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房里只能容纳一张床,和客厅也没明显的区隔,只用帘子意思意思遮一下。不过宫珮琳把床铺上粉蓝色的床单,还有蕾丝边,窗帘也是同材质。客厅里除基本的电视、音响外,还放了一张书桌及书柜,甚至连衣柜也放在客厅,这些都是DIY的家具,显得较小巧,地板则是铺水蓝色的地毯。
骆嬿比宫珮琳早些起来,看到了这些摆置,心想:还真像是她会放的东西。只是外表与个性有点差别,让外人看了会有点不可置信。欣赏完便走人位在主卧房内的浴室,洗洗脸,让自己更清醒,走出来时,看到宫珮琳已坐在床沿,用手顺了顺头发。
“起来啦!这么快,都下午二点了。”宫珮琳用着刚起床才会有的声音说,还看了一眼床头上的闹钟。
“嗯!你也赶快整理一下,好想想下午要去哪里逛。”这时骆嬿已坐在宫珮琳旁边了。
“也好。”走入浴室中。
在宫珮琳未关上门前,骆嬿开口说:
“记得你在高中时想当个室内设计师,看看你住的地方,布置得很好,不去当真是可惜了。”这是真的哦。
爆珮琳闻言,笑得很开心的说:
“你还记得这件事啊?我自己都快忘了呢,不愧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彼此、彼此喽!”骆嬿俏皮的眨了眨左眼,右手还比成YA的形状放在右眼前。
“干嘛装可爱啊!”宫珮琳看了觉得很想笑,都几岁了还这样,不过看到骆嬿顽皮的笑,也跟着笑出声。
这笑在浴室里形成回音,愈飘愈远、愈飘愈远,远到令两人想起以前的种种,在心中、脑中徘徊不去。
两人在一家可吃饭又可聊天的地方坐下。
“你还记得‘月光下的篮球场’这件事吗?”说话的人是骆嬿。
“嗯,当然记得喽!罢才在我家时,让我想想了高中时代,好久没这么开怀的笑了,久到让我差点忘了笑是何物。”宫珮琳感慨的说。
“难不成我们有心电感应?我也开始怀念起高中生活,甚至国小、国中的时候。”骆嬿也陷入感伤之中。
“是啊!斑二那年的班际篮球比赛,我们为了赢得比赛,一下课就马上占场地,练到很晚,虽然很辛苦、很累,但其中有多少欢笑在里头,也就不觉得那么累了。”
“对啊!你还练到一半,突然抬起头,我还以为你累到变傻了,才听到你说,月亮好美哦!我也跟着抬头看,结果一群人竟躺在篮球场上欣赏起月亮,还聊起天来。”骆嬿回忆起当时的情形,满心的珍惜。
“嗯,那个柳薰岚还说了些令人感动的话,害得大家都哭了起来。真是的!我本来是不想哭的,还不是你一直用那哭红的眼睛看我,还说珍重再见什么的,害我也哭了。”宫珮琳说到这,鼻子也酸了,但压抑住想哭的情绪。
骆嬿想着柳薰岚的话,也哽咽了。
“哎!怎么又这些感伤的话呢?说点快乐的事嘛!”没错,人生苦短,何必自寻烦恼呢?宫珮琳又继续说:“还记得那个班长吗?我们班最高、又最男性化的,有一次爱现,说什么要灌篮给我们看,结果跌个狗吃屎,我们都说她是在耍宝,她自己还不承认,站起来还摆个自认为最帅的表情,把我们给笑死了……哈哈哈!……其……实……是笑她裤子破了还不知道!”有点没形象的笑。
骆嬿听了才破涕为笑的说:
“嗯!炳哈哈!我还记得,当场她的脸绿了,以后的一星期都变得好安静。”
“是啊!还有那个小萍,有一次在教室里,只我们两个在,你不是帮我按摩吗?我痛得哇哇叫,你还说小声点,结果小萍就冲进来很大声的说,你们怎能在教室和蒋公面前做那档事呢?”宫珮琳摆出茶壶姿势。
“哦!拜托!她以为我们在搞同性恋。”骆嬿有点无力的说。
“结果,她一看我们愣在那边,也知道自己想错了,模了模鼻子,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就跑了。”宫珮琳也觉得无奈,那个小萍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似的。
“还好她有跑进来看,不然以她广播电台的功力,我们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是呀!炳哈!你……我怎么可能!”宫珮琳指了骆嬿一下,又指向自己,忍不住想笑的冲动。
骆嬿看了,当然也跟宫珮琳一起笑,笑得很没气质,但管他的呢,人生要及时行乐啊。
“人生的路途是如此漫长,只要互相信任及鼓励,共同分享喜悦,也一起承受考验,彼此相互欣赏体恤,友谊才能久久远远,而那些一起走过的岁月,永远是心底景甜蜜、最温馨的回忆。”
骆嬿在心中想起了这一段不知在哪里看过的句子,总觉得很适合自己现在的心情。
而她的爱情观呢?她想,情人间不也是如此吗?要相互信任、鼓励、尊重,接受重重的考验后,才有甜美的果实可尝,就算是段已逝去的爱情,也是最美好的回忆。
不过,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要问问自己:“爱情”它到底来了没?如果来了,她要接受、面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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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嬿与宫珮琳道别后,一个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晚上八点多了,是该回寝室沉淀自己的心情,好迎接明天的到来,更何况明天还要上班;还好她是在外科,照顾的病人大部份是开刀完,修养个几天便能出院了,所以流动率很高,不用看着相同的脸孔。而内科就不同了,有一堆病人是住了好几个月都不能出院的,以慢性病居多,好像怎么用心照顾他都没用似的。放完假回来上班,还是相同的病人,看了会对自己的信心产生动摇,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连带的心情也会受影响。
当护士的人,最希望病人能早点康复,好出院过他们想过的正常生活,并非想赶病人走,而是不想看到老病人,常看到表示他常生病。而通常会住院的人都不是因为小病痛,否则门诊解决就好,何必住院呢?
这是骆嬿所认知的,当初填科别时,她写希望在产、儿科病房及婴儿室工作;没填内科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个性已够沉闷了,且心情易受病人影响,如又在死气沉沉的内科,那她生活里不就没有快乐可言了?这也是为那些病人着想啊!而不填外科,当然,就是为了某人喽!只是现在似乎有点庆幸自己能在外科了。
想着想着,就快走到了宿舍门口,和警卫伯伯打过招呼后,看到宿舍大门的石阶上坐了个男人,手里拿根烟,红色星火上冒出的烟,使得男子的脸孔看不真切,骆嬿看不清对方的脸,却觉得有一股熟悉感。待男子注意到有人接近时,倏地起身,熄掉手中的烟,随手丢入垃圾桶中,开口道:
“骆嬿学姐,方便借一步说话吗?”沙哑浑厚的男性嗓音,带点淡淡的哀愁。
骆嬿向前一步,想确定男子的身分。一八○以上的身高,又站在石阶上,骆嬿不得不抬起头来仰望,看得有些吃力;男子也发觉到了,走下台阶,来到骆嬿面前,骆嬿看清了他,原来是他啊!
“有什么事吗?”问得很冷淡。
“这边不方便说话,到前面的凉亭,坐着说好吗?”男子拉着骆嬿往凉亭方向走去。骆嬿心想:既然她认识他,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危险才对,且警卫伯伯就在不远处,也就依着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