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她坐上诺顿身边椅子,絮絮叨叨地说个过瘾,“你知道的,老爷和夫人就小姐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从小到大,谁舍得让小姐吃一点苦?就连小姐皱个眉都心疼得要命,巴不得把最好的东西全送到她眼前,只求她别皱眉。”
她拿起大碗为自己盛碗汤,润润喉又继续说:“你知道的,小姐大学毕业后,放着自家老板的大位子不坐,胞到别人家的公司当小妹,可是,小姐爱美,不喜欢别人看到她身上有任何不完美的地方,所以只要有点瘀青、伤痕的,她就会想办法掩饰,你知道的,小姐最近都穿长袖长裤,一定是被人欺负到满身是伤……”
说到这,她发现诺顿已经放下碗筷专心听她说话,更是卯足劲发挥长舌约功力,“还有,你知道,小姐人生得美,从会走路开始,就有一“托拉库”的男生追在她后头跑,长大了更是不得了,一堆苍蝇绕着小姐打转,看得我都担心死了,她现在上班的公司一定也有很多男生,说不定她就是被男生欺负了,才会——”
倏地戛然而止,她神色古怪地盯住他,“诺顿先生,你说小姐会不会是怀孕了?”小姐的食量突然变大、药罐子无缘无故地不见,这几件事连起来,不就是怀孕?她怎没早点想到!
诺顿正从一堆“小姐”和“你知道的”的杂絮话语中理出重点,也没注意她的问话,只是漫应一声,因为五嫂认为的异常现象全是他造成的,就他所知,“小姐”应该是没怀孕。
“啊!”王嫂冷不防地大叫,抖动的手指指着诺顿,结结巴巴地说道:“引狼人室!我就知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小姐的事!”
这件事他就真的“知道”了。
他诚恳地望着王嫂,“绝对没有。”这位想像力丰富的妇人一直对他存有戒心,今天还是她头一回跟他说上这么多话,他可不想失去探知黄苡玦秘密的重要线。
王嫂半信半疑地眯起眼,“真的?”
“真的。”诺顿郑重地用力点头,俊脸散发出不容怀疑的凛然正气。
看着他俊俏的脸庞,王嫂突地瞠大了眼睛,豁然顿悟,她两手一拍,发出高分贝的呐喊,“你被小姐强了?”
诺顿一头雾水的看着她。他自认中文造诣颇高,可“强了”是什么意思?
不等他发问,王嫂又发出音量惊人的喳呼,“作孽啊!小姐怎么会做出这种糊涂事!”圆润的身子跳离椅子,又慌又急地来回踱步,“这下怎么办?小姐怀孕了,老爷和夫人一定会很生气,不,说不定会很高兴,不知道孩子多大了……”
“王嫂,我没被强了。”从她的自言自语里,他大概猜出“强了”的意思。
“什么……”王嫂猛回头,脸上的表情是既失望又庆幸,可一想到问题还没解决,她又慌了,“那小姐怎么怀孕了……”
诺顿一叹,“你家小姐没怀孕。”
他说得肯定,却招来王嫂的疑心,“你怎么知道?”
唉,他就是知道啊,害她胡思乱想的罪魁祸首正是他自己。
放弃与她争辩,他重拾碗筷吃了起来,“你可以自己去问她。”
王嫂看看他,再往楼上的方向看看,毅然决然地迈开双腿飞冲而去,“好!我这就去问!我就不信小姐没怀孕!”
望着她去势汹汹的背影,暴戾之气一点一滴地爬上褐眸,顷刻问布满他整张睑,用力把碗筷往桌上一放,他霍然起身,面色阴沉地打了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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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氏大楼前的广场上,一群辛勤工作的人正在为明天的员工联谊会布置场地。
艳阳高照,蝉声唧衔,时近九月,但天气仍是热得令人生烦,对户外工作的人来说,这样的高温犹如酷刑,偏偏就是有人还是一身长袖衣裤。
黄苡玦停下手边的工作,将工作时挽至手肘的袖子放下后,转头笑看好友,“小嫣,你不用陪你的亲亲老公?”
小嫣的新婚夫婿正是冷氏企业的冰玦总裁冷鹰玄,结婚后,她还是顶着总裁秘书特助的头衔,赖在总裁办公室里和那颗大冰玦卿卿我我,怎么跑这儿来了?
“他叫我来找你们玩,他要处理公事,怕我闷坏了。”汪楚嫣抿嘴笑得娇羞。
“哟,想不到那颗大冰玦还挺贴心的嘛。看你幸福的样子,他把你喂得很饱?”黄苡玦一边对着小镜子补妆,一边逗得她满脸臊红。
“我买饮料来了。”一张通红圆脸的李香媛拎着便利商店的购物袋,走进广场上搭建的棚子,顺便解除了汪楚嫣的窘境。
她将袋于放上桌,拿饮料,“有草莓牛女乃、木瓜牛女乃、巧克力牛女乃、咖啡丰女乃,一人一瓶。”
“李香媛!”黄苡玦拿起布置用的彩带,往她脖子上绕,“热得要死,你买一堆女乃,谁喝得下啊!”汽水、乌龙茶都好,她居然买甜腻腻的调味牛女乃!
李香媛一脸无辜,毫不在意脖子上的危险物品,“我啊,我选草莓牛女乃。”
汪楚嫣红着脸抓起巧克力牛女乃,开了封便喝上一大口,“还可以啦,冰冰的,很消暑。”而且可以帮她消消浑身的燥热。
不知何时出现的陈韵芳拿起咖啡牛女乃,“小玦,趁冰的时候喝比较不腻。”
黄苡玦溜眼一看,桌上只剩一瓶木瓜牛女乃,她泄气地收回凶器,“木瓜牛女乃!你们嫌我的女乃还不够大吗!”
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她傲人的胸波。
每看一回,就惊讶一回,怎么小玦身材纤瘦,胸部却那么大!
“三十四E啦!”黄苡玦拿起木瓜牛女乃,“要是又变大了,就找你们算帐。”再大下去,她迟早会在睡梦中被大女乃压得窒息而死。
陈韵芳推推眼镜,颇不以为然,“你都二十四岁了,胸部应该停止发育了。”黄苡玦贼兮兮地笑道:“这可难说,听说适度的按摩会让胸部变大。”
“谁说的!我就没有!”汪楚嫣愤然叫道。不管她躲在浴室里按摩了多久,它们还是在原地踏步。
黄苡玦柳眉挑得半天高,促狭地取笑,“哦?那肯定是冷鹰玄不够卖力。”探指戳戳她的胸部,同情地摇摇头,“恩恩,跟以前一样。”
熊熊火焰烧上汪楚嫣红晕未退的小脸,她护着胸部,一跳跳得老远,“我、我才不是说那个!”而且他卖力到她都快受不了了,不过,这种事她是不会跟她们说的。
黄苡玦婬笑着,本想再逗弄她几句,却发现她们已经引起附近同事的注意,只好作罢,“算了,赶快喝一喝,谁知道邓老大什么时候会蹦出来。”而后翻开桌上的英文单宇本,一边喝一边背单字。
汪楚嫣慢吞吞地走回原位,瞄着她专心的侧脸,“小玦,你最近有点奇怪喔。不但请假,还念起英文来了。”这三个多月来,即使被邓老大当牛马使唤,累得全身酸痛,她也没请过假,问她请假去做什么,她也不说,销假回来后,竞抱着以前最讨厌的英文猛K,太奇怪了。
她拿出官腔说法,“把英文练好,以后总用得着。”一顿,开玩笑地补上一句,“顺利的话,我的胸部就会有人来按摩了。”
这种说法……照小玦式的思考逻辑去想,“你有男朋友了?”汪楚嫣小声地问,其他两人也好奇地望着她。说不定这正是她行为怪异的原因。
“没有。”她漫应,指着单字本,“韵芳,形容词后面加tV就是副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