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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流才女(下) 第2页

作者:田芝蔓

夏景烨明白严婳熙是一个相当独立的女子,就连到毅王府这样的地方谈生意,换做一般商贾都会因为他皇子的身分而略显紧张,她倒是从容不迫,而且还处理着严家医馆、药铺一切对外事宜,哪里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

不过,这倒是一个很好的藉口啊!

“先前只是听说军医营要与严家做生意,严大夫就遇上人上门理论,如今生意谈成了,严家势必更受关注,本王是该陪着她,送她回去。”

徐天磊想笑,但忍在了心里,嘴角很努力的压了下来,怕笑出了弧度,直到夏景烨走出了花厅,他这才弯着腰大笑起来。

二十五岁了还没开窍的殿下,原来一旦对女子产生了兴趣,也是很热情的啊!

第九章  婳熙被欺帮打脸(2)

毅州里有全大庆分布最多的药田,毅州的税收几乎都靠药材的输出所得,敬天、祈神的仪式办久了就慢慢形成一种既定的活动,后来还发展成了药王祭。

过去的三年是丰年,所以这回的药王祭主祭药商竞争得十分激烈,在经过严格的评比后,最后剩下两个人选,一是大药商柳家,二是严家药铺。

说来严家药铺并不像柳家是大盘商,但毕竟药田归自己所有,与柳家这种盘货的商家相比利润较高,便能给出更优惠的价格,生意一直不错,最近又与毅军做成了生意,而且所制作的药丸也是创举,在种种评比之后,严家药铺胜出,成了主祭药商。

严长紘不是爱出风头之人,但自家药铺能获此殊荣还是觉得十分荣幸。

药铺的主事是于静萱,严长紘本想让她上主祭台,哪知于静萱一听到得在那人山人海之中站上主祭台,吓得摇头摇得如波浪鼓一般,最后他才选定了严婳熙。

要上主祭台的不是自己,于静萱整个人都活了起来,起心动念要把自家师姊打扮得令人惊艳,这不,就拉着她要去买衣裳了。

严婳熙并不是很想买新衣裳,那些裙子她穿起来觉得很瞥扭,想她上辈子穿过裙子最长的时间大概是在高中以前的学校生活。

大庆虽是一个类似于南北朝的朝代,服饰却相似于唐朝,她是一个大夫,那种低胸上衣及外褂看起来是很美,但对她来说活动起来很不便,而她爱穿的胡装就不同了,虽然一样有低胸上衣,但外袍是连身衣,前头由胸口一直到腰线以下共扣了八个盘扣,从臀线以下在左右及前方都有开叉,里头搭配的是长裤,多俐落、多方便啊!

但她即将代表严家医馆去参加药王祭,静萱说她必须打理好门面,这理由她完全无法反驳,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从不管她怎么穿着打扮的父亲也突然说她得要有女孩子样,要她听静萱的安排。

因此,当前几日于静萱与她约定好今日去城里最大的衣铺“云裳阁”时,她也只能说“好”,然后乖乖的跟着出门。

然而于静萱打的主意可不是只有要把严婳熙打扮得体面一些而已,她听徐天磊说夏景烨答应了刺史会担任今年药王祭的主祭官,心里便有了主意。

虽然婳熙本就天生丽质,但她一定要把婳熙打扮得更美,让站在主祭台上的两人看来登对。

有这个心思的,于静萱还真不是唯一一个,严长紘打的主意也是为严婳熙找个好对象,只是他属意的是冯承绍。

他本来并不着急,想多给两个年轻人培养感情的时间,但他发现夏景烨对严婳熙有意后,深知自家高攀不起毅王,便想加快两个年轻人的进程。

严长紘知道自家闺女平常打扮没个大家闺秀的样子,所以才让于静萱带着她好好打理一番。

谁知……竟会碰上冤家路窄。

云裳阁是津凌城里最大的衣铺,而且卖的都是年轻女子所穿的衣裳,虽然价格不菲,但质料甚佳,一楼店面卖的是平价衣裳,家境尚可的小姐大多都买得起,二楼所卖的就比较高档,大多都是些富贾的千金为主客。三楼则比较特殊,专门招待由邻近县城慕名而来的官家千金,她们大多数都是选布订做衣裳,鲜少有裁制好的。

只有一个例外,云裳阁的师父若有闲暇,会特别制作精致衣裳放在三楼供客人挑选。因为这些衣裳十分稀有,款式颜色绝不重复,所以供不应求。

云裳阁一楼二楼都有负责的人,能上二楼的必是一楼筛选过的,而且也委婉告知过两个楼层的价差,双方都同意才会被请上楼来。

严婳熙一上二楼就听见了某人正在颐指气使的声音,而且这声音还不陌生,她一抬头,果然看见了柳文心。

柳文心没有看见她,她也乐得闪避。

她在偌大的空间里看见了不少层架,上头摆着一件件摺好的衣裳,不用摊开,光看领口的设计就知道二楼的衣服高档不少。严家虽然算得上富人,但也不是富得流油的那种,为了在药王祭才穿一次的衣裳,她实在不想让她爹花这么多钱。

“静萱,我们还是下楼吧,楼下的衣裳就很好了。”

柳文心听见了熟悉又厌恶的声音,转头一看就见到了严婳熙还有于静萱。

刚刚还吵着要去三楼,却被云裳阁掌柜羽娘所阻止的柳文心,没顾得上继续找羽娘的麻烦,只说出了一句充满恶意的话,“就你,当然一楼的衣裳就够了,二楼的衣裳怕是你配不上。”

过去柳文心在闺阁女子的聚会上没少找麻烦,严婳熙一直当她是个孩子,不想与她计较,如今自然也不会跟她一般见识,再说严婳熙也的确觉得云裳阁的衣裳太贵,并不想买。

羽娘见客人要被柳文心赶走,连忙安抚,“姑娘,别急着走,二楼的衣裳不错,肯定能挑到你喜欢的。”

“我就只是想挑一套衣裙在药王祭当主祭时穿,就穿一次,你们的衣裳太贵了,不合算。”

人家嫌贵,羽娘也不好再说,云裳阁一向不揽客,刚才拦下严婳熙是怕她是被柳文心影响,既然柳文心不是原因,她也不拦。

柜台后的屏风突然传来轻敲,羽娘不解,只能先把严婳熙安抚下来。

“这位姑娘,我后头有点事,你稍待我一会儿。”说完也不让严婳熙拒绝,让人好生招待严婳熙就到后头去了。

严婳熙只能留下来与柳文心大眼瞪小眼。

所幸羽娘不一会儿就出来了,笑意盈盈的道:“严姑娘,东家交代了,您的衣裳已经做好了,就在三楼,您等等我,我立刻去拿。”

“可我没有——”

羽娘也不让严婳熙再说,打断了她,“我没认错人,您是严家医馆的严姑娘吧?”

“我是。”

“那就是了,东家交代说您会来拿衣裳,而且已经结完帐了。”

严婳熙还想说什么,羽娘却已经转身走了,留下不知所措的她。

于静萱也不解,三楼的衣裳那是什么价格啊!怎么可能是她们订得起的?

若说有什么爱慕者预先为严婳熙订了衣裳,于静萱立刻就想到冯承绍,但就算是他,大概也没资格上三楼,那么这衣裳又是哪里来的?

直到于静萱抬眼望柜台后的屏风,看见徐天磊偷偷探出头露出笑脸,她才意会。

该不会这云裳阁也是毅王的产业吧!

她对徐天磊点了点头,徐天磊便又消失在屏风后了。不一会儿,羽娘捧着一只锦盒走下楼。

严婳熙还想拒绝,于静萱便接了过来,“掌柜,替我们谢谢东家。”

“好的。”

“静萱……”严婳熙不明白,怎么她好像知道衣裳怎么来的?

“走吧,我们回去试衣裳了,不过……我相信夏东家的眼光肯定是好看的。”

夏?严婳熙呆了住,不会是毅王送的吧?

男人送女人衣裳是什么意思?严婳熙红了脸,整个人都傻了。

结果,严婳熙就这么呆呆的被于静萱拉走,于静萱临走之前还给了柳文心一个得意的笑容。

“掌柜,那严婳熙不过一个穷医馆的女儿,比不上我柳家十分之一,怎有资格穿得了三楼的衣裳?”

“既然是东家所赠,就没有身分的问题。”羽娘耐心说完,就换上了一张冷漠的面孔,“另外,柳姑娘既然不喜欢云裳阁的规矩,东家说了无法接待你这位贵客,让我好生送柳姑娘离开。”

“你!你在赶我?”

“柳姑娘,请知进退。”

柳文心本不想走,可不知何时冒出了两个大膀子的妇人,毫不留情面的一左一右架住她,把她给拉下楼去。

羽娘冷眼看着,直到柳文心消失了踪影才交代下去,“记得,等等洒些盐米去煞。”

那座屏风之后是两间房室,一间是羽娘使用的帐房,一间是东家使用的休息室,这位东家的确就是夏景烨。

夏景烨虽然名下有不少产业,但明面上并没有公开,都是羽娘在管理。

今天是夏景烨例行到云裳阁听羽娘呈报的日子,稍早柳文心吵吵闹闹,羽娘呈报到一半不得不去处理,而后又是严婳熙前来。

那日夏景烨亲自送严婳熙返家,看见了严长紘恭敬但却疏远的态度。

他不否认自己对严婳熙的确有着心动的感觉,但严长紘的拒绝无疑是在逼他打消这个念头。

夏景烨本想让两人之间的关系顺其自然的发展,没想到会从徐天磊那里听到严婳熙邀宴冯承绍的事。

近来徐天磊与于静萱走得近,几乎是无话不谈,于静萱虽然说了邀宴的事,但也说了严长紘及她都在,严婳熙与冯承绍并不是单独相处,还说了邀宴原因是为了感谢药田遭受病虫害后药材短缺,冯承绍第一时间就承诺要帮忙。

夏景烨听了心里便有些不平衡,他可是作主让军医营降低了备量,这才让严家渡过了难关,怎么严婳熙就没想来邀宴他呢?

他知道自己吃味了,而且当事人还不晓得他因此而生气,但他堂堂男儿怎么可能开口说这事,也不好拉下脸去见她,于是就自己生着闷气,结果他身边的下属都成了炮灰,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今日看见严婳熙出现在云裳阁,夏景烨一扫郁闷的心情,正想上前见她,就看到她被柳文心辱骂,他护犊子一般的把一套十分精致又价值不菲的衣裳送给了严婳熙,替她长脸。

既然是她做为主祭时要穿的,他便开始期待药王祭了。

今年是毅州成了夏景烨封地的第一次药王祭,所以刺史主动邀请夏景烨。

他不爱这种繁杂的仪式,本打算拒绝,是听说另一名主祭是严婳熙,他才应了下来,如今她需要一套主祭时穿的衣裳,他送她正好。

不知严婳熙穿上那身衣裳是什么模样,夏景烨这些日子的郁闷终于得到了纡解,露出了笑容。

徐天磊终于松了口气,一直到药王祭之前,主子的心情应该都会不错,日子总算能好过些了。

第十章  谣言四起伤了心(1)

医考结果放榜了,结果严婳熙并没有考上。

这对冯承绍来说并不重要,他既然心仪她、想求娶她,就能供她衣食无缺。

只是严婳熙有她的理想,她想成为一名大夫,冯承绍就是考虑到她不一定能一次考过医考,所以一能搭上线就为她疏通,想助她通过。

然而他交了那么多银子,莫说放榜了严婳熙并没有考上,当初可是连进考棚都被刁难,最后无水可喝而中喝。

冯承绍觉得自己被傅鸿铉给骗了,于是约了傅鸿钰在酒楼包厢相见,想向他表达自己的不满。

这次严婳熙进了考棚被刁难还真不是傅鸿钰的问题,他早就与冯承绍说过了,唯一的不确定性就是由医署本署来的官员,他说本署的官员大多不会管这些杂事确实是事实,只是严婳熙自己得锪吮臼鸸僭保?植坏盟?-

“冯少东,这事真怪不得本官,或许你该问问严婳熙,她是怎么得罪了朱同昌大人?”

“傅大人是要将所有的事推给本署来的那名官员?”

傅鸿珏因为冯承绍的咄咄逼人而动怒,“你若当初跟本官说严婳熙曾经得罪过医署官员,本官也不会收你银子,本官早对你说过,唯有本署来的官员是无法掌握的,当时你也同意了,现在怎么不认帐了?”

冯承绍不知道严婳熙与朱同昌的恩怨,当初傅鸿钰跟他提起此事,他想着严婳熙这种未出嫁的闺女,就算离开津凌城也是到药田里去,哪里会跟京里的医署官员有什么恩怨,自然不把这个可能性放在心上。如今听傅鸿钰提起此事,他并不觉得理亏,反倒认为都是傅鸿铉当初把事情说得太过轻描淡写,让他没有发现朱同昌竟握有如此大的权力。

傅鸿珏认定了这锅他不担,自然不理会冯承绍的不满,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说来这结果对两人都不算好,傅鸿珏以后肯定少了孝敬,冯承绍的生意则可能多少受些刁难。

他们所谈论的这一切,都被隔壁包厢的柳敬忠父女给听见了。

今天柳敬忠来找冯承绍谈生意,能见冯承绍的机会柳文心怎会放过?所以她也跟着来。

冯承绍本来安排好了时间,与傅鸿钰谈完后再接着见柳敬忠,所以只订了一个包厢,没想到会与傅鸿钰发生争吵,担误了时间也不自觉。

酒楼小二接待柳敬忠时,告诉了他此事,柳敬忠不以为意,他是生意人,知道有时谈起生意来总会有些担搁,就让小二先在隔壁开了包厢,先上些茶水及茶点。

冯承绍与傅鸿铉因为谈得不太愉快,声音便大了些,本也不至于让隔壁包厢的人全听了去,但柳敬忠不是正人君子,竟刻意靠墙细听,这才把这不见光的事给听了个完全。

柳文心当然也听见了,知道冯承绍为了严婳熙做这种事,更觉愤怒,再想起前几日在云裳阁受的屈辱,林林总总的帐她都算到了严婳熙的头上,如今算是恨她入骨了。

医考放榜时她第一时间就让人去查榜,知道严婳熙没考过她还抚掌大笑了一番,现在才确认严婳熙的确是个没本事的,竟然让冯承绍去贿赂医署官员。

“爹爹,看看这严家,把承绍哥哥利用至此,真是太过分了。”柳文心知道父亲看严家药铺不顺眼,想怂恿父亲给严家药铺一个教训。

“我早就看不惯严家的作为了,药材的售价多年来已经有个不成文的默契在,严家药铺却说降就降。此事并不是没有其他药商受影响,只是咱们家的药材与严家的品种相同的多,受的影响较大。”

柳敬忠后来知道严家药田附近的农民水源被阻,让人掳动他们去寻药田晦气,怎知会被化解。所幸他留有后手,让人趁机在药田下了药,严家为此的确造成不小的损失,不过毅军这个客户居然还是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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