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軦细眼一瞧,女子挑剑一划,手持大斧的汉子月复间多了条红线,不敢置信地睁眼晕厥。嗯嗯……,的确不弱。刑軦略放心,还是难免焦急,大手仍是紧握大刀,以防意外发生。
半炷香过去,女子击退最后一名汉子,舒口长气,看看昏了一地的汉子,画圆收剑入鞘,转身打量中途打岔的男子。
一个虎背熊腰、满脸胡子,一个清瘦修长、面貌俊雅,嗯嗯,都不认识,那好办。
“我警告你们!今天见到的事,不准说出去!”较一般女子低的嗓音挟带浓浓的火药味,横眉竖目的表情说明她是认真的。
刑軦又是一愣,下意识回道:“喔。”
呆子!女子嫣红的面容、高张的火气和她一身红艳艳的装扮极为相称,听到这大熊似的男人没脑筋的回答,不禁在心中啐了一声。
不想理会呆子,女子偏头瞪向不发一语的清面男子:“你怎么说?”
展观风耸耸肩,“你怎么说,我怎么做。”他才懒得管人家的闲事!
“很好!”女子看看一脸茫然的大熊,刚才出声的就是他吧!呆子!
“后会无期!”话声未落,火红的身影已消失在林间。
“好悍的姑娘!”刑軦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月兑口而出一句赞叹。
“哼!”母老虎!最好是真的“后会无期”啦!泵娘嘛,就该柔顺乖巧,像她这种火辣辣的性子,他还是头一回见到,真不知她以后嫁不嫁得出去!?
刑軦了然一笑,“我知道,你喜欢水一般的姑娘。”师弟的红粉知己多不胜数,全是一掐就会碎的柔弱姑娘,自然讨厌那火爆姑娘。
“哈哈哈!还是师兄了解我!”展观风纵声大笑。给师兄一提,他还真有点想念催烟楼的柳儿姑娘。
“那还用说?我们是一组的嘛!”打小被师父组成的“三八二人组”可是默契十足。
展观风陡地止住朗笑,脸色转为正经,“我们快走吧!”方才耽误了不少时间,再不赶路就赶不上宿头了。
“嗯。”刑軦收回手中的大刀,跟著跨上马背,继续未竟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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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天子脚下的大城,经过规划的街道井然有序,宽阔笔直的大道两侧开设各式商店,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往来,一派热闹繁荣的景象。
“师兄,就挑这间‘高朋客栈’如何?”展观风打量身前两层楼的木造建筑。高挂门廊上的招牌写著“高朋客栈”,龙飞凤舞的笔势迭宕有力,想来是名家手笔,朴实雅致的布置让人见了就舒服。
刑軦从繁华的街景中回过头来,拨开脸上的乱发,努力不去理会旁人的惊惧目光,颔首同意。
两人将马匹安置妥当,进入飘散食物香气、人声鼎沸的客栈。
正值午膳时间,十尺见方的饭厅坐满了客人,几个小二端著大小不一的杯盘在桌间快速移动,偶尔传来几声叫唤:“小二,结帐。”“我的青葱翠鱼呢?”“拿壶茶来!”,名符其实的高朋满座。
腰身圆滚滚的小二笑盈盈地上前招呼:“两位客倌用饭过夜?”
“都要。先吃饭,再给我们两间房。”
“是,这边请。”小二穿过几张桌子,带他们来到一张空桌。
小二拉过围裙揩揩油污的手,瞥瞥大胡子巨汉,咽了口口水才说道:“咱这儿的厨子手艺可好了,煎煮炒炸、各类菜色都有,不知两位客倌要点什么?”
刑軦拧眉注视一长串的菜名,快速点了一堆,轰得小二应接不暇。
这位客倌庞大的体型果然不是盖的,一连点了……十一样!瞧他眉儿皱得死紧,一身脏污,活似土匪的气势,该不会打算等会儿连他一块儿吞吃入月复吧!?他不自觉地退后一步,“呃!总共十一样,清蒸黄鱼、红烧狮子头、西湖翠虾……”他赶命似地念了一串,一心想著快快离开这桌来历不明的客人。
“嗯。”展观风瞧瞧落荒而逃的小二,再瞧瞧一脸无辜的师兄。
刑軦搔搔满头的乱发,“我可没凶他。”他好无辜啊!
“当然,是那小二太胆小了。”展观风轻声安慰再度受创的师兄,唉!师兄的模样真的很像从土匪窝里出来的,也难怪那小二跑得像飞了。
“唉!”他自己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又有何办法?天生一副高人一等的壮硕身材,配上一把大胡子,吓昏善良老百姓也不是没有过……,剃了胡子可能会好一些,偏偏……,唉!他不能剃胡子。
“张当家今儿个又接了宗大生意啊!”隔壁桌的客人不大不小的谈话声传到他们耳边,两人心一凛,相视一眼,偏头倾听。
“听说是陕北的大财主,叫况什么来著的。”说话的是有著一张马脸的年轻人,他一边夹起一块黄鱼,一边散播传言。
“况东成啦!人家可是陕北数一数二的有钱人,你这小子孤陋寡闻!”胖汉边啃鸡腿,边嗤了他一声。
年轻人满心不服气,拉长了本来就很长的脸,“那你知道他还向张当家提亲吗?”这可是他在宁远镖局工作的表兄告诉他的,他不知道了吧!
胖汉噎了一下,好不容易才喘过气,小小的眼睛闪烁著好奇,尖声问道:“咳!咳!提亲!?大小姐还是二小姐?”
“呃,这我就不知道了。”表兄没告诉他。马脸青年不禁泄气,本想给自己争口气的,这下又出糗了!
胖汉才没空理会他的沮丧,他急急转向另一桌熟识的客人,“老王,你知道这事儿吗?”
鼻瘦如柴的中年汉子转过头来,咂咂嘴,迟疑地说道:“我刚才经过宁远镖局,是有听到仆人们在说这事儿,好像是二小姐。”他脸色怪异,好似这是多么匪夷所思的事儿。
“二小姐!”胖汉的惊叫声穿过人声嘈杂的饭厅,一厅子人全转头看过来。
“嘘!你忘了这儿是谁的地盘?”马脸青年拉下他,紧张兮兮地望望四周。
胖汉哽了气,连忙把脸埋进饭碗里,“唔!二小姐今天没来吧?”
马脸青年看看柜台、厨房,都没二小姐的踪影,“嗯,没看到她,看样子今天是不会过来了。”
“呼!”胖汉惊惧稍退,继续说人长短,“你听到没?况东成向二小姐提亲二小姐耶!”他脸上肥肉抖个不停,宛若听了个笑话。
“嗯,”他叫这么大声,连街上的人都听到了,“想不到她还有人要。”马脸青年轻笑不已。
小二将热气腾腾的菜肴搁到桌上,“客倌,给您送菜来了!”
刑軦两人转回心思,看向香喷喷的菜肴。
待小二走远,展观风才对大口猛吃的师兄发话:“咱们得快点。”
刑軦夹起红烧狮子头放入嘴里,“怎么说?”他们已经很快了啊!
“如果张当家答应了况东成的求亲,那他们接下来肯定要忙成亲的事,只怕没心思理会我们。”展观风轻蹙眉头,颇是担心。
“对喔。我们吃快点,下午再去张家。”刑軦直觉应道,更是狼吞虎咽了。
展观风早习惯他恐怖的吃相,泰然自若地用饭,姿势优美有礼。
唉!师兄这副豪迈过头的模样,要如何吸引姑娘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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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镖局,宽阔的大厅中央,一抹红影傲然矗立,满脸的不以为然。
“爹,你真要大姊嫁给况东成?大姊受得了陕北恶劣的环境吗?”天生体弱的大姊,像极了过世的娘亲,一张花容月貌、一副纤细娇弱的身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能适应陕北的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