老板。”
掌柜被他的脸吓一跳,游移不定的目光在他脸上打转,“老板今天在家里休息。”原来那把大胡子下长这副德行啊?
他不禁攒眉,“休息?她生病了?”
“据说是受了点小伤。”
“受伤?!”女圭女圭脸登时惊慌不已,让旁人看得忍不住心疼起来。
“我们也不知道详细的情况,是老板派人来说的。”掌柜难掩担心,“不过,已经几天了,我们都重新开张了,老板还不来,实在令人担心。”
刑軦看看客栈里的装潢,的确是她曾说过的温馨风味,“什么时候的事?”已经有大门门板了?那么……她已经忘了他吗?
“五天前,老板从这里回家后就没再来了,只让人来交代她受了伤,要我们照计画行事。”
“多谢掌柜,那我现在去看看她。”他脚步一转,往门外走去,可爱的脸上净是担心和焦急。
刑軦低头对在马儿旁等候的白星说道:“白星,我们再去另一个地方。”见它点头后才翻身上马,往宁远镖局急驰而去。
宁远镖局大门口,几名武师挡住扛著庞然大物的巨汉,脸上挂著轻蔑。这家伙难道不知道自己这种体型不适合易容成孩童模样吗?
“你是谁?”那头白狐又是打哪儿来的?
他取下肩上的东西,抱拳一揖,“在下刑軦,想求见二小姐。”
“刑軦?”几名武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致摇头,“没听过。我们家小姐受伤了,不见客!”
“可是我——”
“没什么可是的,你走吧!”二小姐都昏迷几天了,管他是天皇老子还是谁,就是不能让他进去。
刑軦急了,他想知道她是否安好?“我——”
“刑少侠?!”张锦童惊讶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转眼间,已来到他身前。
“张当家,我——”
“你来得正好,快快,跟我来!”他像是见到救星般,不容分说便急匆匆地拉著他进门。
“等——”他匆忙抓起脚边的东西,示意白星跟上。
“不用等了,你快来,莲儿快不行了!”张锦童脚下不敢有半分停歇,直直往后院走去。
不行?!
刑軦心头一震,脸色刷地惨白,“她怎么了?”
他黑脸一皱,又是担心、又是无奈,“几天前教人给伤了,而且伤势严重,偏偏她又一副不好起来也没关系的态度,给她几天胡搞下来,伤口发炎,本来还可以醒著说点话,现在已经陷入昏迷好几天了。”
越听心越惊,眉心紧锁,脚步一快,换他拖著张锦童前进。
两人来到红莲楼,张锦童推开门,浓郁的药味迎面扑来,他提声叫唤,“小八,给小姐盖上被子!”
扒上被子?什么意思?
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刑挽,神情严肃而凝重,“我就直说了,莲儿回来后就变了个样子,整天强颜欢笑,其实谁都看得出来她心里苦,连受了伤都要死不活的,昏迷中还不断叫著你,我想她的心意是很明显了,不知你的意思呢?”
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她……如果她真是有意于我,我、我想娶她为妻。”
张锦童这才脸色一缓,挥挥手道:“好,你去吧!”要不是事态紧急,他真想问问那张脸是怎么回事?
“多谢张当家。”他急急转过身子,但突然想到什么,又匆忙转回来,指向趴卧在门边的白星,“这是我的朋友,请张当家不要为难它。”接著匆匆跨进内室。
“刑公子,您可来了。小姐老叫著您呢!”小八一见是他,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这下小姐会赶快好起来了吧?可是,看体型是他没错,脸却不太像,这是怎么回事?
“小八姑娘,她情况如何?”锦被盖著她趴卧的身子,自己根本看不到她的伤势,只能心急如焚得白了脸。
小八扭著衣袖,瞥瞥床上的人儿,“大夫说是给狼牙棒打到后背,还有几处刀伤和零星伤口,后来,伤口发炎,小姐便陷入昏迷了。”
狼牙棒?是之前那伙人?
他浓眉拧在一块儿,真是该断了祸患吗?
“我先出去了,刑公子在这儿陪小姐吧!”小八擦著泪退了出去。
刑軦坐到她床边,低头看著她裹著层层伤布的娇躯。
多日不见,再见面竟是这种场景,要是他没来的话……他不敢再往下想了!一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她,再也看不到那双灿亮的眼眸:心头就有说不出的难受。
他吐出心口的郁气,轻声说道:“红莲、红莲,我来了,你赶快好起来呀!红莲!”大手抚上她披散枕上的乌黑长发,“红莲,你听到了吗?我来了,你赶快好起来,赶快好起来……”
第九章
张红莲在混浊的黑雾中载浮载沉,意识昏暗不明,像是飘到另一个世界,只觉得好累好累,挤不出丝毫力气去推开笼罩四周的重重黑雾。
她在那团闷窒的黑雾中徘徊多时,寻不著一丝曙光,而回荡不去的声音又次次提醒她现实的残酷——没人要的凶婆娘,没人要的凶婆娘……
她捣住耳朵不想听,却挡不住那声声嘲讽她的恶毒言语,未了,那句恶毒的咒骂烙印在她心上,成了宣告她爱情破灭的谶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