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番话,韩霄哼笑,“真是伶牙俐齿啊。”
姚芝恩抬高眼正视他,看他没有生气的样子,松了口气,好奇一件事,“王爷,那我死而复生,你当我是鬼还是菩萨呢?”
“你问本王?”韩霄瞅住她,微微地勾起嘲弄的笑,“本王可是向来不信鬼神的,在本王眼底,你就是你,姚芝恩,不是鬼也不是菩萨,本王看到的就只有你这个人而已。”
姚芝恩相当意外他的回答,心底是极震撼的。
第一次,有人这么回答她,就像是看到这具身躯里深藏的灵魂,真正的她。
“那么换本王问你,听说在你出意外前,你是喜欢你表哥的?”
姚芝恩不明白他怎会问起这种事,反问道:“是与不是,王爷何必在意?”这干他什么事?
韩霄重重一哼,“本王当然在意,要是你因为喜欢那个二愣子,总是无礼的把本王丢下去会情郎,本王不是亏大了?本王让你当专属大夫已经是件亏本的事了。”
他居然还在记恨上次那件事,姚芝恩真感到无言,觉得有必要跟他说清楚,她跟表哥原本就是清清白白的。
“王爷,我只把我表哥当成亲哥哥看待而已,那日他会找来,也是我前一天没去药铺子,他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才过来看看的,平常他是不会来姚府里找我的,所以绝对不会发生你所担心的事。”
“那你为什么要戴着他做的香包?”
他连这个都要管?姚芝恩只能耐着性子一五一十的道:“那是因为我有头疼的毛病,表哥才做香包给我的,香包里放了很多药材,闻了就不再犯头疼。”
韩霄听到她这回答,终于满意一笑,“如此最好,你可是跟本王的专属大夫,随时要为本王看诊,要是喜欢上别的男人,突然说要嫁人了,本王会很困扰的。”
这男人在说什么啊!姚芝恩总觉得他语气里带有浓浓的独占欲,是她的错觉吧?韩霄看她边说话边拿着针对准着他,看了真刺眼,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将她手里的针夺下,“这针那么长怪吓人的,别这么对着本王,会让本王以为你要暗杀我,不过……”他话一顿,意味深意地道:“你有这针防身也好。”
姚芝恩原本想把针抢回来,听到这话愣住了,“王爷的意思是……”
韩霄把玩着针,“其实今天本王过来,还有件事要说,本王派人查过了姚府里所有人的身家底细了,看起来跟你还有你姨娘都无冤无仇的,没有杀你的理由,不过人心难测,难不保那个人藏得很深,没被发现,你还是小心为上,把针放在身上防身吧!”
姚芝恩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想到未来还要疑神疑鬼的过日子就觉得难熬,她蹙眉道:“会不会根本就没有人害我,是我想太多了,用不惯用的右手割左手,也是有可能的事吧?”
韩霄难得看到她显露出慌张不安的一面,没多想,用没握针的那一手抚向她的头,往前倾凝视着她道:“怕什么,有本王在,谁敢动你一根寒毛?”
他的安抚,以及这十足嚣张的话,让姚芝恩躁乱的心忽然平稳了下来,想想也是,谁都知道韩霄是她的靠山,谁敢动她?第一次,她感受到韩霄是个让她安心的存在。
说完后,韩霄从她头上抽回手,将针塞进她手里,下了床,“本王过几天再来换药。”
说罢,他顺道拉拢好松垮的袍子,没注意到一条粉色帕子从他的前襟里掉了出来,滑落在地。姚芝恩却看到了,那……不是她的帕子吗?她直觉地要拾起,却被韩霄抢先捡起了。她忍不住问:“为什么王爷还要留着?”
韩霄将帕子捏在手心,“姚大夫,本王让你当专属大夫,说真的是赔本的生意,这个……就当作一点补偿吧!”
只是一条帕子,有什么补偿的价值?姚芝恩想不明白,可在见他极爱惜的将帕子叠成四角形,收入衣袋后,心口生起异样的滋味。
“本王该走了。”
“王爷慢走。”
姚芝恩心想太好了,喜悦之情都写在脸上,韩霄见状,倏地朝她靠近一步。又怎么了?姚芝恩往后大退了一步。
韩霄朝她富含深意地一笑,“姚大夫,本王真的很喜欢你的亲近,喜欢你喊我霄儿,模着我的头夸我好乖,对我笑得这么甜,下次见面,也这么对本王吧。”说完,他这才转过身,离开了房间。
姚芝恩都听得懵住了,回过神之际,她追了出去,就见他和陈洋施起轻功跃墙离开。
她瞪着那看不到的影子抱怨道:“真是的,那个大魔头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再将他当成孩子的模头,还对他笑,我看到他闪远一点都来不及了……”
姚芝恩嘴里骂着韩霄大魔头,心里却明白,早在她照顾小韩霄的那一天起,她就因为他纯真又可爱的模样而心软,也心疼幼年失去母妃而害怕打雷的他,无法再将他当成恶人了。
更何况她心知肚明,和韩霄相遇以来,他从来没有真正伤害过她,至今还帮助她不少,让她的生意愈来愈稳固。
而在她看到他珍惜的收好她的手帕,在听他对她说了“姚芝恩,你就是你,不是鬼也不是菩萨,本王看到的就只有你这个人”的当下;在他说“怕什么,有本王在”的那一刻,她的心猝不及防的一荡,溅起了一圈涟漪。
这时候的姚芝恩并不知道,这是她对韩霄最初的悸动,在往后,她和他的关系将变得纠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