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伟走后,半晌,岳熙缓缓松开拳,长叹一气,懊恼、苦恼,再加烦恼,真是恼恼恼。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醋劲会这么大!
但,怎么办才好?
钱没骗到,反而把自己搞得像吃醋鬼上身,容不得别的男人多瞧米蜜雅一眼。
难道真是应验了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的话?
没爱过就没想过,爱了,却也恼了。
***
“你怎么可以对刘子伟那么没礼貌?!”
当岳熙踏进房里来时,蹲在小树旁的米蜜雅忍不住质问。
“你心疼他?”岳熙挑眉看向她。
“当然不是,是你太咄咄逼人。”米蜜雅气极败坏地站了起来,极力辩驳。
“你这么气急败坏的数落我,该不会是要替他出头?”岳熙冷眼一睨。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很不讲理,刘子伟是我同学,你实在没必要急著赶尽杀绝,他并不坏!”
“你当他是同学,他对你可有非分之想,这点你比谁都清楚。他或许不坏,但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我不想让他像沙子般时时刻刻刺痛我的眼!”一定是“洁乐斯”健康醋喝多了,他才如此爱吃醋,无时无刻不嫉妒!
“岳熙,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在你眼中,你以为我谁都可以吗?他不过是来看看我而已,你反应实在不必这么激烈。”
“话不能这样说,我非常不喜欢刘子伟看著你的眼神……”岳熙停顿了一会儿,咬牙说:“该死!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刘子伟就是欠揍,才老摆出深情款款的模样,紧盯著他岳熙的女人瞧!
“有你来得色吗?”米蜜雅掩不住笑的反问。
“幸好没有!不然我一定二话不说挖了他的眼睛!”岳熙伸出食指相中指做勾状,满脸狠恶。
“挖他眼睛,不如来挖我的心,把我的心挖出来,你就知道我有多爱你了。”米蜜雅将他的手掌拉过来置在自己心口上。
“太血腥了!你当我开膛手吗?”
“不然你老因为不相信我,专门找人麻烦。”她觉得刘子伟未免太无辜了些。
“我就是爱找你麻烦,等你真正认识我,认识个透彻后,你就会知道我是个麻烦人物。”
“不用认识透彻就已经领教到你的恐怖了!”
“哼,那不过是皮毛而已。”
“好啦,就说要让你挖心了,你还犹豫。”
“干嘛挖你的心?我直接……”岳熙一把抱住米蜜雅,眼神邪坏,亏他还敢批评刘子伟有双色眼,比起他来,根本是望尘莫及。
“痛宰我?”米蜜雅眨著大眼,逗趣地问道。
“直接吃掉你!”岳熙大口一张,情人间的热吻又再度启动。
如此可口美色,如此甜蜜佳人,他当然得小心呵护看顾。俗话说,“水某歹照顾”,他不盯紧点,要是被拐走了,难道他得撞墙跳楼去?
他愿以一次次火热缠绵的吻,两体撞击的恒温,留住她永远的依恋,与情感的专注。
别再因为他的霸道,而替别的男人打抱不平,米蜜雅!
岳熙在心中呐喊,他要她全部的爱与关怀,在爱情的国度里,他要的不是自己伪装的君子风度,更不是她因心软善良而对别人展现的仁慈。
他要“独占”!
嘟、嘟、嘟……
沉迷在灼炽的缠绵中,乍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再度教岳熙为之一怒,本想将口袋里的手机甩得老远,然而在想起这个阳春铃声是专为某人而设时,他的脸色瞬间结冰。
终于找来了!
离暑假结束,只剩三天!
“不要接……”米蜜雅将双眉紧拧、神情怔忡的男人抓回,勾住他颈子不放,娇声要求。
“还是接一下比较好。”岳熙避重就轻地回答,随即将米蜜雅推开,并安抚地拍了她的背部几下。
米蜜雅半失望、半体谅地笑了笑,收拾起激荡的情潮,斥退过热的欲念,回头耐心地去整理那棵刚刚擦澡擦一半就被置之不理的小树。
望著岳熙边接听手机边走往工作室的背影,她的心似沾了蜜汁般的甜,但教她诧异不解的是,一股爱恋甜味底下,竟荡漾著莫名引人难受的波纹……
一颗心不曾如此忐忑过。
不安,究竟是为了什么?
“小树,你是我们爱情的守护神,你一定不能失职喔!”幽然对著小树自语,米蜜雅胸间的郁闷没来由地高涨。
本该是欢愉快乐的,怎么一晃眼便让忧郁窜上心门来?
***
热闹商圈中,桔梗居酒屋
“岳熙,你应该知道我约你出来的用意吧?”孙达明将一壶清酒递给了岳熙。
“没道理不知道啊!”岳熙笑了笑,债主找上门,岂容他失忆或装蒜?
“怎么样?没问题吧?”
“有问题。”岳熙据实以告。任凭他这几个月来工作再顺遂,也不可能还得起孙达明那笔债,暑假将近,迫在眉睫的八百万早已教他伤透脑筋。
苞一个女人开口要钱是无耻的事,遗憾地,到目前为止他仍做不出来。
一直在心里信誓旦旦说不管用任何手段也要骗到手,然而岳熙却始终想不出个“骨子里是骗、表面看起来很正当”的绝佳计策。
在爱情中牵涉金钱利益,轻者破坏浪漫与和谐,重则撕破脸、连互相砍杀都有可能。
而他最不想见的,就是自己与米蜜雅因金钱纠葛导致感情破裂。
在与米蜜雅相处的过程中,他深知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守财奴,她的朋友不多,尤其异性朋友更是屈指可数,平常有来往的友人都很单纯,凡事低调,全为了保护她背后的财富。
如果有天,她发现自己最信任的人,竟是因为觊觎她的财富才来接近她,那么后果,岳熙不敢想像。
他真的从来不敢想像。
“看得出来,你有困难。”孙达明当然也听说岳熙被岳远山逐出家门的事,只是没料到岳远山真的做绝了。
“达明,能再给我些时间吗?”岳熙试探地开口。
孙达明抿起了唇思考著,许久才歉疚地说:“顶多再半个月,岳熙,我不跟你开玩笑,那笔八百万我有用处,当真不能再耽搁,抱歉。”
“我明白了。”岳熙凝重地点头表示了解及接受。
只是,以八百万来说,多出半个月的宽限时间,跟原本只剩三天,根本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对了,另外我有件事要知会你一下,我这次从美国回来后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你这笔帐务的后续问题,我已经委托信得过的朋友处理,以后就由他负责跟你联络。”孙达明将话说得婉转,其实是考量著他若以岳熙的朋友立场来要这笔债,他势必无法强硬,于是转托他人,可以避免尴尬。
“你委托讨债公司?朋友一场,有必要弄到……”区区八百万,只因岳熙暂时被父亲及众亲朋好友切割关系、断绝金援,孙达明就打起落水狗了?
朋友有难应该相挺,他还不起钱是他理亏没错,但若因此被讨债公司盯上,坦白说,他感到极度的不快,也不能轻易谅解孙达明的决定。
“不,岳熙你误会了!我委托这位朋友只是负责替我与你联系,并不是讨债公司,你千万别误会。”孙达明立即解释,他当真是因不想为了钱而破坏朋友间的情谊才出此下策。
“好吧,横竖是笔赖不掉的债,谁出面来处理都一样。”岳熙无奈地笑了下。
“就这么说定了,我那位朋友叫做刘子伟,以后就由他与你联络。”
“你说他叫什么?!”一听刘子伟三个字,岳熙神情一震,霎时被不祥的感觉给笼罩住,心情无比沉重。
不会吧?应该只是同音的刘子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