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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妻奴 第15页

作者:寄秋

“咳咳!漠生呀,好好照顾宝儿,别让她受委屈,她那性子受不得气。”这女儿被他宠坏了,脾气大如天。

“岳父放心,她吃肉我喝汤,她指东,我绝不往西。从小到大我哪一件事不顺着她。”

你那女儿你还不了解吗?只有她让人委屈的分,哪有人有能耐让她受委屈。

看着妻子,他把没出口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

听到那声“岳父”,梅承勇神色恍然了一下,眼前眉目俊朗的男子不是他徒弟,而是女婿,他女儿嫁人了。“嗯!嗯!顺着好,顺着好,宝儿要人顺毛模。”

直到此时,他才有怅然若失的感觉,那个手叉着腰对他管东管西的泼辣女儿成了人家的,她不再是梅家大小姐,要改口魏家娘子,小小的她都长成新嫁娘了。

“岳父,我们要走了,再不启程便会错过下一个宿头。”他们走镖习惯了,不在意露宿荒野,可那些京里来的传旨官可吃不消,得高枕暖被,好酒好菜伺候着。

所谓阎王好见,小表难缠,不想得罪人便尽量捧着,结个善缘好行走,来日在京城也可照应一二。

魏长漠带着妻子上京谢恩,武馆特意抽出三百多人组成镖队,一是护行,保护两人一路上的安危,二是显威,表示边城乡君亦是不凡之辈,她背后有的是人,不容小觑。

“喔!好好好,快走快走,别耽搁……”一想女儿走后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心头一慌的梅承勇又拉住女婿。

“记得天水城才是你们的家,不要忘了回家的路,我……我会等你们的……”他哽咽得说不出话。

等了老半天等不到人上马车,耐性不好的梅双樱掀开车帘一看,她当下气呼呼的大叫。

“有完没完呀!还让不让人走,我们去京城又不是去闯龙潭虎穴,你们有必要生离死别吗?大不了当我们护镖去,耽误不了一年半载的。”搞这些哭哭啼啼象话吗?她没哭活似很薄情似的。

放眼望去,几乎每个送行的人都低头抹泪,唯独梅双樱面色红润,脸上一点泪也没有,一副要踏上征途的威武样。

“闭嘴,会不会说话呀!老子养你十几年不能感慨一下啊!你催什么催,京城不会跑,有长脚的都走得到。”一喊完,觉得那是自家女儿,顿时冷汗直冒。

果不其然。

“爹呀,你给我小心点,不要误中女祸,要是把武馆搞得乌烟瘴气的,回来我一定收拾你。”他这人不下狠话不行,老是太心软,重蹈覆辙。

梅承勇脸皮一颤,心虚不已。

“大师兄,走了。”还磨磨蹭蹭做什么。

一条长鞭从马车中甩出,缠住魏长漠的腰,将他往马车扯近。

魏长漠笑了笑,顺着鞭身飞身上车。

“还喊大师兄。”他顺势将人抱住。

梅双樱吐吐粉舌,俏皮又动人。“习惯了嘛,一时改不了口,你得多些耐性让我适应。”

“叫我夫君。”他哄着。

“叫漠生成不成?”她眼珠子一转,灵灿生动。

他笑着,往她唇上一吻。“漠生是乳名。”

“可我喜欢呀!漠生、漠生、漠生……”一喊就上口了,她故意娇声如莺的唤个不停。她一直认识的是漠生这个人,而非姓魏名长漠的昌平侯侯府公子,感觉不是同一个人。心里排斥呀!

听着她软糯的轻唤,魏长漠的心软成一滩泥了,爱意广如大草原,无边无际。“人前你要喊我夫君,人后随你怎么唤都成,我对你一向没辙,你一瞪眼我就被你勾了魂。”

“胡扯,我和妖精差了十万八千里,哪拉得动你这个大男人。”她心里美滋滋,没人不爱听好听话,可是又装腔作势摆谱,表示她的美貌和风华绝代还不到勾人的地步。

“我自愿上钩,不用你拉。”她只需看他一眼,他的双足便会走向她,如影随形。

听着他的剖心之语,喜色染眼的梅双樱咯咯轻笑。“我成了老渔翁,钓上你这尾大鱼。”

“要煎要煮任凭做主。”他语气一轻,靠近她耳鬓厮磨,以口吹气,磨蹭着雪绒般的细颈,意思是她欠他一个洞房花烛夜。

因为婚事太赶了,事事操心,忙到天昏地暗的新娘子少有歇脚的一刻,等到入了喜房才松了口气,她就靠着床柱睡过去,连喜娘来了又走也不晓得,兀自睡得香甜。

见状的魏长漠不忍心叫醒她,再一瞧见她眼眶下方的浮紫,心疼地为她卸了嫁衣和妆容,抱她上床睡了一晚。

隔日起床还没来得及温存一番,圣旨来了,两人急忙穿戴,备好香案,恭迎圣旨的到来。

而后兵荒马乱的收拾进京的行囊、调派随行的武师、安排武馆的琐事,还要全城走一遍威胁一番蠢蠢欲动的恶霸、地痞少生花花心肠,只要他两人不死,来日就有他们痛哭流涕的分,她爹、她弟、威扬武馆,一个也动不得。

一直到马车启程,新婚夫妻还是同床各睡各的,没机会水ru//交融,他们还要留点精力应付京城的某人。

浑然不知辘辘车轮滚动,出了城门很久很久,所有人都走远了,还有一道人影仍死命的盯着看不见的车影,手里的绣帕拧得发皱了,恨得牙根发酸,很想跟着一起走。

那就是刘半翠,她气得眼都红了,认为梅双樱抢了她的男人。

不过没关系,男人都是贪鲜的,有朝一日她定要抢回来,只要他们一回城……哼!笑到最后的不知是谁。

她还在痴心妄想、异想天开,她当自己是人人想抢的香脖脖,手指头一勾就有男人飘上前。

“大师兄……”车内,梅双樱轻声求饶。

“嗯——”他声音轻应。

梅双樱娇声地勾勾他的手。“漠生,你说皇上他是怎么想的,给人的赏赐要赏在人心,他赏在京城附近,不是存心整人嘛!我们远在天水城哪看顾得来……”

一套三进宅子在朱雀大街,还没看过不知好坏,五百亩土地在皇郊附近,听说靠近皇庄,里面的人挺刁的。

黄金三百两,珠宝首饰若干,加上宅子和田地全是皇上的赏赐,她收得都有些傻眼。

这些赏赐大有不让她走的意思……可要她长居天子脚下,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看人脸色……太憋屈了。

还没到地头,她已心生厌恶。在家日日好,出外处处难,以她的性子只适合在民风剽杆的边地称霸,一到了处处规矩的繁华帝都,她说不定会水土不服,先憋成乌龟。

还是缩头的那种。

“皇上的想法很简单,他就是想把他喜欢的臣子和子民摆在一起,当他心血来潮时喊来一见,不用再等上十天半个月。”皇上也很任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一惊。“真的吗?”

“我猜的。”天威不可测。

杏眸一横。“别乱猜,我可不想留在京城,伴君如伴虎,这些权贵我们一个也惹不起。”

只怕想走也走不了,魏长漠心里想着。“睡一会儿吧,路还长得很,这些时日你累坏了。”

“嗯,我躺躺。”她就着他的腿当枕一躺,以为摇摇晃晃的马车不易入睡,殊不知眼一阖上,很快地进入黑甜乡。

第八章  边关乡君(2)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再长的路也有走到尽处的时候。从马车的车窗往外望去,清醒着的魏长漠有些近乡情怯,看着有些熟悉又陌生的街景,他眼眶有一点发热。

一入城,他们的车队便和宣旨官分道扬镳,一边回京覆旨,一边寻找御赐的宅子“回府”。

朱雀大街并不难找,前吏部尚书的宅子,因告老还乡而举家搬回老家,将皇上赏赐的官邸还给朝廷。

“宝儿,醒醒,到家了。”

三天了,原本以为会等到皇后召见的懿旨,没想到竟是盛气凌人的昌平侯夫人凌氏找上门,她气焰嚣张的不等人通传便擅自进入,趾高气扬的喧宾夺主,把宅子的下人当昌平侯府的下人使唤。

不过说到仆婢也不是梅双樱、魏长漠带来的,或是临时买的,而是御赐宅子时的配额,经由内务府安排,一共有七十六名,而且比主子更像主子,一句宫里来的就想压人。

面对胆敢叫她自个儿泡茶的刁奴,梅双樱一个没忍住一脚踹去,踹得当场吐血不止,她还把名单上的奴仆全叫到中庭,没到或姗姗来迟的,一律狠抽二十鞭,抽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

她不懂什么叫杀鸡儆猴,管他是鸡是猴?只要犯在她手上,以下犯上,她全都一锅端,不用给谁面子。

内务府又怎么,给了她的就是她的奴才,还能翻身做祖宗吗?不听话就教到听话,不懂事便抽到懂事。她还没见过不怕死的人,横的怕不要命的,她够横,他们就得趴着。

短短三日内,原本各自为政的仆从们不敢再以老大自居,个个如受惊的鹌鹑般勤奋,养伤的养伤,没伤的勤扫庭院、打理内外,一时间井然有序、窗洁几明,室有温香。

虽然人手尚未完全理顺,可也顺眼多了。

只是教下人才没几天,今儿个又来了个闹事的撞上来。

“把魏长漠那兔崽子给我叫出来,本夫人要见他。”殷如玉开门见山,连句客套话都没有。

靠着长姊殷贵妃,她的确处处吃得开,哪里都去得了,通行无阻。可是这宅子里可不是她说了算,一块厚如城墙的铁板踢得她心、肝、肺都发疼,痛到后牙根都快咬断了。

“管家,这是谁家养的狗没拴好,跑来这里吠了,赶紧把她们赶出去,再随便放狗进来我先把你的腿打断了,看谁还敢阳奉阴违、擅作主张。”她是玩把戏的老祖宗,敢在她眼皮子底下玩心眼。

“可是她是昌平……”

“嗯——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我说的话已经不算话了吗?管她是女娼还是妓子,全都轰、轰、轰——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看来这个管家也该换了,太、不、称、职。

“是。”不知快要没活干的管家想到被抽得没一块好肉的其他人,他颈子一缩做出送客的手势。

“你敢——”从没受过此等羞辱的殷如玉怒极拍桌。

“我为什么不敢,你一没送上拜帖,谁知你是哪根葱、哪根蒜。二来我与你素不相识,

完全没见过面的陌生人,你未经允许登堂入室,我没把你当贼打已是我肚量大了,你还想踩我头上给我一棒子吗?”要比嗓门大,梅双樱从不输人。

武馆走镖经过山高水险处总要喊上一声:过山了、涉水了,过往君子莫拦路,借道一行。

意思是让各据山头的土匪别乱动,我们也是硬底子的,你刀来、我们剑往,若有伤亡别生恼,你不动、我不动,各自安生。

这话亦有威胁之意,威扬武馆可不是好惹的。

“你……放肆!”她竟然不识得她,真的太无知。

“我还放鸡、放蛇、放耗子呢!你是哪位呀!坐在我家厅堂不害臊吗?瞧瞧你都一把年纪了,皱纹多得像快枯萎的老菊花,有病跋快去治一治,别跑到人家家里呼爹喊娘,我脸皮薄,不敢应。”对我家大师兄不好,我就让你针扎似的全身难受。

“我是昌平侯夫人。”凌如玉以为报出名讳后,眼前粗野的女子会跳起来,毕恭毕敬地给她行礼,因此她忍下冲到喉头的怒气,勉强应付两句,谁知……

“没听过。”梅双樱直接打脸。

“没听过?”凌如玉声音扬高。

梅双樱故作粗鄙地以小指挖耳,眼神嫌弃。“我三天前才到京城,两眼一抹黑还不知道大门口往哪走呢!我连门都没出过一步,哪知你是哪一路的魑魅魍魉,你当我会卜算,掐指一算便知你是哪来的。”

殷如玉一听,真把她当成刚进城的乡下小熬人,面露鄙夷的想拿捏她。“魏长漠没告诉你我是谁?”

“请叫魏大爷,他是我相公。”梅双樱把洁白下颚往上一抬,把土财主夫人嫌贫爱富的神情模仿得唯妙唯肖。

要把人的颜面打下去就要比对方更刁钻无礼。昌平侯夫人想仗着身分压人,她就一问三不知,人家的品阶有多高关她啥事,她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有人想自取其辱是她逼的吗?各家花各家栽、各家门坎各家扫,少来她家摆姿态。

殷如玉一滞,一股气提到嗓子眼了,和个没见识的村妇一般计较简直是眨低她的身价。

“我是魏长漠的娘。”

殷如玉改用通俗的方式点出自己的身分。

不要脸。梅双樱在心里一啐。“要招摇撞骗请到别处,不然我请京都衙门来人了!我家相公的亲娘明明在庵堂吃斋念佛,顶上是没毛的,你一头乌丝哪像慈眉善目的尼师,跟红脸赤目的夜叉没两样。”

“你……”她气冲斗牛,一口心头血差点呕出。

“你是什么东西敢用这种口气跟我们夫人说话,你不过是从五品乡君,我家夫人是……”正二品。

一道破空声骤起,一名面上有血的老妇登时倒卧在地,她的惊恐喊声未出,一只绣着云雀戏鹰的绣花鞋抢先一步往她左脚一踩。

“你也知道我是从五品乡君,是皇上御赐封赏的,你一个连自由身都没有的卖身奴也敢朝我叫嚣?是谁给你的胆、给你的底气对皇上不敬,莫非你想造反?”她这人是一点气也受不得,从小到大从没人敢对她吆喝。

一说到“造反”,那是诛九族的大罪,所有人都噤声了,脸色发白,后怕的想到她是因何受封的乡君。

三万多条人命呀!听说是她一人斩杀,在嘉言关战役上居首功,阻止胡人的破城,挽救无数百姓。

这还是人吗?根本是女罗刹。

“啊——”杀猪似的嚎叫响彻云霄,让闻者惊心。

“屠嬷嬷……”她没事吧?

连翻白眼的老妇都快痛晕了,眼泪鼻涕往外喷。“夫、夫人,老奴的腿……断了。”

梅双樱把脚移开,以鞭尾甩甩脚底的灰尘。

看她连昌平侯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嬷嬷也敢打,宅子里的下人面露惊恐,心想要赶紧托人找门路走人,不然再待下去恐怕小命不保。这位新主子太凶残了,做事不讲道理,只凭一时喜好。

“本夫人的下人你敢说断腿就断腿,这世上没王法了吗?”忍不下去的殷如玉勃然大怒,直想命人将她拿下。

“王法是因人而异吗?你们擅闯私宅我都没当贼人拿下,你反过来说贼入室无罪,是我伤贼有过,你这是欺我没脾气不成。”她该一进门一人先赏一鞭,赏得她们说不出话来,再绑成粽子往衙门一丢,让当官的去评判。

反正她刚进城,一个贵人也不认识,突然一群女人跑进她的宅子,谁家进贼了还好礼相待,先把人打一顿才是常理,难道还要送好茶,求人家搬光一屋子家什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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