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了,一个月一次的大市集,看来她今天是预备去那里的,“傍晚就结束了。”
“啊!我的市集啊!我的宝贝们!没了!全没了!”她心痛地叫道。
一拍桌,霍地起身,直直走向风竹沄,“你!都是你!你怎么赔我?”凶神恶煞般的脸孔咬牙切齿,眼露杀机。
小厮眼看情况不对,赶紧上前插话,“左姑娘,下个月还有呢!您别急。”
面临危机的风竹沄居然还眉开眼笑,好似让他转不开眼的美景就在眼前。
“笑!你还笑得出来!”左玲潇气到理智全失,一个箭步冲上前,扑身上床压住他,小手一伸便掐住他的脖子,“你再笑啊!我教你再也笑不出来!”整个人贴在他身上,脸儿通红,大眼闪闪发光。
“左姑娘!少爷病还没好呢!”小厮惊呼出声,又不敢上前拉开正在气头上的左玲潇。他们可都见识过她的狠辣劲,才不敢在母老虎嘴边捋须。
风竹沄只觉得颈子上的小手触感极佳,力道也不至伤人,而她馨香绵软的身子在他身上磨蹭,让他心神一阵摇晃,联想到绮丽的画面。
他真是好福气,一天之内,跟心上人有了两次亲密接触;不过也很折磨人就是了,看得到、模得着,就是不能恣意将她怜爱一番,教他忍得好辛苦,额上青筋跳动,下颚绷得紧紧。
“玲潇。”不行!再不阻止她,就要出事了!
左玲潇疯累了,小手顺势绕过他的脖子搂住他,趴在他的胸膛上喘息不已。
温热的气息轻拂他的心窝,下月复情火越燃越烈,幸好被子替他掩去窘状。
“气够了吗?”他知道她只是生气,没有伤他的意思,刚刚那残暴的动作也只是做做样子,倒是可怜了一旁的无辜小厮,瞧他脸都白了。
“不够!你赔我!那市集一个月才一次耶!”左玲潇红唇噘得高高,耍赖道──小小的身子赖在他温暖的怀抱中不肯起来。
他的味道好好闻,清新的男子气息和书香融合在一起,让她躁动的心平静下来,一股从未体验过的温柔涌上心头,小手搂得更紧,脸儿贴紧他的心口,聆听他的心跳,呼出一口长气。
“妳下个月再去就行啦。”风竹沄轻轻摩挲她的背脊,嗓音轻柔而低沉。
好温暖,眼皮渐渐沉重,神智开始涣散,她断断续续地说:“我下个月又……不……在这里。”打个呵欠,“你明天……陪人……家去……街……上逛……逛嘛!”不行,她快睡着了。
小脑袋寻找舒服的姿势,小手垂下来圈围他的腰,“喂……我想睡,你把被子拉上来。”
闻言,小厮和风竹沄都傻了眼。
“这不好……”风竹沄委婉说道。未出嫁的姑娘对个男人搂搂抱抱已是极不合礼教,更别说同睡一张床了!
况且,她要真跟他睡,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什么更不合礼教的事!
“少爷……左姑娘已经睡着了。”小厮小小声地说。她也太豪放了吧!
风竹沄低头一瞧,怀中的小小人儿眼眸紧闭,呼吸均匀,已然陷入熟睡。
她常常窝在别人怀里睡吗?思及这个可能性,饶是温和如他,也不免生起一股火气,脸色一冷,技巧地从她身下月兑身而出,慢慢下了床,扶正她的身子,再盖上被子。
既然她想睡,这儿就让她睡吧!他可不想面对欲火的煎熬度过漫漫长夜。
他用眼神示意小厮,两人静静地出了房门。
“今晚我到书房睡,晚膳就端到那儿吧。”风竹沄低声吩咐,望着朝这边走来的风承统。“爹。”他不自然地扯开微笑。
“怎么下床了?你的身子──”风承统担心地看着满头大汗的爱子,心想不会是风寒复发了吧?
“我已经好了。”风竹沄截口道。他多躺了两天也够了吧!
“真的?”风承统仍是不放心,“找大夫过来看看?”
风竹沄叹口气,“我很好,爹。”
“那就好,”风承统看向端着晚膳朝书房走去的小厮,“怎么不在房里用膳?”
“呃……这个……左姑娘……在我房里睡着了。”
儿子红透的脸、不自在的神情,教风承统看得心里欢喜,“睡?你们──”
“不不!她只是睡着了,我们什么都没做!”他急急澄清。
风承统闻言不禁又失望又懊恼,“你怎么不做?”他想早点办亲事啊!
他昨天收到左寨主的回信,说是只要这边搞定,他们就可以办亲事了,怎么小俩口还在拖拖拉拉的?
小玲年纪小又少根筋也就罢了,他这儿子都快三十了,搞到现在,这点小事还没个进展?真急死他这老爹爹!
这三天来,小玲常窝在他房里,这是众所皆知的事,他还以为小俩口感情进展神速,离成亲拜堂不远了,怎么还拖磨不前?
风竹沄愕然,要他“做”?爹没说错吧?!
风家代代相传的家训是“仁义礼智”,爹却要他做出有违礼教的事?!
“我不能做。”风竹沄闷闷地迸出一句,是苦闷,也是无奈。
他也想啊!可他不愿吓着她,而且两人没有名份,这样对她不公平。
她既然是他想终生疼宠的人儿,他就不应该将放在最前头,而忽略她的感受;他愿意等,等她察觉自己的心意,等她心甘情愿接受他,等她想跟自己携手白头的那一天;在这之前,他是不会有所行动的,即便要忍到内伤重重,他也愿意。
“不能做?!”苍劲却高八度的声音划过傍晚的庭院,受惊的鸟儿振翅飞高,远方隐约传来碗盘摔破的声响,交杂几道惊呼。
风承统大汗直流,老眼凸睁,直直盯住风竹沄某处,“被老虎伤了?”没听过风寒会让人“那里”不行,那就是在旗山被老虎给伤了的那次喽?
“老天!”修养再好的人被爹亲猛瞧“那里”,也会如坐针毡的吧!
风竹沄闪身躲避他的视线,“我不是说这个!”还看?!他哭笑不得地再次闪身躲过走到他身前的爹亲,“我和左姑娘还没成亲,怎能做出有违礼教的事?”
风承统止住脚步,茅塞顿开,“还好还好,要是你那里不行,咱们风家可要绝后了!”摇摇头,“不,应该说,只能靠我再去生一个了。”
这是什么话?风竹沄登时觉得同遭的人都跟左玲潇一般怪了。
“总之,在我们没名没份之前,这样的事是绝对不能发生的。”风竹沄正色道。
“好好好,那你们什么时候要成亲啊?”他等了好多又好多年了啊!眼看众家亲友都升格当爷爷了,他好不是滋味!
风竹沄还想问问老天爷咧!她何时才会明白相思病的病因是比喜欢还要喜欢的“爱”啊?
“我不知道。”他黯然神伤,为什么让他喜欢上对感情如此迟钝的女子?
儿子发愁了!风承统也知道他的苦处,只得无奈地安慰他,“会有这一天的,你别担心。”回头他得跟静书商量对策,再这样下去不成!
“嗯,希望如此。”风竹沄的声音低不可闻,“我今晚在书房睡。”
“好,我让人跟静书说小玲在这边,免得她担心。”
两人各自去了,浑然不察躲在门后的人儿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完完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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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玲潇因为失去温暖的大枕头,好闻的味道也不见,甜蜜的梦境不再,若有所失地悠然转醒,正想出声喊他,却听到他在门口跟风承统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