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四个历劫归来的女人脸色惨白、精疲力竭,沉重的喘气声此起彼落。
一时之间,谁也挤不出话来,冷鹰玄则是静静地开著车,睑上有著淡淡的怒气。
“哇!好狠!”汪楚嫣自后座探出头,满脸的佩服和兴奋!“想不到你这么勇猛,连黑社会都敢撞!”她被架著逃,没花到什么力气,抚平惊吓后又神采奕奕了。
他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那种情况有时间给他回转吗?
他注意著后视镜,见那些人终於放弃了,希望他够快,没让他们记下车号。
汪楚嫣庆幸地拍拍胸口,“幸好遇到你,那些人说要把我们抓去当酒店小姐耶!”
酒店小姐?!她们到底惹上什么麻烦?冷鹰玄抿唇皱眉,不愿想像若他没转进那条巷子,她们会遭受到什么样的不堪!
“小嫣,这包东西很碍事。”黄苡玦缩起长腿,努力避开装满脏污瓶子的袋子。
汪楚嫣往后坐好,拎起袋子抱在怀里,讨好地笑道:“这样就不会了。”
陈韵芳推推眼镜,挥开适才的不安,重拾冷静,“谢谢。”语气中有著面对上司时的严谨。
氨驾驶座上的李香媛这会儿才意识到救了她们的人是谁,她抓紧逃难间犹不舍弃的蛋糕店提袋,往车门挪了挪,咽了口口水,声若蚊纳地嗫嚅,“谢谢总裁。”不愧是冰块总裁,给人的感觉冷冰冰的,好像一碰到他就会结冻似的。
黄苡玦倒是泰然自若,“多谢了。”没因为他是总裁就对他特别恭敬。
汪楚嫣伸长了手,往他肩头一拍,“对喔,谢谢你。”忘了上周五的羞怯,也忘了方才的羞窘,随性的态度让人有种他俩交情匪浅的感觉。
陈韵芳和黄苡玦相望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冷鹰玄自后照镜观了眼汪楚嫣,胸中的怒气逐渐上升,“去哪?”
看她那张宛如蛇皮的脸,她究竟是怎么照顾自己的?!一抹心疼在怒气中袅袅升起,两道细长的淡眉紧紧靠拢。
“快一点了,先去我家,明天再一起去上班?”黄苡玦提议。
陈韵芳颔首,“也好。”要总裁将她们分别送到家,是太麻烦他了。
“小嫣要去上班?”李香媛惊诧地惊呼,“脚不要紧吗?”哇啊!总裁的下巴在抽搐!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
“当然要去,不然一整天的薪水和全勤奖金就没了!”汪楚嫣理所当然地大力点头,“再说,不过是点小伤——”
“地址?”冷鹰玄硬生生地截断她的话尾。
冷硬的语调让她一惊,他在生气?疑惑的大眼转向好友,“怎么了?”
黄苡玦不理她,迳自说出自家的地址,陈韵芳若有所思地望著他紧绷的侧脸,胆子小的李香媛则是将自己抱得紧紧的,奋力抵抗从他身上传来的低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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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冷鹰玄将车子停在一栋豪华别墅前时,说他不惊讶是骗人的。
一路上,这四个女人让他大大开了眼界,首先是汪楚嫣认定他不是直的在生气
因为她怎么想都找不到他生气的理由,於是展开夜间聊天的最高兴致,从她们几个的关系讲到深夜在外徘徊的原因,再讲到被流氓追赶的事,从说到她脚受伤的事,再说到昨天下午在游泳池畔发生的事……说不完地说、讲不完地讲,途中还有几个好友的打岔说明,吵得他耳根子没一刻清静,不得不赞叹女人聊天的本事。
他满肚子的疑惑总算得到解释了,但却没有因此而感到比较轻松,因为他只要一想到游泳池那一段,就有种想把她抓起来狂摇乱晃的冲动。
她脚上的纱布是因为她在游泳池畔滑了一跤,扭伤了脚踝;脸上那些红肿月兑皮则是因为她忘了擦防晒油,在烈日下曝晒了一整个下午的成果,而她竟还兴高采烈地给他看其他红肿的部位!
是什么样的脑子可以让她迷糊、月兑线至此?!再次,他怀疑她的说话功能取代了大脑的某些功能,更怀疑她是因为只顾著说话,才酿成那些灾难。
“等一下。”他出声制止她们下车。
汪楚嫣了解地点点头,“嗯,我忘记说了,谢谢,明天见。”
她能想到的只有说话吗?冷鹰玄深吸口气,再次压抑想摇晃她的冲动,[你在家里休息两天。”他可不想见她拖著那副惨状来上班。
她张日欲反驳,但他的一句“薪水、全勤奖金照算。”有效地制止住她,而下一句更是让她乐得差点飞上天,“几位愿意陪著她吗?就当是出差。”
汪楚嫣眉开眼笑,“你真是个好人!”有人陪她,她就不怕没说话的对象了!
这已经不是人好不好的问题了。三人心有灵犀,对望一眼,“好。”同声答应。
於是,这个惊险、荒谬的夜晚到此划下完美的句点,至少汪楚嫣是这么认为的。
当她们站在宽阔的庭院里目送冷鹰玄的车子远去时,屋内的灯光亮起,一名年约五十的慈蔼妇人急步走向她们,“小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黄苡玦转向看著她长大的王嫂,轻描淡写地解释,“有点事。明、后两天我不上班,你去叫人帮她们准备房间吧。”
王嫂这才发现每个人都是一脸疲惫,且衣衫凌乱。“出了什么事?”慈蔼的圆脸挂满了担忧。
她跟丈夫在黄家待了二十几年,膝下无子的他们一直把黄苡玦当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加上老爷和夫人忙於庞大的事业,所以几乎是他们夫妻俩在照顾她,深厚的感情自是不在话下,这会儿见她这副浩劫馀生的惨样,叫她怎能不担心?
黄苡玦微微一笑,不愿让她担心,“没什么!快去吧。”见王嫂进屋叫人办事后,她才转向好友问道:“你能走吗?”
汪楚嫣单脚跳了两下,“可以,这点小伤不碍事。”
“别跳了,等一下又摔跤!”陈韵芳上前搀住她,直指事实,“老说是小伤,明明都不能走了。”医生说她一个礼拜内是好不了的。
黄苡玦先赏她的脑袋一个爆栗子,才扶著她往屋里走,“你嫌你还不够惨吗?”
她乾笑几声,发红月兑皮的脸有些吓人,“够了、够了,再惨我就没脸见人了。”
“知道就好。”黄苡玦没好气地哼道:“反正总裁给假了,你就在我家休息算了,还有人伺候你。”
李香媛接过汪楚嫣手上的袋子,望著袋子里的保特瓶,“环保小尖兵,这些怎么办?”
“我让人拿去回收,再把钱交给你。”黄苡玦抢先说了,“你可不可以挑早一点的时间做环保义工啊?要不是我们正好一道走,看你怎么跑给人家追!”
她皱皱鼻子,不服气地扬起脸,“我都是下班后直接去捡的啊,这次是刚好啦,谁叫那边那么多,我看了心痒又手痒嘛!”
“夜生活果然暗藏危机。”这是陈韵芳的感想。她小心地避开汪楚嫣受伤的左脚踝,稳稳地搀扶她跨过门槛,进入维多利亚风格的客厅,“以后还是少去夜店吧,这么晚出来,很容易碰上奇奇怪怪的事。”例如那个只有嘴巴眼熟的男人。
她们跑去夜店喝点小酒,出来的时候都快十二点了,回程的路上汪楚嫣就一边捡那些瓶瓶罐罐,一边叨念现在的人太没公德心了,还逼她们发誓会爱护地球。
这个月兑线的环保小尖兵,就是见不得可回收的资源遭人丢弃,而资源回收又有钱拿,对她那崇高的目标——存一大笔钱,然后通通捐给绿色和平组织,不无小补,所以她一见到满地的空瓶,也不想自己只剩一只脚,马上掏出袋子,以令人捏一把冷汗的危险姿态捡瓶子,吓得她们不得不赶快帮她捡,捡著捡著,就捡到人家的谈判地点去了,还不知死活地多看了几眼,最后搞到被人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