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因钱财而害风家上下惹上祸端,只好放弃报官处理的想法,眼前只能想办法将损失降到最低了。
莫竟庭郑重地点头,“我知道了。”神情转为关心,“身子好点没?”
“大夫昨天才来看过,伤口已收口,只要不发炎或拉扯到,明天就可下床。”风竹沄动动僵硬无力的身子,在床上躺了快半个月,身子都快生锈了。
“那好。我先去办妥张家的事,明天再来看你。你放心养伤,书院的事我会看着的。”莫竟庭安抚过好友后,快步出了房间。
咦?那是谁?莫竟庭一出房门,就瞥见有个物体移动着一条身影在小径上奔跑,虽是男子装扮,但从那娇小曼妙的背影看来,该是个姑娘。难道是左寨主的女儿?
他听风老爷子提过,最近有几个曲和寨的人会在风家暂住一段时间,说是要给他们小姐上课,会是她吗?依照她跑的方向,应该是从风竹沄住的小院里出来的……
敝了,风竹沄一向注重男女之防,怎会让个姑娘进他房间?唔!难道他刚刚那温柔过头的笑容,是因她而生的?
再瞧瞧那抹跑得飞快的身影,还是个孩子嘛!而且是个穿男装的女孩子。
敝怪怪!风竹沄一向喜欢可以和他一起吟诗咏赋的大家闺秀,怎么会因为一个野丫头笑得那般温柔多情?还是说,是自己多想了?他是对著书笑的?
莫竟庭大摇其头,百思不得其解。
***bbs.***bbs.***bbs.***
“唉,讨厌,他好像不开心耶,唉。”左玲潇咳声叹气,小脸皱得像个包子,想到他眉头紧皱、神情凝重的样子,心头就沉甸甸的,宛若什么宝贝被抢走了。
她一时好奇,躲在他房外偷听他跟别人的谈话,结果让她听到一桩坏消息也就罢了,还看到他忧郁担心的神情,教她心情莫名地沉重无比。
“唉,早知道就不要偷听了。唉!好烦啊!”害她连偷闲去玩的兴致都没了,损失惨重。“静书,桐普城张家是做什么的啊?”
马静书瞥她一眼。这可难得,平常时时刻刻都想着玩的人,这会儿竟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妳问这做啥?他们和我们可是有过节的。”
闻言,左玲潇兴致全来,“他们也是坏人?”爹最爱找坏人算帐,和他们有过节,不就和坏人相去不远?
“称不上大奸大恶,就是做生意不老实。过年前,他们运一批货经过旗山脚下,寨主派人抢了他们。妳不知道?”她不是老爱凑热闹?
“过年前?那不正是我大翻修的时候?这回要把七扇门改成三扇,我连睡觉的时间都省下来,哪有空去凑热闹?”
是了,每逢过年便是寨里最清静的时候,因为左玲潇忙着给自己的屋子改装,没空胡搞,他们也才有精力和时间专心准备过年的事情;真不知她是刻意放大家一马,还是在替怪屋子养精蓄锐,以便迎接更多的受害者。
想起那怪屋,马静书太阳穴就一阵抽痛。
她三不五时就往宝库跑,净找些怪东西,加上寨里兄弟疼她,每回下山都帮她带些新鲜玩意儿,让她的收藏一天多过一天,整人的把戏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教人头痛。
“不管啦,张家是何方神圣?”左玲潇抓住她衣袖乱摇,想快点知道害他心情低落、害她提不起劲的罪魁祸首是何底细。
马静书瞅她一眼,那明显的担忧和不舍教她心中一阵讶然,开朗爱玩的左玲潇何时也有这种神情了?
以前在寨里,她整天想的都是玩,正经的时间少之又少,即便是在风府的这段时间,她也是勉强把字帖写好就算交差,这般全然正经的神色她可从没见过,到底是什么事情值得她付出全盘的注意力?
“据说黄河帮的几个恶人和他们当家的有几分交情,仗着这份关系,他们可说是无往不利,因为没几个人敢惹上黄河帮;别人在跟他们做生意的时候,总是让他们三分,结果他们生意越做越大、越来越有钱,如今已是桐普城首富。”难得看她正经,马静书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
瞧她大眼异光闪闪,一脸古灵精怪,马静书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是她要惹祸的征兆!
“妳又有什么鬼点子了?他们可不是好惹的,我们只身在外,可不比在寨子里,妳可别又去做些危险的事,要是给寨主知道,可是会罚妳的喔!”
“静书,我们在人家家里打扰这么久,不帮人家做点事好像说不过去喔?”左玲潇满脸无辜和无害,眼里闪着讨好。
“是吗?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礼了?”马静书提醒自己不要上当,这种眼神她看多了,想拖她下水?门儿都没有!
左玲潇吞吞吐吐,脸上带着不自然,“风爷爷对我们好好,风公子又……又有伤在身,我们不帮他们,谁来帮啊?而我刚好知道一件我们一定帮得上忙的事,这不是很好吗?”
她自己也知道这话太扯,可是,她非帮他这个忙不可!不然她的心情可能没有好的一天了。想到他抑郁的神情,可爱的脸蛋光芒又黯了些,更加迫切地说服马静书。
她不知道为何自己如此在意他,只知她喜欢那春风般的笑容、那清雅闲淡的神情,一点儿也不想见到他不开心的模样;如果冒一点险可以挽回他的笑容,她心甘情愿。
风公子?马静书敏感地注意到左玲潇说到风竹沄时复杂的神情,好像有一点的不舍和一点点的……害羞?
害羞?就算看到寨里兄弟打赤膊也不眨眼的左玲潇,竟会害羞?
莫非她春心动了?看她仍满脸期待地望着自己,明亮的眸子似有千言万语,只为一个人诉说,深浓的眷恋和不舍充斥枫红的脸庞,恐怕她自己也不知道吧?
完了!她发觉自己的决心正在动摇。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正为情所困,她冷眼旁观怎么也说不过去,而且就算她不帮忙,她也会一个人去做,这样一来更危险,不过……是她危险,还是张家危险,就很难说了。
“妳……算了,要做什么?可不能太乱来喔!”马静书投降,开始盘算如何逃避寨主的怒气。说她们是知恩图报?仗义行侠?还是为心上人解难?
左玲潇激动地上前搂住她,“静书!我就知道妳最好了!”
马静书被搂得喘不过气。她晓不晓得自己的力气很大啊?无福消受她的热情,她使尽力气推开她,“好了好了,我快被妳抱死了!快说说妳的计画。”
“计画?”左玲潇边退开身子边疑惑地喃喃道:“什么计画?”
马静书拍拍额头,“天啊!妳该不会毫无计画就想找上门去吧?!”说了半天,她还不知道她找张家干么,这会儿连个计画都没有?!
“我只知道要找出张家和李家勾结的证据,还来不及想计画啦!”左玲潇吐吐小舌,一脸的心虚。光是想他的忧郁神情就够她忙了,哪有闲工夫想啥劳什子的计画?
“妳从头说来吧。”马静书叹口气,算是服了她,“风公子遇上什么麻烦?”
左玲潇傻傻地望着她,“妳怎会知道是风公子遇上麻烦?我没说啊!”静书练了读心术不成?
“别管这个,妳快说!”用眼睛看就知道啦!一副为风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样子,谁瞧不出来!
左玲潇脸色一正,娓娓道来不久前偷听来的对话,期间明亮的眸子堆满依恋和不舍,看得马静书头皮发麻,开始为张家和风公子捏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