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也不是想勉强你啦,更不会随便找个人要你嫁,家业可以让下一代接手,但我希望是自己的二女婿。”
“你非得用这种方法吗?”黎恩有些咬牙切齿的说,不敢相信父亲居然用古厝来威胁她接受这种荒谬的婚姻,难道他完全不顾虑她的想法跟感受吗?
女儿的表情让老父亲有一些不忍;但在他的想法里,总觉得他为女儿挑的人选不会差到哪里去,更何况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婚姻,说穿了还不就是所谓的条件论,如果佐以爱情调味,那就更可口了。有能力有外表有事业心的男人算得上是上等条件,只是有时女人容易感情用事,所以看不清现实;以一个岳父看女婿的标准,他自认不至于看走眼。
况且,不是他在自夸,他这个女儿虽然个性大而化之了点,但长得娇俏美丽,身材也是有模有样,之前很多人都向他打探过女儿有没有交往的对象,可见得很少有男人能对女儿的美丽视而不见;同理可证,未来的二女婿应该也会有同感。
说穿了,男人不就是一种感官动物,第一眼相中的不就是皮相的美丑吗?要说重内涵的男人也不是没有啦,但应该属稀有人种;身为男人的他,怎么可能会不了解男人的想法。如果有了相吸的磁力,那爱情也就不会离得太远了。这是黎治国按捺下对女儿的不忍而执意照心中想法去做的理由。
“恩娃,爸爸了解你的想法,你放心,我看男人的眼光绝对不会比你差,而且我也不可能让自己女儿受委屈。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如果过了五年你对对方还是没有感情,那爸爸就放手让你自由。”
这些话并没有让黎恩放宽心,反而眉头愈见深锁。她是一个爱好自由的人,不喜被任何人左右她的人生,就算是自己的父亲也一样。但真要这么让古厝给卖了吗?所有家人早就都移居北部了,父亲也没有那种“古厝是根”的想法,因而卖古厝的事应该不是随口说说而已;不过,她真要把自己人生的最精华五年葬送在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里吗?
见女儿一脸犹豫挣扎的模样,老父亲暗自叹了口气。
“那不然四年好了。”
黎恩终于抬眼瞪了父亲一眼。“这里是市场吗?我的婚姻还能这样讨价还价吗?三年。”
如果非得这样不可,那就照她的规则来走。
“吓!”是谁说不是市场还什么讨价还价的?结果比他还狠,一开口就给减了两年!不过,黎治国还是窃喜于女儿的接受,只是,总不能老这样被这个女娃予取予求吧,那他的老脸要住哪里搁,怎么样都要端出一下为父的风范。
“三年?这个嘛……”一副为难的表情。
“不要拉倒。”黎恩双手抱胸,眯着眼,警告意味浓厚的看着惺惺作态的父亲。
“真是的!连考虑一下都不行吗?好啦!就三年。如果三年后你没有爱上对方,那我就答应让你们离婚。”
呵呵,大功告成!丙然如他所愿。这么一来,等安排好接班人,他就可以放心的退休了。虽然答应给女儿三年时间去培养感情,但他深信人心是肉做的,相处久了,自然就会有感情,最好顺便在三年里生个小女圭女圭,那就更不用谈什么离婚了。
“我还有几个条件。”
看到父亲那副想笑又不敢笑出来的表情,黎恩还真想狠狠揍他一拳!如果对方不是她父亲的话。
“你说你说,什么事都好商量。”
黎治国开心到就算来个十个条件,他也会点头答应的。
“你的嘴角都快咧开了,你可不可以给我节制一点!”
心里的不爽快,在见到父亲忍不住开心大笑的模样时更形火大,冒火的娇颜泛起一丝恼怒的红潮。
“这是你的条件吗?这有点困难耶,老人家开心是管不住的,这点不行,换别的。”
“第一,人选我要自己挑。既然要跟对方维持三年的婚姻关系,那至少要是我看得顺眼的人。这点应该很合理吧?”
黎恩话中多有保留,但已经被快乐的情绪给冲昏头的老人根本没有多加思考的就点头答应了。
“第二,你不得干涉我们的生活,也不准三不五时当作逛花园一样出现在我们的居所,逢年过节我们自然会去拜见你。”
这个……好像有点不太妥,哪有见自己女儿女婿还要逢年过节才见得到的。
“这个不太合理,我要想一下。”
“哪里不合理了?如果你想见你的女婿,在公司就见得到了;至于你女儿我,一忙起来谁来了我也不想见;更何况如果我不在家,你也见不着不是吗?而我常不在家,你不是也很清楚?”
乍听之下好像很合理,但又有些不对劲,至于到底哪里不对劲,黎治国一时也想不起来,因此要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有些为难。
“就这么两个简单的条件都没有办法答应,那算了!就当作没这回事好了。”
语毕,一副准备送客的模样。黎治国一急,怎么甘心好不容易才诱骗来的……不是!是开导出来的结果,就这么给无疾而终了,于是急吼吼的道:
“答应你就是了。”
“很好。那你慢走,不送,我会通知你我的决定。”
打着呵欠慢步走向自己的房间,一倒头便呼呼大睡了起来,完全把身后的老人给抛到一边去。
而黎治国反正已经达到目的了,自然不会跟女儿计较这小小的不周到之处,于是笑呵呵的自行离去。
三个月后,黎恩如父亲所愿的嫁给了二人之一,她选择了古卓也。
第2章(1)
躺卧病床上的女子脸色苍白,原本红润的脸颊和粉唇失去了原有的活力色彩,紧闭的眼映照出眼下的阴影,让她看起来有些憔悴。
据目击者描述,车祸的发生肇因于女子为了闪避突然从黑暗中窜出来的一只流浪犬,车子突然向旁偏转打滑,撞上了一旁的护栏,冲击力道之大,让女子当场昏厥过去。
医生说手术过程很顺利,肋骨骨折,肺脏挫伤,还有轻微的脑震荡,幸好及时送医急救,并没有因时间拖延而加重伤势,是不幸中的大幸;至于是否还有其他的后遗症,还需要再观察个几天。
看着躺在病床上气息微弱的女子,古卓也心中涌起了一股淡淡的怜惜。拨开她有些凌乱的发丝,娇弱的脸庞此时尽是一片惨白,一向爱笑的唇无力的紧闭着,长卷的睫毛覆盖在眼下,让她看起来脆弱不已。
以为不熟识的影像此时此刻却又是如此清晰,只要闭上眼,就会闪过她带笑时嘴角娇俏的梨涡和一双会说话的水灵大眼。他们应该是熟悉的陌生人不是吗?那为何自己可以将她印刻得这般清楚?
结婚两年多了,夫妻俩见面的次数却是寥寥可数,就如当年黎恩给她的承诺,逢年过节必会去拜见老人家;而他们见面相处的时间也就只有结婚之初的一个月及后来的“逢年过节”。
对于这样的相处模式,古卓也并没什么可抱怨的,毕竟当年除了跟岳父的协议外,他跟黎恩也有秘密协定,两人各过各的生活,谁也不干涉谁。
而不管当时立下协定时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他也没有后悔的余地。
第一次见到黎恩,是在一个阳光晴朗的午后,古卓也带着一群育幼院的小朋友去参加县府举办的写生大赛,对画画一窍不通的他也只能选择坐在一旁的座椅上翻阅手中的商业杂志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