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那驰骋的背影,寒幽总算松了口气,低声喃道:“谈恋爱果然是件麻烦事……”
半年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这段时间寒幽可没闲着,除了想法子赚钱外,一颗心全扑在空间上头。
和她一开始的猜测一样,将莫青夜给她的那株百年人参放至空间后,空间果然升级了。
原本的黑田大了一倍,中间的果树甚至结出三颗果实,可惜的是,就算是升了级,果实依然尚未成熟。
虽然失望,却有着另一个令她兴奋不已的发现—— 空间里的竹屋能够进出了。
她满心期待的进了竹屋,却发现里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桌子和一本古籍,她好奇的打开古籍,却发现里头的字她一个都看不懂。
书上的文字全是古文,类似象形文字,就算她语言能力再好也看不懂,但她没放弃,空间里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一本书,因此她耗费了时间,收集了许多与这古文有关的书藉,总算拼凑出上头的文字。
“止痛符图?”寒幽怔然的看着书上的文字,又看了看旁边艰涩复杂的符图。“这是什么?符图是要画出来吗?”
她正不解着,突然感到手上一热,原本隐入她掌心中的青符出现在手中,她恍然大悟。“这是要我用青符画符?”
话一落,桌旁自动飘出一张纸,平铺在她的面前,这意思够明显了,就是让她画出来。
寒幽二话不说便动笔,可等她揉了一张又一张的纸后,她才知道这符图不好画。
“第九十六张了……要是再不成,我就……我就去学画画!”
她都快哭了,想她寒幽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偏偏就败在美术这一块,要一个美感有缺失的人画画实在是强人所难。
好在她天生就是不放弃的个性,终于在失败第九十九次后,成功画成符图。
“终于……”揉了揉快断了的右手,她感动的看着手上的纸。
符成之时,符图会在刹那间散发出莹莹白光,然后静静的躺在桌上。
“这要怎么用?化水喝了?”她拿起符图左看右看,愣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最后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出了空间。
一出空间,她便听见敲门声。“阿幽!阿幽你快开门!”
“来了!”她急忙把门打开,就见萧双双一脸着急的看着她。
“你这丫头,成日把自己关在房里,叫也不应,娘担心死了!”
“娘,我不是说了,我就是在睡觉。”她吐了吐舌,挽着她的手臂问:“发生什么事了?”
她只要进空间便会将门上锁,空间升级之后可以听得到外头的声音,平常只要萧双双一唤,她便会马上出来,今儿个应该是她画图画得太过专心,居然没有听到半点声响。
“你爹受伤了!”萧双双连忙说。
寒幽脸色一变。“爹怎么会受伤?”
提起这事,萧双双便红了眼眶。“你爹是为了护我……”
经过了大半年的游说,寒远夫妻总算是答应寒幽要搬去京城,这几日为了搬家的事,两人时常去街上采买,就怕到了京城一家子会吃不惯。
寒幽担心他们两人的安危,每次出门都会派护卫跟着,可夫妻俩都是老实人,总觉得不自在,今儿个不过是去附近买个东西,便不让人跟着了,谁知道竟在路上遇见萧功和寒士豪。
寒士豪气恼寒远不退婚,害得他家喜儿至今仍想着当世子夫人,死活不嫁其他人,宋茵为了这事天天和他闹,怪他当初让她把订亲信物还回去,否则喜儿早就是世子夫人了。
萧功则是怨恨萧双双见死不救,若非苗丽儿回娘家借钱替他还了赌债,他现在早就没有手指了,但苗丽儿也因此和娘家疏远,他们一家子把房子也拿去还赌债,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借住在邻居的柴房,吃饭也是有一顿没有一顿。
反观寒远一家,因为攀了高枝,不仅穿金戴银,出门还有护卫跟着,这反差让萧功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又遇上了同有心生怨恨的寒士豪,两人一拍即合,趁着寒远夫妻没带护卫便找上门了。
寒远一个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他为了保护萧双双被萧功打伤了背,疼得摔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若非有人看见报了官,那两人说不定会把他们活活打死。
想到自家大哥拿着木棍朝她挥下的那股狠劲,萧双双再也忍不住,眼泪狂落。
听完整件事的经过,寒幽气得直发抖。“爹现在在哪?”
这仇她若不报,她的名字便倒过来写!
“在医馆。”远哥让她瞒着阿幽,可这事怎么可能瞒得住,所以她一回府便找上女儿说这事。
“走!我们先去医馆再说。”
两人出门时,遇上了正巧要来拿信的夜虎。“小嫂子,你要去哪?”
如今的夜虎对寒幽可说是佩服的不得了,别看她年纪轻轻,做起生意是有条有理,可以说是日进斗金,不过短短半年便开了数间铺子,点心铺、绸缎庄、酒坊,甚至是专卖孩童的玩具铺都有。
别的铺子不说也罢,就说这寒家酒坊,和其他酒坊相比,寒幽酿出来的酒愣是比其他人浓郁且醇香,口感十分好。
夜虎没什么嗜好,就爱喝酒,自从喝过寒家酒坊的酒后,便日思夜想、心心念念,一到休沐便直冲到镇上买酒,可等他听见价钱时险些没吓掉下巴。
一壶酒竟要价三十两银子,就是他再有钱也喝不起。
可酒好喝,不怕没人买,这世上有钱人从来就不缺,一壶三十两银子的酒,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最厉害的是她的酒一日只卖三十壶,物以稀为贵,加上东西好,这酒坊只要一开门便被人哄抢一空。
夜虎既没银子又抢不到,但他够识相,对寒幽可以说是要多巴结便有多巴结,只要她吩咐,绝对没二话,因此寒幽也时常给他一些酒当奖励。
“你来得正好。”寒幽小脸满是冰霜,“把寒士豪和萧功送去官府,我要告他们蓄意谋杀!”
夜虎一听见这两人的名字,也拧起了粗黑的眉。“那两个家伙又来了?”
要说这小嫂子样样都好,就是那一票极品亲戚不好,这都过了大半年了,还时不时上门闹,要他说直接将人打残得了,省得三不五时便来叫嚣,简直烦不胜烦。
寒幽自然也想这么做,偏偏这两家人一个是她爹的大哥、一个是她娘的大哥,她若下狠手,耳朵肯定被哭聋,这也是为何她会忍耐至今的原因。
本想着就要搬去京城,这些人以后便是想闹也闹不到,便想着再忍一段时日,没想到她一时的心软,竟让寒远受了伤。
她这人最是护短,更别提寒远和萧双双对她百般疼爱,萧功敢打她爹,她就让他付出百倍的代价!
寒幽没有回他,而是带着萧双双直奔医馆,夜虎见她脸色不好,也没再多问,直接上芙蓉村抓人去。
一看见趴在床榻上,疼得脸色惨白的寒远时,寒幽眼眶在刹那间泛红。“爹……”
寒远原本痛得五官都扭曲了,一见到闺女儿立马挤出一抹笑,强撑着疼痛要起身。“阿幽,你、你怎么来啦?”
他疼得不能动,这才让妻子回去喊人,想让人将他扛回去,谁知道她没喊人来,倒是把女儿带来了。
“你别动!”见他还逞强,寒幽忙上前按住他,哽着声骂道:“你都疼成这样了还想起来?大夫,我爹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背脊?”背部的神经连结着大脑,要是受了重伤,很有可能造成瘫痪。
“好在没事。”大夫抚了抚花白的长须。“就是伤了筋骨,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动不了了,以后得好好养着,才不会落下后遗症。”
听见没伤到脊柱,寒幽这才松了口气,对着寒远和萧双双说:“爹、娘,这一回我绝不会再放过他们了。”
寒远就是怕会这样,急声说:“阿幽,那是你大伯父和舅—— ”
“你是我爹!”她红着双眼打断他。“他们和你比孰轻孰重?爹,一味的忍让换来的却是这样的下场,这一回算你命大,下一回呢?你能保证还能这般幸运吗?”
寒远哑了声,半晌才呐呐的说:“咱们这不是要搬去京城了吗,以后也见不着了,这是最后一次,阿幽,你听爹的好吗?”
他其实一点也不想离开故土,但他太了解自家大哥、大嫂的个性,只要达不到目的便会一直这么吵闹下去,这半年来就是他都快忍受不了,更何况是转了性子的寒幽?
为了避免事端,他才会答应搬去京城,谁知事情还是发生了。
寒幽没有说话,一旁的萧双双见状也忙帮腔。“阿幽,听你爹的,没事就好了,他们毕竟是你的长辈,闹得太难看,对你不好。”
就算对萧功已死心,但还得顾及女儿的名声,要是让人知道她将自己的大伯父和舅舅送进官府,名声就毁了,说不定还会因此被莫青夜退婚。
寒幽知道他们两个是为她好,但要她这么轻易地放过寒士豪两人绝不可能,不过她并没有说出口,而是温声道:“爹,我们先回去吧,有事回去再说。”
寒远的身子才是目前最重要之事。
“好、好!”见她没坚持,寒远这才放下心来,想爬起身却是力不从心,只稍稍一动便疼得他冷汗直流。
寒幽见状忙说:“爹你先别动,我去找人来扛你回去。”这医馆用的是行军床,躺久了肯定没家里舒适,多待一刻都是折磨。
第四章 暂时隔两地(2)
就在寒幽打算去唤人时,身旁突然传来一道十分轻柔的嗓音。
“小姑娘,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让我家的随从帮忙扛你爹回去可好?”
寒幽回过头,看见医馆后头坐着一对男女,两人约莫三十多岁,男子的下巴蓄着胡须,一身儒士打扮,双眼炯炯有神,十分锐利,一瞧便知不是寻常之辈。
他身旁的女子看起来年纪比他小了一些,在男子怀中显得十分娇小,脸上覆着面纱,仅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微微弯着,笑吟吟的看着她。
若是平时,寒幽肯定不会搭理陌生人,但今日情况特殊,眼前这两人给她的感觉也不像坏人,尤其是那女子,那一双眼睛总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好,那就麻烦这位姊姊了。”她也不扭捏,干脆地应道。
这称谓似乎取悦了女子,她轻笑出声,那笑声清脆如银铃一般,十分好听,可惜她笑着笑着突然咳了起来,让男子担心的直拍她的背。
“你别激动,就是开心也别笑得太用力。”
“姊姊你没事吧?”寒幽见她咳得如此撕心裂肺,也忍不住担心问道。
女子挥挥手示意她没事,直到顺了气,这才笑着道:“别叫我姊姊,我叫阿绵,这位是我相公黎图。”
“阿绵。”她从善如流唤道。
不知为何,她从这女子身上感觉到善意,但他们明明今日才第一次见面。
“我们先将你爹送回去吧。”
寒幽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她爹了,自然不会反对。
阿绵带来的人手不少,几人手脚俐落的将寒远扛起,一路稳稳当当的回到了寒府。
“阿绵谢谢你。”寒幽真诚的向她道谢。
“举手之劳罢了,你先忙,我四处逛逛,你不介意吧?”阿绵随意的看着这府邸的摆设,有些诧异。
这……会不会太简陋了?
不提大户人家,就是和寻常的小康人家相比,这寒家也是寒酸的可以,厅堂竟然就只有几张椅子和一个圆桌,其余什么都没有,没有屏风、没有古玩、更没有字画,整片墙光秃秃的,让人看了忍不住摇头。
“当然不介意,不过我家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了。”寒幽可以从她的眼神里看出那分惊诧,尴尬地道。
莫青夜给的聘礼里自然有古董、字画之类的摆件,那些东西不只价格昂贵,就是摆出来也是赏心悦目,但她爹娘却不让摆,怕摔着、碰着,要是毁了其中一样,他们都得心疼死。
寒幽也很无奈,有了莫青夜给的金子当本钱,这半年来她可是赚了个金银满盆,光是点心铺子一个月的盈利就有三百多两,更不要说酒坊了,一日便有九百两的进帐,扣掉本钱也有七、八百两的盈利。
她敢说,再给她几年的时间,就是替自己攒下十里红妆都是易如反掌。
外人总以为她是靠莫青夜才能过上这般富贵的日子,这话只对一半,钱是她自己赚的,若她没本事,如何能在短短半年内赚来万两银子?但她不否认,若不是借着他的权势,她也没办法安然当她的小富婆。
可惜她爹娘朴实成性,就是知道闺女有钱也过不惯富贵人家的日子,这好好一栋宅子愣是被他们当成芙蓉村的祖宅在住。
寒幽见他们绕了一圈便往花园晃去,这才对着一旁哭红眼的萧双双说:“娘,你先去把房间收拾收拾,等等再让人将爹扛回房里。”
床榻得先铺上一层厚厚的棉被,否则寒远躺着也不舒适。
“我这就去!”萧双双急忙去准备。
直到厅堂剩下父女二人,寒幽这才从怀中拿出稍早画成的止痛符图,递给了他。“爹,你拿着这个。”方才在外头不方便,回到家里便没了顾忌。
寒远下意识接过,看着掌心里那被折成八卦形状的图纸,纳闷的问:“阿幽,这是什么?”
“是符图,我从一本古书上看到的,便照着画下来,说是能止痛,我也不晓得它怎么使用,爹,你拿着有什么感觉?是不是没那么痛了?”
寒远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傻孩子,这不过是张纸,怎么可能能止痛?”
打从闺女儿病了一场后,不仅个性有了大转变,整个人也成熟了不少,有时候他们甚至会忘记她只有十三岁,这会儿居然会说出这般孩子气的话,让他忍不住失笑。
“没感觉吗?”寒幽有些失望,却不愿就这样放弃。“爹你等等,这符说不定要化水喝,我去盛水。”
寒幽也不晓得这止痛符图正确的使用方法,只好试试化符水这个烂招。
她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便回来了,事实上她是去空间盛了一碗水出来。“爹,你把符放到水里试试。”
寒远觉得闺女难得这般可爱,便想依了她,可他还没把符放进碗里,便听见外头传来着急的呼喊——
“水!快拿水来!”
寒幽认出那是黎图的声音,还未反应过来,就见身旁像有阵风似的,下一刻她手中的水便不翼而飞了。
这变故让她脸色微变,这可是空间里的灵水,就是她爹娘,一开始她也是掺着一半的泉水才敢让他们饮用,不是怕会有坏处,而是恰恰相反。
灵水的功效有多显着,没人比她还清楚,寻常人喝了定会发现异样,若是遇到心怀恶意之人,肯定会引来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