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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出贵妻 第16页

作者:米恩

夏悦茵是个很温柔的女人,有着南方美人的柔情似水、千娇百媚,却也有着纤弱的身子,加上不能适应京城寒冷的生活,自从嫁给莫钧后便时常生病,好在国公府不差钱,只要能好好养着也就没什么大碍。

莫钧与夏悦茵夫妻感情一直很好,成亲数年依旧如胶似漆,唯一可惜的就是子嗣艰难,两人成亲五年才生下莫青夜,且因为夏悦茵天生骨架小,加上自小体弱,生完莫青夜后便伤了身子,无法再有孕,好在莫长卿开明,觉得只要有莫青夜便成了,还不许莫钧纳妾,以免将家里搞得乌烟瘴气。

莫钧除了习武一事外,对莫长卿的话可说是十分顺从,再者他与妻子感情深厚,压根儿就没想过要纳妾。

谁知在莫青夜四岁要满五岁那年,夏悦茵突然生了一场重病,连床榻都下不来,成日与汤药为伍,一天内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昏睡,莫钧心急如焚,让莫长卿赶紧进宫递牌子请太医,夏悦茵的病这才稍微有些起色。

当时随着夏母一块来国公府探望的夏岚芯知道姊姊生病,二话不说便要留下照料。

夏岚芯再过一年便要出嫁,夏母觉得不妥,然而夏岚芯却说姊姊一个人在国公府,虽说有嬷嬷丫鬟,但哪有自家人照顾来得安心,她若留下,姊姊也能早日好起来。

夏母担心长女,挣扎许久,最后还是答应了,但还是告诉她,只要夏悦茵的病有所好转便来接她回江原。

夏岚芯乖巧的应了,之后也如她所言仔细地照顾着夏悦茵,一切都不假他人之手,亲力亲为,对莫青夜也犹如亲子,十分疼爱,夏悦茵因此非常感激她。

夏家女孩多,夏悦茵共有四个妹妹,身为嫡长女,她自小便受到家族重点培养,要学习的事非常多,每日都是排得满满当当,压根没有玩乐的时间。

而夏岚芯行三,虽是她胞妹,但两人相差四岁,加上夏悦茵年满十六便嫁来京城,两姊妹相处的时日并不多,所以夏岚芯如此的对待让她十分感动。

当年年仅四岁的莫青夜最是黏母亲,夏悦茵生下他后便时常生病,他也懂事的不去吵闹,然而这次夏悦茵病得太久,一个四岁的孩童就是再懂事也还是会哭闹,这时夏岚芯便会抱他哄他。

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亲近这个姨母,只要她一抱他,他便会想尽法子挣月兑,有一回还不小心刮伤了她的脸,虽说夏岚芯笑着说没事,但莫钧却是气得对他动了家法。

因为这事,他益发想念母亲,但夏悦茵清醒的时间不多,见他的机会也愈来愈少,随着妻子的病情加重,莫钧怕他打扰到妻子养病,干脆不让他去秋霜院。

有一回半夜,莫青夜实在是忍不住思念,瞒着贴身嬷嬷跑到秋霜院,却看见夏岚芯偷偷模模往母亲的药碗里倒了一包东西。

莫青夜年纪虽小,却十分早慧,他当下并没有出声,而是偷偷的跑回房,那日之后他便将全副心思放在夏岚芯的身上。

夏岚芯原本十分小心,可时日久了,国公府上上下下都对她十分信任,加上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四岁的孩子会发现她的动作,有一回撒完药粉竟漏了一点在药炉旁,莫青夜便将那药粉刮了下来。

他拿着残留的粉末,本想告诉祖父,但那时祖父十分忙碌,他已有好些时日没见到他,而若是告诉父亲,肯定会认为他是故意找夏岚芯的麻烦,被训斥一番也就罢了,怕就怕他好不容易得到的药粉会被收去,最后莫青夜决定将这事告诉母亲。

第六章  失恃的真相(2)

夏悦茵虽病重,但也有清醒的时候,事实上以她的聪慧,早察觉到不对劲,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她的病竟会是因为夏岚芯。

当夏悦茵听见儿子的发现时,可以说是心如刀割,却又不愿相信,因为所有入她口的吃食,夏岚芯都会亲自尝过,确定温度适中才会喂她,正因如此她才不愿怀疑她。

然而儿子的话她自然也信,最后找了信任的人,将那粉末送去检验……

“然后呢?”寒幽见他不再开口,轻声问。

她知道后宅阴私事多,却没想到国公府就夏悦茵一个女人,竟还能出事。

之后果然如莫青夜所想,那药粉有问题,虽不是毒药,却与夏岚芯正在吃的药相斥,能够减轻她的药效,让她一直重病不起。

夏悦茵原本就因生莫青夜而伤了身子,减轻药性对其他人或许没大碍,但对夏悦茵却是致命的。

夏悦茵并没有将事情抖出来,而是找来夏岚芯,质问她为何这么做。

莫青夜知道她要和夏岚芯对质,吵着要留下,夏悦茵当然不肯,却拗不过他,最后只好让他躲在床下,并嘱咐他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出来,否则便不让他留。

莫青夜应了,他亲耳听见母亲将证据摆出来时,夏岚芯先是打死不认,到后来委屈的哭了起来。

原来夏岚芯并不喜欢家里替她定下的亲事,再加上一见到莫钧她便喜欢上了,心里起了心思,这才会主动要求要留下来照顾夏悦茵。

她本想着只要她留下,便能与莫钧日久生情,谁知莫钧十分守礼,只要是来看望夏悦茵,都会事先让下人过来知会,让她避开。

莫钧不愿见她,夏岚芯着急不已,这才想着只要夏悦茵一直病重,她便有理由能继续留下了。

夏悦茵就是再温柔,也没办法接受有女人觊觎自己的丈夫,再何况那人还是自己的亲妹妹,当下差点气得吐血。

两人大吵一架后,夏悦茵便告诉她,明日就让人将她送回去。

夏岚芯倒是没反对,还一直向她道歉,说她没有恶意,只是不想嫁给那个人,要是知道那药会让她病得那么重,她说什么也不会用。

她哭得可怜,夏悦茵又一向心软,想着她好歹也照顾了她一年的时间,且明日就要回去了,她的病也会慢慢好起来,最后叹了口气,答应她不会把这事告诉任何人。

夏岚芯听见这话总算如释重负,哭求着让她最后一次伺候她用药。

自从她起疑之后,她的吃食用药便会偷偷让人换过,如今事情都说破了,夏岚芯更不可能动手脚,加上她一脸的悔恨,夏悦茵这才答应。

直到夏岚芯走后,莫青夜才从床底爬出来,第一句话便是抱着她,同她说不该这么轻易放过夏岚芯。

忠爷爷时常给他说故事,很多事都是忠爷爷教他的,忠爷爷曾说过,对于要害自己的人绝不可心慈手软,否则定会吃大亏。

当时夏悦茵听完,只是露出一抹苦笑,告诉他,那是她嫡亲妹妹,虽说有些心思不正,但毕竟是她妹妹,若是她把事情闹大,不仅爹娘伤心,还会丢了夏家的脸,夏家的姑娘以后可如何说亲?

身为夏家的嫡长女,自小便被教育要以家族为重,她要考虑的事太多了,否则她怎么可能愿意原谅要害她性命的人?

她只能选择将这事轻轻放下,不仅如此,她还慎重交代莫青夜,今日之事不论是谁都不准提起,一个字都不行,除非他到了明事理的年纪,能明白她为何会这么做的时候,她便不会约束他。

莫青夜就算再早慧,也不懂得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是似懂非懂的看着母亲,见母亲一脸疲累却坚持要他答应,他就是再不愿也只能应下。

可他万万没想到,那竟会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母亲……

看着他脸上那满是哀伤的神情,寒幽也感到一阵鼻酸,哑声说:“你怀疑是夏岚芯害死伯母的?”

莫青夜摇首。“不是怀疑,凶手就是她。”

夏岚芯早在母亲找她之前便有所猜测,否则岂会哭求着要最后一次伺候母亲用药?

母亲死后,他又哭又闹,追着夏岚芯打,一边打一边哭喊着她是杀人凶手,可惜根本就没人信他,毕竟夏岚芯亲身照料夏悦茵整整一年多,这事是众人亲眼所见,因此都只当他是太过伤心才会说胡话。

莫青夜很想将真相说出口,却碍于对母亲的承诺,除了哭之外什么事都做不了,从那日起他便发誓,总有一日,他会让夏岚芯付出代价。

“这么说,这件事我是头一个知道的?”寒幽问。

“是,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会是最后一个。”他点头。

见状,寒幽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她不晓得自己在他心目中竟有这么重要的地位,能让他说出藏了十多年的秘密。

“阿夜,不论你想么做,我都会帮你。”她可以想像年幼的他在失去母亲时有多么痛苦,当时她帮不了他,现在却可以,后宅是女人的天下,他这么多年都没对夏岚芯出手,定是有他的顾虑而在。

看着眼前一脸坚定的姑娘,莫青夜感到一股极大的暖意。

如此的聪慧、如此的坚毅、如此的信赖他,连问都不问便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支持他,这样的姑娘他如何能不爱?

“母亲重视娘家,虽说夏家早已因夏岚芯的作为而死心,却未将她除族,只扬言不认她是,因此母亲的死不会牵扯到夏家,这笔血债我会从她身上讨回,我不会让她死,但我会让她生不如死。”他俊美的眼眸闪过一抹冷意。

夏岚芯作梦都想嫁给莫钧,成为国公府的当家主母,为了达到目的,甚至连给胞姊下药这样的事她都敢做,爬上莫钧的床又有何难?

这么多年没能得逞,不是她矜持,而是有忠爷爷在,为了国公府那所剩无几的脸面,忠爷爷说什么都会防着夏岚芯,有忠爷爷的紧迫盯人以及莫钧不知是迟钝还是真对夏岚芯无意,这么多年来愣是没让夏岚芯得逞。

比起要她的命,不如毁掉她盼了数年的期望。

“我该怎么帮你?”她早知道他不会要夏岚芯的命,否则也不会留她这么多年。

“这事不需要你出手,倒是梁歌牧,你得防着点。”她是他心爱的姑娘,他怎么舍得她参与这些肮脏事?

寒幽能明白他的想法,但她也有她的担忧。“她是郡主,我如今也是县主,就像你所言,她就是想对付我也得三思,她的事你不用担心,倒是夏岚芯,她毕竟是你小姨,你对她出手,若是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

“以往我不在京城,的确有些顾虑,现在却是不同了,国公府只会有一个女主人,那人便是你,你放心,我有分寸,这事我会处理,定会在你嫁入国公府之前解决。”说到底就是怕她受委屈。

寒幽心里甜蜜,见他一脸坚定,只好点头。“好,听你的。”

说完那些令人沉闷的话题,莫青夜这才感叹道:“你说,要是能早点把你迎进门该有多好?你怎么不快点长大?”

他真是迫不及待想要将人娶回家,天天看着她、同她说话、陪她散步,那样的日子该有多好?

最重要的是,看着那红艳艳的小嘴却碰不得,实在是说不出的郁闷。

寒幽见他眼中满满的遗憾及可惜,再看向他定格的目光,忍不住红了脸。“你这色胚!想什么呢!”

莫青夜但笑不语,而是捏了捏她粉女敕的小脸。“丫头,别让我等太久,快点长大。”

寒幽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抵不住这人满是柔情的目光,只好赶紧说:“我得回去了,省得我爹娘醒来找不着我。”

见她要逃,莫青夜也没拦。“我送你,明儿个我再去拜访。”

反正只要他的派令还没下来,想见她随时都可以,他并不急于一时。

夜深了,银色的月亮点缀着深蓝的夜空,满天的星星一闪一闪,仿若一颗颗宝石镶嵌在夜空之中,让人迷醉。

梁歌牧红着眼跑到长公主府,一看见躺在长榻上慵懒高雅的母亲,再也忍不住委屈的喊着,“母亲……”

长公主一见她那模样,连问都不必问,便能猜到她定又是从镇国公府回来了。

“这次又怎么了?”

说起这个女儿,长公主也是又无奈又头疼,明明以她的容貌家世,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偏偏就要莫青夜那冥顽不灵的家伙,一颗心全系在他身上,即便碰了几年的壁也不死心。

“我看见那女人了!明明是个乡下村姑,我究竟哪里比不上她?莫青夜那混蛋居然为了那女人凶我……”梁歌牧愈想愈气,眼泪哗啦啦的落了下来。

听完她所言,长公主沉下脸,却是气她的不争气,“你还有脸哭?我早说过那小子不是你能掌控的人物,以你的条件要怎样的郡马没有,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就没人敢欺你,你偏就死心眼,非要自己巴上去,被落了面子只会回来哭,一点用都没有!”

梁歌牧本想来讨安慰,没想到却被数落一顿,顿时哭得更凶了。“我就是喜欢他!我等了他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要嫁给他,要是不能嫁他,我宁可终生不嫁!母亲,你帮帮我好不好?”

长公主就梁歌牧一个女儿,怎么忍心她为情而苦?可她喜欢的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自己就是掳也给她掳来,偏偏她喜欢的是莫青夜。

莫青夜身为朝廷重臣,手握军权,她虽是皇家公主,也比不过拥有实权的莫青夜,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来她只敢拿捏莫钧,却不敢逼迫莫青夜半分。

“帮?你要我如何帮?拿刀逼着他娶你?”她对女儿真是恨铁不成钢。“牧儿,他心不在你身上,就是强逼他娶你,你的日子也不会幸福,这道理母亲不止一次同你说,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

早在多年前莫青夜为了那枉死的小姑娘上门时,她就看出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对女儿动心,他眼里的冷漠与厌恶是那么明显,连遮掩都不愿,也只有这傻丫头看不出。

“母亲,只要他娶了我,我相信一定能让他爱上我的,你帮我好吗?我不能眼睁睁看他娶别的女人,我会疯掉的……”梁歌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想到莫青夜看着寒幽时那漾满柔情的眼神,她的胸口便疼得厉害,几乎要让她喘不过气。

长公主见她为情疯魔的样子,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能深深叹了口气。“你也看到了,他宁可去南扬也不肯娶你,你若真要逼他,只是将他逼进险境。”

她知道华贵妃母子与莫青夜有旧怨,一直想置他于死地,完全没顾忌到离路国根本不像他们所想的那样安全。

离路国的确是强国,但豺狼环伺,像莫家这样的忠臣实在不多,皇兄在离开前特意交代她要看好太子,别让他做蠢事,可现在……

看着唯一的女儿,她左右为难。

梁歌牧当然知道莫青夜宁可去南扬也不愿娶她,正因如此她才会天天去国公府堵人,好不容易今日遇上了,他却连说句话的时间都不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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