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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求娶(上) 第5页

作者:莫颜

她只是直直瞪着他。

“走!”楚雄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她却两脚发软,几乎站不住。

“你要是走不动,我很乐意扛着你。”他暧昧地在她耳边说。

因为他这句话,柳惠娘突然有了力气,咬牙瞪他。

“我自己会走。”

她想到儿子,赶紧去找儿子,可是当她来到儿子躲蔵之地时,却没见到人,只见到一地的屍体。

她脸色瞬间发白,几乎要晕过去了。

“你儿子在这。”

她猛然转头,瞧见楚雄抱着她儿子,她立即跑过去。

“他怎么了?”

“放心,我点了他的睡穴,你儿子一根头发都没少。”

柳惠娘将儿子紧抱在怀,这才松了口气。

抬起头,正好对上楚雄盯着她的目光,她忽然心头一紧。

此时左右无人,只有她一个弱女子和五岁的儿子,若是他趁此时对她意圚不轨……楚雄挑眉,她的想法全写在脸上了,她看他的眼神,就像看那些土匪一样。

楚雄勾起嘴,往前走一步,她则立即退后。

“你想做什么?”

“你说呢?”

她抿紧嘴,全身紧绷。

“老子拚死拚活赶过来救你,你连句谢谢也不说,还瞪我?”

她愣住。

“如果你肯乖乖听话,让马车移到车队中间,就没有这些屁事了,偏你不识好人心,硬是要跟在车尾,这下子活受罪了吧。”他突然将孩子抱过去,对她丢了句。

“走。”

她惊恐。“孩子还我!”

“抱着孩子你能走多快?或者,你是希望我抱你走?”

她瞪他,他笑了笑,转身大步走,这一次,她抿了抿嘴,赶紧跟上。

一拐过大石,她就愣住了。

地上躺着三具土匪的屍体,她看了不禁心惊。

很显然,这三人是被楚雄杀掉的。

适才,若不是他杀掉这三人,即便她能够侥幸杀掉一人,但绝对敌不过这三个男人。

其后果,可想而知。

她抬头看向那男人,正好与回头的他对上目光。

“走啊!难道你真想要我抱你?”

她深吸一口气,大步向前,赶紧跟上他的脚步。

虽然她忌惮这男人,但此时此刻,异地而处,她宁可面对的是楚雄,而不是那些奸婬掳掠的土匪。

楚雄带着她一路走,路上遇见了几名土匪。他们躲起来看着那些土匪正在找死人身上的财物,翻着车上的货物。

翻倒的马车都是他们这些百姓的,楚家商队的马车却一辆也没有。

似是看懂她的疑惑,楚雄嗤笑一声。“楚家的任务是保护好货物,至於那些跟随的马车,有空才会顺道去保护,而且只负责救命,才不管你们的马车和随身财物。”

意思就是说,虽然跟车,但在面对危险时,护卫首要保护的,还是商队的货物和人马,至於其他跟车的只是顺手救,但不保证一定救到。

救到是你命大,没救到也是你的命,况且,能保住命就不错了,谁还管你的随身财物?

幸亏,她重要的银钱都缝在衬衣里,但是换洗衣物和吃食随着马车被烧了。

看着那些聚集而来的凶匪,柳惠娘才知道,楚雄单枪匹马回头找她有多么凶险。

这一路上,他又为她杀了五名土匪。

他的刀法很好,杀人时连眼也不眨,像一匹不驯的野狼,比那些土匪更加凶狠,也更像土匪,因为杀了人后,他也在死去的土匪身上翻找财物。

他的理由是,与其留给土匪,不如做做好事留给他们。若他们靠这些食物、钱财活到京城,那些土匪也算死前做了好事,到了阎王面前也能减刑不是?

……果然很土匪。

瞧他搜刮钱财的手法,他不去当土匪还真是埋没了人才。

这样的男人,在车队时她不怕他,因为还有别人在,可现在只有他与她两人,她怕。

因此,趁着他被三名土匪围困时,她当机立断,抱着儿子逃跑了。

她算准了他一时抽不开身,无法抓住她,却忘了那些传言,说他一人能对付十几个匪徒。她才跑了一会儿,突然眼前跳下一人,吓得她尖叫一声,惊恐地瞪向来人。

“为何跑?”楚雄怒气冲冲地逼上前。

“你别过来!”

她看他的眼神,就像看那些土匪一样,他突然明白了。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老子拚死拚活地赶回来救她,她不说一声就跑了,真是捂不熟的白眼狼。

柳惠娘惊慌退后,警告他。“别过来!”

他冷哼,一出手就轻松逮住她,还能腾出,只手去点润哥儿的睡穴。

“你对润哥儿做了什么!”

他笑得土匪,说出的威胁也十足土匪。“你要是再逃,小心你儿子的命。”

她僵住,孩子是她的软肋,是她的命根子,她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也不能失去润哥儿。

她感到绝望,知道这次自己逃不了了,为了保住孩子,势必得拿自己的贞洁去换。楚雄一手抱着孩子,来到一处洞穴后,他将点了睡穴的润哥儿放下,然后回头将她抓过来。

柳惠娘没有挣扎,已然做好用身子换命的决心。

她低着头,任他将自己按坐在地上,然后抬起她的脚,月兑下鞋子,露出光果的脚丫子。

果然脚上有伤,看她走路——跛一跛就知道了。

楚雄拿出水壶,用水清洗她脚上的伤口。“啧,好好一双漂亮的脚,搞得这么难看。”

柳惠娘呆愕,就见他用水洗去她脚丫子上的脏污后,拿药粉撒在她脚上的伤处。那脚伤是她在逃亡时弄伤的。

楚雄帮她上完药,用布包紮好,抬眼对上她狐疑的表情,他一脸坏笑。

“我可不想像那男人的下场,被美人用针扎头,连命都没了。”他将那根从土匪头上拔出来的针亮在她面前。

柳惠娘瞪圆了眼,就见他把针还给她,然后笑得很痞,转身解开润哥儿的睡穴。润哥儿悠悠醒来。“娘……”

柳惠娘一听到儿子的声音,急忙去抱儿子。

“娘在这。”

楚雄拿出乾粮和水,递给他们。“吃吧,把肚子填饱。天色暗了,今日先在这里歇一晚,明日清晨咱们还得赶路。”

把吃食给他们后,楚雄自己也吃了些东西。

润哥儿因为被点了睡穴,丝毫不知两人之间发生的事,况且楚雄以前就常偷偷喂他,见他拿食物出来,不等娘开口,他自己就伸手接过。

“谢谢楚叔叔。”

柳惠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什么也没说,反倒是润哥儿把饼递给她。“娘,快吃。”

柳惠娘担惊受怕了一天,的确也饿了,楚雄若想要她,没道理在食物中下迷药。

想通了这点,她便笑着收下,装作没事,和儿子两人分着吃。

她原以为,今夜他会趁儿子睡了之后,强占她的身子,毕竟他对她一直图谋不轨,这荒山野地的,又是最好的时机。

结果她等了一整夜,楚雄除了呼呼大睡,就只是呼呼大睡。她一直忐忑不安地等到清晨,天都亮了,她顶着一双黑眼圈,根本没睡多少。

“吃完乾粮,咱们就上路。”

楚雄笑得很痞,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一晚上在担心什么。

柳惠娘狠狠瞪了他一眼,但在儿子面前,她只能继续装没事。

不得不说,有楚雄在前头开路,柳惠娘心安不少,她虽然不想承认,但知道这一回多亏有他,她和儿子两人才能性命无虞。

失去了商队的保护,也失去了马车,就他们母子两人,要想平安到达京城,就只能靠楚雄。

她除了身上藏的银子,吃食和所有换洗衣物都没了。

原本只剩三天的路程就能到达京城,但那是马车,没了马车,只靠两条腿,这路程就不止三天,何况她还有脚伤。

逃跑失败后,柳惠娘就放弃逃走的打算了,他们母子的吃食和饮水,全靠楚雄提供,就算顺利逃走也会半路饿死。

这时候,她万分羡慕有功夫的男人,因为楚雄猎了一只兔子回来。

多讽剌,她急着离开杏花村,就是想躲着楚雄,结果现在却得靠他才能上路。楚雄拿出匕首,在手上转了个花,俐落地给兔子开膛剖肚,分开皮肉,放血,清内脏。

这套处理流程,他做得行云流水,技术纯熟,润哥儿看得满眼崇拜,惊呼连连,柳惠娘只觉得这男人炫耀的嘴脸很欠扁。

剥了皮的兔肉放在火上烤,楚雄还从腰袋里拿出盐,撒在兔肉上,没多久,烤熟的兔肉就散发出香味,惹得他们母子直咽口水。

柳惠娘从没遇过像楚雄这样的糙汉。

秀才相公吴子清斯文儒雅,说话也是温声细语,她生在乡野,第一次见到吴子清,就喜欢上他了。

其实不只是她,当时村里的姑娘都喜欢吴子清,因为他的气质跟村中其他男人不一样,他不但能读书识字,举手投足皆散发一股文雅气息。

当知道吴家派人到她家提亲时,柳惠娘高兴得睡不着觉。

家中姊妹和村中姑娘都羡慕她嫁给秀才相公,她也立志要做个贤妻,让丈夫能心无旁骛地读书,将来考上进士做官。为此,她也努力向丈夫学习识字。

她一直觉得相公很厉害,而现在瞧见楚雄一身功夫,一手杀兔烤肉的技术也不含糊,其实也……好吧,也很厉害,不过在瞧见他拿起装着兔血的碗,大口喝下时,她脸都黑了。

他居然喝兔血!

楚雄舌忝了舌忝嘴角的血,瞧她像见鬼似的看着他,朝她咧开了笑。

“兔血很补,要不要来一碗?”

这个野蛮人!

“不必。”她把脸转开,同时赶忙将儿子的眼遮住。

楚雄被她嫌弃,不在意地笑笑。

“有些地方寸草不生,人们为了活下去,连野兽的血都喝,尤其是行走沙漠时,没水没食物,骆驼血也得喝下去。”

沙漠什么的关她什么事,有兔肉还喝血做什么?话说那兔肉到底烤好了没有!

“娘。”

她知道,她也好饿,只是撑着面子罢了。

楚雄用刀割下一块肉,将兔肉插在削尖的树枝上,递给润哥儿。

“来,吃吧!”

润哥儿开心地接过。“谢谢楚叔叔!”

柳惠娘拧了下眉头,总觉得儿子对楚雄似乎有些自来熟,两人好似哥儿们。

柳惠娘不知道,她其实猜对了,润哥儿私下和楚雄是一对玩在一起的哥儿们。兔肉吃进肚里,温暖了胃,待夜晚降温时,较能祛寒。

第4章(2)

隔了两日,楚雄弄来了一匹马。

看到马儿时,柳惠娘母子是两样情。儿子看见马儿很兴奋地说要坐,柳惠娘却是抿唇不语。

说真的,柳惠娘很需要马,毕竟她有脚伤走不快,若有马儿代步,那就太好了。问题是,三个人一匹马,怎么坐?柳惠娘怀疑楚雄是故意的,他的实力摆在那儿,弄一辆马车来根本不是问题。

楚雄将润哥儿抱上马,然后向她伸出手。“来吧。”

“给润哥儿坐,我走路就行了。”

她宁可忍着脚伤的疼痛,也不想跟楚雄同骑一匹马。

楚雄挑眉,一瞧她那表情,他就知道女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压低声音,语带威胁。“我若是真想强来,你觉得你躲得了?”

柳惠娘瞪他。他说得没错,这时候拒绝也太矫情了,更何况还会拖累行程。

“娘,快上来。”润哥儿在马上兴奋地朝她招手。

柳惠娘还在犹豫时,楚雄对润哥儿笑道:“润哥儿是第一次骑在马上?”

润哥儿用力点头。“是!娘说骑马危险,只让我搭马车。”

“这有什么危险,我三岁就开始骑马了。”

“真的?!”

“叔叔找时间教你骑。”

“好!”

这小子!柳惠娘瞪了儿子一眼。在楚雄面前,她不好告诉儿子要小心这位不怀好意的叔叔,暂且忍一忍。

她走上前,避开楚雄伸来的手,自己踩了马铠,跨马上去,动作竟是熟练的。

“你会骑马?”他有些意外。

她淡漠地瞟了他一眼,模着儿子的头。“娘有空教你骑马。”

楚雄对她的淡漠不以为忤,勾着唇角,抓住缰绳牵着马儿,柳惠娘这才知道,原来他不骑。

有了马儿代步,行程总算快多了。

他们白天赶路,晚上露宿,天色暗下来之前,找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过一夜。

肚子饿了就吃乾粮,路上楚雄若是打了野物,晚上就能吃到肉。

今日打了一只野雉,不用楚雄吩咐,柳惠娘主动捡树枝升火,她还去附近摘野菜。楚雄捡来的马匹身上挂着一个包袱,幸运的是,包袱里有一个方便携带的小锅子。这锅子应该是用来煎药的,因为她在包袱里瞧见了一些山中常见的药草。

药草的功用是祛寒补身,也可以拿来煮汤。

楚雄给的乾粮中有腌渍的咸肉,她把咸肉和处理过的生肉放在一起煮,再加上野菜和些许药草,就成了一锅味美的补汤。

连续几夜露宿在外,她担心儿子受凉,喝了补汤,正好可以祛祛寒。

楚雄见她俐落地弄好一锅汤,足够三人各喝一碗,夸了一句。“果真贤慧,哪个男人娶了你,可有福气了。”

柳惠娘大方地接受他的赞美。“我相公也这么说。”

“……”这女人是故意的。

他嗤笑一声。“他去京城有三年了吧,分开三年,你就不怕他在外头有了女人?”柳惠娘舀汤的动作一顿,转头冷冷瞪他。

他眉眼带笑,与她目光对视。

她转开脸。“他不会。”

“你不懂男人。”

“我不需要懂男人,只要懂我相公就行了。”

这话说得明白,若他识趣,最好就此打住,别打她的主意。她与相公,感情好得很呢。

楚雄却似是被挑起了谈兴。

“男人在家跟在外可不一样,你们女人成天在家,哪里知道男人在外头是什么德行?上京赶考的文人,三五好友出入青楼,谈诗作词,称之雅兴,就算宿在青楼,也当

成风流,对那些读书人来说,这是再平常不过了。”

“别人我不知道,但我相公向来洁身自爱,就算去了,也只是赴朋友的邀约罢了。”

“哟,对他这么有信心?”

她忽然笑咪咪地朝他望来。“我倒是听说,阁下是春花楼的常客,那位玲珑姑娘还是楚爷的红颜知己呢。”

春花楼是平镇的青楼,玲珑是春花楼的花魁。

楚雄一脸意外。“原来你这么注意我的事?”

柳惠娘笑得没心没肺。“楚爷在咱们村里是名人嘛,楚爷的事,村里未成亲的姑娘都很上心呢。”

楚雄也笑了。“我去青楼只是逢场作戏,现在知道你吃醋,我下次就不去了。

“楚爷说笑了,我身为吴家妇,只会吃自己相公的醋,楚爷风流,自有青楼的姑娘去争风吃醋。”

“你在姓吴的面前,也这么牙尖嘴利?”

“当然不,相公面前,妾身自是轻声细语,温柔似水。”

她说话夹枪带棒,明讽暗眨,实在刁钻可人,撩得楚雄心头一阵痒。

“说得让我好生嫉妒,要是早三年认识你,我肯定——”

“楚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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