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寄语啊?好名字,你取的吗?”
没有回答她,释风扬忍耐地叹了口气,然后问她:“姑娘有事吗?”
“来瞧瞧你啊!”
好……理所当然!
“多谢姑娘好意,现在已经瞧过了。”
是在下逐客令吗?曲湘鸾噘了噘嘴将这话自动略过,“咱们坐下说吧,别累着了。”
“姑娘已经瞧过了!”对她的出现有太多的疑惑,在这个时候就是身边的人都是需要防范的,她的出现和消失有太多的问题,没有去追究但并不代表可以放任在身边。
这么坚持?不过她也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
“还没瞧够呢!”
不敢相信她居然说出这么无赖的话,连他这种泰山崩于眼前也面不改色的人也为之侧目,敢说出如此大胆的话来,而且是如此正经地说出这么大胆的话来,她……是个女子吧!
不知道释风扬的怀疑,她自发地坐到了桌旁的太师椅上,同样不用招呼,绿杯红袖走到了她的身旁站定,稳稳地坐好了,她才向释风扬招手,“坐啊!”
实在没力气去愤怒和纠正她喧宾夺主鸠占鹊巢的行径,摆摆手制止寄语准备冲上来理论的意图,坐到了窗对面的软榻上。
“我似乎并不认识姑娘!”可是又仿佛很熟识了,仿佛知道她就该是这种让人无可奈何的性格。
“我认识你啊!再说现在不就认识了?”
问题是他现在也不想认识啊,但看这形势不认识也是不行了,那么多年来第一次体会到形势比人强,有点后悔当初没听皇上的话带些侍卫在身边。
“姑娘是?”
“不告诉你!”
这算什么回答?叹气!好像已经开始习惯了,“不是说现在认识吗?”
“我不告诉你你才会想我啊!”
他的脸微赧!虽然在朝廷里处理着各种各样的人际关系,但那种相处或多或少或有心或无心都牵扯上了政治利益,有对手有盟友平时应对该怎么做该怎么说他游刃有余,但对上她说着这种漫无边际似乎无害又有点亲昵的话,却往往让他不知所措!
曲湘鸾猛地心跳加快,为他脸红的样子,他不是释文跃那种的足以貌比潘安像画中走出来的男子,也不是范哥哥那种深邃得似乎久经沧桑的样子,他的五官是温和的,可能因为常年吃药,身上散发出来的药味却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如果说范哥哥是奔腾的瀑布,锐气逼人;释文跃是蜿蜒的河流,风景如画;那么他就是山谷中的湖泊,平静而祥和。
她情难自禁地捧着脸,开始陶醉起来。
绿杯红袖倒是见怪不怪了,却看得释风扬大窘,左右不是只好吩咐寄语:“寄语,给客人们倒茶!”
罢刚吩咐完他就知道大错特错了,当屋里少了一个人之后,这种气氛更加让人尴尬,尤其制造尴尬气氛的那个人现在还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当寄语端茶上来时就看到那个不请自来赶都赶不走的女人正色迷迷地盯着他家王爷瞧,只差没流口水了!
再美的女人小太监都是不放在眼里的,他走到曲湘鸾面前重重地将茶杯放到桌上,“砰”的一声终于引来了曲湘鸾的注意。
她深深地看着他,语重心长、缓缓地道:“挡到我了!”
“啊?”
“你挡着我看你家王爷了!”
寄语只觉得眼前一黑,好想直接昏死过去算了!
“姑娘……”欲言又止,实际上释风扬已经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我嫁给你好不好?”
天外飞来一笔,就像往着屋里丢了颗轰天雷,顿时炸得可怜的主仆二人呆若木鸡。
美人计吗?半天才恢复过来后这是第一想法,难道是政敌用来麻痹他的美人计?可能吗?看着她灵动的大眼睛实在无法或者不愿肯定心中的猜测!
“不说话,那是答应了?”问得好开心。
“不,不是的!”终于反应过来,马上否认,不然问题就大了。
“为什么?”
瞧她问得那么理直气壮、天经地义的样子,他也好想学寄语昏过去算了!可惜他从来学不会逃避,“婚姻大事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我已是早已娶妻之人。”
“哦!”小脑袋点了点,懂了,“原来问题出在你夫人那里,放心,包在我身上,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解决?她究竟是怎么理解成这个样子的?叹了口气,准备和她进行长时间的沟通。
但沟通至少需要两个人的,而另一个人显然认为没有必要再沟通了,“就这么决定了,你好好休息养病,我过几天再来看你!”说完恋恋不舍地看了他一眼,带着两个丫头浩浩荡荡地出门去了!
只留下释风扬独自伤神:决定了?决定什么了?什么时候决定的?重要的是他怎么不知道?
第3章(1)
“小姐,释文渊来了!”这是红袖刚刚从前院打探到的消息,大胆的丫头,竟敢直呼皇子的姓名。
“他?”曲湘鸾沉默地想了想,三王逐美以来,这些皇子为了维护彼此间的身份与和谐几乎从未到过她家里来,只是在朝中偶尔适时地对靖国公献点殷勤,以为只要得到靖国公的同意,这桩婚事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她也乐得清闲,事发以来和这两个皇子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那今天这位四皇子来做什么?
不行,她已经决定要嫁给释风扬了!虽然到现在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下了这个决定,但那个不重要,可以以后再想,重要的是现在障碍出现了,该怎么办?
没有兴趣见那位传说最丰神俊朗富贵祥和的四皇子,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露出一个信心勃勃的笑容,以风华绝代之姿领着两个丫头来到院落的墙角,理了理头发以优美的一个后空翻转体一百八十度飞上了院墙,远远地看到父亲似乎和释文渊向这个院落走来了,示意两个丫头快点上来,然后又继续上演飞贼是怎样炼成的,由这个院墙到那个院墙、这个屋顶到那个屋顶,私访释文跃去了!
话说释文跃一个人在书房里皱着眉思考着一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他面前的书桌上铺着一张白纸,手中握着毛笔,想写点什么,但墨汁都快干了仍旧是白纸一张。
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刷刷刷”从窗户外跳进来三个人——那个自幼和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认识了五六年互访仍须要跳窗的曲湘鸾和她的一对宝贝丫头。
释文跃打量着眼前双目放光,脸色微红,严重处于兴奋状态的好友,如狼似虎的眼神偏偏还带有谄媚的笑容,立刻感到背心一阵发寒,一下子站了起来,迅速倒退到一米开外,“我马上要陪我爹进宫见皇上没空招待你了你回去吧慢走不送!”毫不停顿地一口气说完就准备逃跑。
曲湘鸾“嗖”的一下冲了过去,一把扯住他,眼睛一眯,“想走?”
“没有啊!怎么会呢,难道我会不想见你吗?”睁着眼说瞎话。
“帮我一个忙!”
“你说。”
曲湘鸾赶紧俯在他耳边,叽叽咕咕这般那般地讲给他听!
听完后,释文跃沉思片刻,一改刚才恨不得马上逃走的态度,懒洋洋地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这件事对咱们都有好处吧,各取所需咯!”
“对我来说好处不大,帮不帮你都没差的。”
有种想扁人的,将这种冲动忍下,脸上继续挂着谄媚的微笑,“释大公子,释小王爷,咱们这么多年朋友一场就当帮帮我不成吗?”
不理她,释文跃非常有型地拿起刚才那支毛笔,就着桌上的那张白纸一笔一画地练起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