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希望你,只是你
曾经,我问过一个从小就不乏追求者的朋友,为何她最终会选择现在的老公结婚,因为在她过去的恋情中,比这个男人更帅气、更幽默、更富有、更有社经地位的人很多,那么是什么关键让她笃定这个人就是她的Mr.Right?
朋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淡淡的说生活并不能靠颜值来妆点,有钱也难买价值观契合,就是因为在爱情的路上遇过很多人,所以她更知道自己想要牵手过一辈子的是怎么样的伙伴。
我想朋友所要表达的,是她选择的人或许不是最好的,却是最适合她的,唯有合适的人才能一同经历风雨后,还能笑着看看彼此,然后握紧对方的手继续往下走,而这样的情感也才能历久弥新……
这一次千寻老师的《毒医忙养家》,说的就是一个这样的故事——男女主角的结合并不是心甘情愿,甚至他们还都是被家族抛弃的人,但女主秋子璎却没因为拿到一手烂牌就对人生失望,反而坚定信念要好好“教夫”,将京城三害之一的慕容羲打磨成璞玉,带着荣光重新回到世人眼前。
至于慕容羲的恶名昭彰并非真的罪孽深重,发现这一点的子璎也察觉了他的温柔和善良,于是赏识教育开启,她用心用力地找回男主的信心和自我价值,也让他心尖上从此住了一个女孩。
究竟什么样的组合才是绝配?
我想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每个人的心里肯定都不同,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愿你眼中总有光芒,愿你活成你想要的模样,而在《毒医忙养家》中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份情感,淡淡的却隽永。
如果在忙碌的生活之余,想来一份恬淡又温馨的阅读享受,那么我将《毒医忙养家》推荐给你,这是一个看完之后能添加力量的故事,适合疲累时想稍稍休息一下的人……
楔子 负心多是读书人
眼泪和着鲜血,带着腥咸的气味儿,她咬紧下唇把这股味道锁入唇舌间。
屋外花香阵阵,冲淡鼻息间的血腥,她缓缓偏过头望向窗边,彷佛母亲还坐在那边,拿着医书让她逐字逐句背下。
他们家不大,却有个很大的花园,因为母亲爱花,所以父亲亲手为母亲栽下,所有人看见这对夫妻相处皆满心艳羡,称赞父母鹣鲽情深。
鹣鲽情深?想到这四个字,她不禁恶心想吐。
什么样的情深,会让父亲前脚葬了母亲,后脚便带回新人?
不对,说错了,不是新欢是旧爱,是隐藏版的亲密家人。
秋子璎冷眼扫过关茹娘。
一双细柳眉,丹凤眼,菱唇,年近四十尚存几分妖娆,年轻时想必也是好颜色,她说话细声细气,望着父亲的翦翦秋瞳漾着水雾、楚楚动人,活生生的绿茶婊老白莲。
她身旁站着秋婉宁及秋钰宁,这几天子璎算是看清楚了,他们和爹爹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璎儿,快喊母亲、哥哥、姊姊。”秋学阳眼底有着藏不住的羞愧,却还是硬起脖子,张扬父亲尊严,企图逼迫女儿就范。
“娘才入土,爹就迎人进门,还带回两个陌生人,哥哥?姊姊?对不起,我没有这号亲戚。”她眼底凝上戾气。
秋婉宁闻言,水闸大开泪水翻落,活生生的小碧曲。
子璎敛起眉,突然间很想笑,秋家的风水宝地能种得活大小两朵白莲?
“妹妹,我们不是陌生人,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她满脸凄楚,搞得子璎才像是坏人。
子璎望向父亲、求解答。
面对疼爱的女儿,秋学阳哑口,他不想破坏女儿心目中的形象,但事已至此,他必须为钰宁正身,他终究是自己唯一的子嗣。
大白莲细声细气解释,“我与你父亲是表兄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及笄后我们在长辈的主持下明媒正娶结为夫妻,谁知相公进京赴考,你外祖榜下抓婿,令相公娶你娘为妻。我也曾低声下气愿以妻为妾,岂料你娘心胸狭隘、以势逼人,不允我们母子进门,迫得我只能割舍夫妻情分,母子孤苦无依。”
子璎听明白了,原来是翻版的陈世美啊!只不过这位秦香莲特有耐心、特有魄力,等到后妻死了才翻身蹦跶。
“三点申明——第一:外祖膝下唯有一女,若非两情相悦必不允许她委屈低嫁,榜下抓婿这种烂剧情,别往我外祖身上栽赃。第二,『心胸狭隘、以势逼人』更是胡说八道,倘若知道你们的存在,母亲定会和离,共侍一夫这种破事儿,骄傲如我母亲,不屑做!第三,大婶孤苦无依怎会生出这位姊姊,可见离了父亲,大婶身边亦不乏男人,既有新欢何必回头寻找旧爱?莫非新欢不如旧爱便弃之?大婶的贞操观念可真前卫呐。”
关茹娘火冒三丈,明明是夏羽晴鸠占鹊巢,若不是她插足,自己早就是诰命夫人,何必躲躲藏藏,不见天日?
但她知道这种时候更要示弱,她委屈地看向丈夫,低头嘤嘤哭泣。
先不说子璎每个字都刻薄得戳人心,至少关茹娘的委屈很受用,秋学阳恼羞成怒,“你这孩子净胡说,婉宁、钰宁都是我的孩子,是你的哥哥、姊姊。”
“喔,那就是说跟我母亲走不走没关系,两位一直才是鹣鲽情深的那一对啊,世人都误会你们了真抱歉,要不要当女儿的去外头帮你们澄清澄清?”冷哼一声,子璎反讽着戳破那层窗户纸。
想她外祖当年之所以同意这门亲事,便是想着她父亲性格温顺,是人见人爱的好好先生,这样的人不至于让女儿受委屈。可事实上他野心勃勃呢,不仅不想放弃能在仕途上帮助他的夏家,也不想舍弃他跟关茹娘的一家和乐,可真真是性格温顺,很能隐忍啊。
“你这样说长辈,难道不怕传出去有碍名声吗?”见父母都被气到脸色紫红,秋钰宁忍不住开口。
看着身材肥胖、手脚臃肿的子璎,他眼底透出鄙夷,这样不自律的女子怎能当官家千金!
子璎不理他,直接望向秋学阳。“父亲非要让他们进秋家大门吗?”
她伤心难过,也认真深爱父亲,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要面对这丑陋的情境,虽然因为情绪嘴上不饶人,但如果可以她还是不想走到最后一步。
当年爹爹是个身无分文的穷进士,是娘带来的丰厚嫁妆让爹过上富裕生活,是外祖的人脉、娘的医术,以及自己对朝堂局势的预知,一步步将秋家门楣立起来。
他们曾是和乐融融的一家三口,每每爹爹下衙就赶回家抱着她、哄着她,手把手教她读书做文章是假的吗?旁人让爹爹纳妾传宗接代,他坦然道“没儿子又怎样,我闺女比十个儿子还强”,这也是假的吗?
怎么会才升到四品官就翻脸不认人了?她还想给彼此留一线情啊。
望着仍泪流不止的茹娘,秋学阳挺直肩膀,已经走到这步,由不得他退却。“茹娘是我的正室嫡妻,她和孩子本就该留在秋家。”
正室嫡妻?子璎冷笑不止。“所以娘和我是妾室庶女?”
真讽刺呐,人家不是不要儿子,而是早就有儿子。自始至终活在“楚门的世界”里的都是她,甚至现在想留一点情分也是可笑。
但最最可怜的是她娘亲啊,到死都相信父亲对自己一心一意,是真爱、是生生世世可以相守的男子。
“你这是钻牛角尖了,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总之你以后要当他们是你的母亲兄姊,好好相处,日后出嫁,他们就是能为你撑腰的娘家。”
“如果我不呢?”
秋婉宁见状心中嘲笑频频,尽管倔强吧,越倔强父亲就越能痛下决心。腰肢摇摆款款上前,她轻拉子璎衣袖,怯懦道:“妹妹别让爹爹为难……”
子璎觉得造作恶心,手一甩,秋婉宁顺势往旁边摔去,眼看就要撞上桌角,秋钰宁连忙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妹妹。
秋学阳见子璎动粗,怒气升腾,对女儿仅存的两分歉意也消散了,“我才是秋家的主人,这个家我说了算,你答应也得做,不答应也得咬牙做,你回房安心备嫁吧。”
闻言,子璎心更冷,“娘刚死,我尚未及笄,你就迫不及待将我扫地出门?”
“百日内不出嫁,你就得耽搁三年,我是为你好。”
为她好?真是人不要脸,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稳操胜券的关茹娘细声细气说:“二姑娘别惹老爷生气了吧,还是回屋里安安分分绣嫁衣吧。”
望着那张有恃无恐的脸,子璎咬牙。“你哪位?我们父女说话与外人何干?”
关茹娘委屈巴巴垂眉低唤。“相公……”
秋学阳拍拍她的肩膀,无声安抚。“子璎,同样的话我不说第二遍,往后茹娘就是你的母亲,请你尊重她。来人,送二姑娘回房。”
二姑娘?母亲?尊重?
子璎气笑了,笑出满脸泪花。这就是娘全心托付的真爱?果然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谦谦君子、端方郎君撕去遮羞布,也不过是狼心狗肺。
子璎与秋学阳冷眼望对,下人上前,推搡着她离去。
在经过父亲身边时,她轻声说:“爹爹笃定二皇子能入主东宫吗?”
秋学阳一愣,眉皱起,“难道不是二皇子?”
四目对望轻浅一笑,子璎的笑容里满是嘲讽,却是一语不发。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父亲。”
“我保证,不管是不是二皇子,没有我和娘的鼎力相助,父亲仕途将止步于此,我给过你机会的啊,你要记得。”
丢下话,子璎决然转身,再不回头。
凝睇她的背影,秋学阳愣怔,难道不是二皇子?
不会的,一定是他,当今三个皇子中,他最聪明、最礼贤下士,唯有他备受皇帝看重,子璎是在生气才刻意误导,想让他做出错误判断。
没错,绝对是这样,他的女儿他了解。
第一章 不如当朋友吧(1)
马车辘辘前行,子璎靠着车厢,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丈夫。
母亲去世的第三十五天,她出嫁了,嫁给京城三害之一——慕容羲。
京城有三害,尚书府庶子周宇城、皇后亲侄董赫与镇国公府的慕容羲,都是皇亲贵胄,打架闹事是日常,斗鸡走狗是生活。
上个月慕容羲揍得周宇城连娘都认不出来,无奈镇国公势大,周尚书只能模模鼻子认下,一顿教训从此周宇城安分不少;这个月慕容羲又把董赫打残,再除一害,但这回慕容羲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国舅爷不依不饶,非要镇国公给个说法。
事情闹到皇帝跟前,镇国公只能道歉赔罪,允诺把儿子送回祖籍老家,在除掉京城双害之后,慕容羲连自己这第三害也顺手给除了。
于是有人玩笑道:“古有周处除三害,今有慕容羲除三害。”
知道他被迫离京,不少人暗中拍手喝采,盼着京城迎来安宁日。
慕容羲排行第六,家中父兄均是菁英人杰,于朝堂颇有建树,唯独他,稳稳妥妥的一枚废渣。文不成、武不就,成天打架闹事,用伤人练身子,烧房当休闲娱乐,最大的嗜好是搞得天下不宁。其实身为庶子,家族成员对他没有过多期待,只求他别到处树敌,可惜慕容羲天生反骨,不惹祸日子没法儿过。
虽然是庶子,但总归是自己的儿子,多年来镇国公总跟在他后收拾烂摊子,任凭打骂都无法改变他的性情,只这次招惹上不能碰的,祸事大到亲爹兜不住,只好把人打包往外送。
慕容羲已年满十八,至今京城名媛无人肯下嫁,回乡之后没有长辈主持,婚事定会遥遥无期。
与妻子商议后,镇国公匆匆择好人选、定下亲事,急忙办完婚礼,在皇上指定的日期内将小夫妻流放。
但怎就挑上秋子璎?这只能说关茹娘吃相太难看。
去年夏羽晴就盘算起女儿婚事,本已开始与武昌侯长子郑仪谈论婚事,可惜夏羽晴病逝,议亲暂停。
武昌侯府虽已没落,但郑仪勤勉向上,科考中了探花,前途看好。
对秋家而言,这是门相当好的亲事,若非夏羽晴救了武昌侯老夫人,亲事也落不到子璎头上,可到最后子璎怎会嫁与慕容府?
此事说来颇为传奇,是近日里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上月秋学阳的发妻过世,出殡当天某妇人看见送葬队伍中的秋学阳时突然放声大哭,紧拽他的衣袖不松手。
经过两人一番泪眼对话,围观百姓方才明白始末——
若干年前秋学阳进京赶考,考中进士后正准备衣锦还乡,不料家乡突发大水,妻儿被恶水冲走,从此断却联系。
当年,所有人都说他的妻儿已殁,为传宗接代,秋学阳才在京城择妻另娶,没想十几年后,后妻因病去世,前妻却领着儿子赴京赶考,机缘巧合两下人重逢。
秋学阳自认对不起前妻,因而接纳关茹娘后来与旁人所生之女,开祠堂将秋钰宁兄妹都写入族谱,为不耽误女儿婚事,义女、亲女都选在夏羽晴百日内出嫁。
对武昌侯府而言,身材窈窕、琴棋书画皆通的秋婉宁,比起痴肥到令人叹惜的子璎,绝对是个更好的选择,因此当秋学阳主动上门提议照长幼齿序、易女而嫁时,连考虑都不曾便答应了。
就这样秋婉宁成为武昌侯世子夫人,而秋子璎跟着渣夫被打包、快递下乡。
不出意料,子璎的嫁妆寒酸到令人发指,毕竟不是亲生的,谁会多花心思?何况关茹娘早就对秋家财产眼馋,好不容易叼到嘴边的肥肉,即便消化不良也得硬吞,哪里舍得吐出一口两口。
幸好镇国公府大气,没把媳妇的嫁妆看在眼里,直接将“福气满满”的媳妇收下。对此,子璎相当感激。
侧脸望向窗外,近日始终在心底盘桓不去的问题冲了出来——她想问:母亲的死是不是因为反噬?
她因一场车祸来到这里,虽弄明白是穿进一本她看过的小说,但不说书中只有主线剧情跟大致方向,旁支细节没有,她一个配角要面对的人生可不是书中都有写。再者,她每每逆天改运都会遭到反噬,只一直以来倒楣的都是自己,且多是小病小痛,是以为了助父亲升官,她才不遗余力。
原书中秋学阳当了一辈子县官,夏羽晴稳稳妥妥地活到终老。
但父亲对仕途有强烈野心,她为帮助父亲,把原该爬上四品位置的赵启良拉下台,为此赵启良落寞失意,最终辞官返乡当田舍翁。
眼看父亲顺利升上正四品,她耐心等待反噬之际,却没想过会等来母亲过世的消息。
是她改变秋学阳和赵启良的人生,于是遭到反噬,导致她失去母亲吗?
毕竟这次改运太过,如果父亲一直是七品县官,虽说因为权势逼人,她还是会嫁给慕容羲,但是不是母亲会如原书那样活得好好的,而关茹娘一家压根不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