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真有心要跟踪你就不可能现身,是你多想了。”
真的是他想太多了吗?但他觉得并不是这样,最近只要他所到之处,几乎都会碰见他,不可能每回都是巧合吧?真是令人费疑猜。
算了,不想了,既然他不肯明说,自己胡猜瞎想又有何用。
“假若你心里有什么难以决定、不知该如何处置的事,或许可以说出来,说不定我能给予一些建言。”有意无意地试探着。
铁福英眼神闪了闪,学他莫测高深地回道:“卫兄认为我心里会有什么事呢?我近来无忧,哪来什么需要烦心的事。”
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对他说的话不完全认同。
“无事就好。”
表面无事的两人,一路上有问有答地闲聊着,但心中却各有所思。待解的疑问实在太多了,看来待在京城的日子应该不会太无聊。
第6章(1)
夜里睡得正香甜的铁福英被一道轻微的声响惊醒,已醒来的他并没有马上起身,而是半闭着眼微微转动脸环顾了房内一圈,昏暗的室内让他看不真切,但他的直觉告诉他有些不对劲,屏住声息小心翼翼地缓缓起身。
“别动。”黑暗中传来一声冷冷的音调,制止他轻举妄动。
“少……少爷!”是小喜惊慌的声音。
铁福英随手取了一物弹击过去,敲开了房间的窗子,月光直射而入,照出了一名蒙着脸、身穿黑衣、身分不明的人正挟持着小喜,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小喜脸色惨白,身子微微颤抖着。铁福英定眼细看,发现他并没有受伤,只是吓坏了,才稍松了一口气。
再看了眼挟持小喜的黑衣人,心中有些了然。原猜想的某些事得到了证实。
“放了他。”
黑衣人嗤笑了一声。“你叫我放我就得放吗?东西在哪里?快交出来。”架在小喜脖子上的刀威吓地压低了一些。
“想要拿回你的东西就先放了他,我跟你走。”举高双手以表明自己绝不会有所反抗,慢慢站起身,走近他。
“少爷不可以……”
惊恐的小喜被黑衣人推至一旁,原架在小喜脖子上的刀已改架上铁福英的颈项上。
黑衣人出言警告:“别想耍任何花样,你若敢轻举妄动,小心刀锋无情。”
语毕,压着铁福英慢慢退出房外,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又停住脚步转向小喜,威胁道:“你若敢报官或是惊动任何人,休怪我下手不留情。”
小喜吓得直保证:“我不会报官,也不会惊动任何人,请你放过我家少爷!”说着就哭了出来。
黑衣人警告地看了小喜一眼,小喜忍住了哭声,就怕他家少爷有任何闪失。
不再理会小喜的黑衣人架着铁福英消失在黑暗中。
怎么办?该怎么办?要是少爷受伤或是……小喜被自己的想法吓哭了。
黑衣人究竟是谁?为何会在深夜里偷偷潜入他们房里?他跟他家少爷有什么冤仇?看他似乎不是什么善类,不行!他不能在这里等着,必须要快点救少爷才行,但又想起了刚刚黑衣人要胁的话,心中挣扎着,最后还是决定求救。
撑起有些发抖的双脚,走至隔壁房用力敲着房门。
“卫公子,快醒醒!”大声喊着,已顾不得会不会吵醒其他人了。
饼了一会,冉德申一脸睡意地打开了房门,一看是小喜,有些不悦地抱怨道:“这么晚了不睡吵什么吵?是想找人吵架吗?真是……”
才想继续骂人,没想到小喜竟然放声大哭,冉德申被他吓着了,怎么回事?平时怎么骂就怎么回嘴的人,怎么这会才说他两句就哭成这样?面对这样的小喜,他竟不知该怎么应对。
“卫公子呢?请他快去救我家少爷……”说完后又哭个不停。
“我家头儿今夜有事不在客栈,你家少爷发生了什么事?”到底在哭些什么也不说个清楚,一个男孩子这样哭哭啼啼的像话吗?“究竟是什么事,你快说。”
“我家少爷被一个黑衣人架走了……”要是少爷有个三长两短,叫他怎么跟夫人交代?
黑衣人?冉德申冲进隔壁房一看,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是趁夜闯入的吗?检查了一下房门,门上有被撬开的痕迹。
“你们跟人结怨了吗?”是仇家找上门吗?
小喜摇着头。他们才来京城没多久,怎么可能跟人结怨?但是那名黑衣人一副凶狠的模样,莫非少爷真的跟他有什么过节?不可能,少爷的为人他很清楚,他绝不是那种会得罪人的个性。
看他除了摇头就是哭,对于提供线索一点帮助也没有。
“他挟持铁公子往哪个方向走?”
小喜傻住了,他不知道黑衣人往哪个方向走,他刚才吓得一直待在房里不敢多望一眼那名黑衣人,所以根本不知道他挟着少爷往哪走了。
“怎么办?我没有注意他往哪个方向去!”他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心里只想着只要有人能救回他家少爷,要他作牛作马他都愿意。
等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先追上去再慢慢寻找线索。“我出去寻找一下有没有什么头绪,你待在客栈等消息,如果我家头儿回来了,再将此事告知他。”
如果头儿在,一定能找回铁公子的,但偏就这么不巧,今夜他刚好有事不在客栈,只好自己试着找人了。
“还有多远?”黑衣人冷冷问道。
“就快到了。”铁福英表面上依顺地回答他的问题,领着他绕着远路拖延时间,心里却在思考该怎么摆月兑他。
又走了好一会,仍然没有停脚的迹象,黑衣人略显不耐。
“你可别想骗我,要是今晚我没有拿回东西,你也别想活着回去。”
其实他心里早就不打算让他活着回去。既然知道了他的秘密,还想活命是不可能的事,手中的刀不自觉压紧了些,在铁福英颈上割出了一道小血痕。
铁福英略皱了一下眉头,心里明白若不想办法逃月兑,恐怕难以活命。
借着明亮的月光看了一下四周,是他前几日曾走过的地方,他记得下一个转弯处有个小窟窿,上回路经时还差点跌倒,于是心生一计,领着黑衣人往小窟窿的转弯处走去。
“过了前面那个弯路就到了。”
黑衣人闻言,嘴角满意地上扬,眼中尽是杀意。
走了几步,终于到了有着窟窿的转弯处,早有预备的铁福英趁黑衣人稍松了防备,用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往后用力一击,黑衣人一吃痛,拿刀的手稍离了他颈项,铁福英矮了一,月兑离了黑衣的人箝制。
黑衣人反应极快,反手在他手臂上用力划上一刀,当想再往前追上时,却被窟窿绊住了,险些扭伤了脚,等他月兑离了窟窿再回过神,已不见铁福英身影。
这么短的时间他不可能走远的,一定是藏在附近的某处,黑衣人开始仔细捜寻四周可供藏匿的地方。
躲在一片芦苇丛里的铁福英用力挣月兑了绑住双手的绳索,没受伤的那只手捣着被划伤的手臂,流出的血已染红整个手掌和伤口旁的白色芦苇花,显见那一刀划得极深,失血的他眼神开始有些涣散无法集中,看着离他愈来愈近的黑色身影在眼前晃动,变成了好几个,他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但似乎一点用处也没有,他好像快要失去意识了。
难道今日他就要在此结束一生了吗?脑中闪过了好多画面,一切要来不及了吗?他以为他还有时间的,所以才会一直迟疑。尚未做的事已无法完成了吗?他有些不甘心,有些无奈,在他快失去意识之前,似乎听见有人在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