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海难得看到冷静的她面露诧异,赶紧俯颈偷香,吓了她一大跳。
“我是个生活优渥的富家子弟,我有沉重的责任,可是我没有梦想。”他露出笑容,眼神散发着幸福的光彩,“可是遇见你之后,我发现你成了我的梦想,让你幸福、快乐,甚至完成你的梦想都变成我的渴望!”
邬小安哑然,内心有说不出的感动。她竟然是某个男人的梦想?是一个知名集团总裁的梦想?
“即使餐厅开幕后,我会很忙很忙,不能常常待在你身边……”
“我的工作也很忙很忙,但我会抽出时间,陪伴很忙很忙的你。”程星海摇了摇头,忙碌只是一种借口,“只要真心相爱,什么困难都能克服,就算出差,我也可以为了见你一面,包专机回台。”
邬小安露出灿烂笑颜,大大的深吸了一口气,无法克制地扬起嘴角,柔荑抚上大掌,任由他把她的手紧紧握住,不停的笑着。
“你把我的心养大了,万一以后再也找不到像你这样的男人怎么办?”她亲匿的靠着他的肩头,“以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那该怎么办?”
“那就不要想万一了。”他轻抚着她细软的黑发,“只要专注于现在这一个就好了。”
她微笑,幸福得难以言喻,整个人就像要飞起来似的飘飘然。
程星海靠着流理台,搂着依偎着他的可人儿,突然觉得拥有未来集团并不算什么,拥有了邬小安,他的人生才算完整。
某个念头一闪而过,他静静地微笑。
他知道,他这一辈子恐怕只会要她这个女人了。
师傅们加紧赶工,餐厅即将装修完毕,看着招牌挂上去的那一瞬间,邬小安觉得自己仿佛被钉在地上一样,想就这么望着它一辈子。
邓咏文的伤势渐渐好转,开始可以勉强用拐杖行走与站立,虽然动作还是很不灵活,但已经重拾管家的工作了。
邬小安这阵子几乎都在筹备餐厅的事,每天早上跟程星海一起出门,忙到他下班时再接她回去,他看她这么忙,也舍不得她像以前那样每天帮他准备三餐,不过有时候忍不住,他还是会拗她煮顿好料的,来解解他的“相思之苦”。
日子过得充实幸福,一直到程星海开始挑钻戒为止。
“少爷。”邓咏文拄着拐杖站在二楼的起居室,轻声呼唤。
“嗯?邓姨,怎么了吗?”他正在阅读商业周刊,今天请司机先送邬小安去餐厅,他晚一点才进公司。
“刚刚DL珠宝打电话来,说……已经找到设计师帮你设计你想要的戒款,请你抽空过去一趟。”
“咦?真的吗?柏崴的速度真快!”他喜出望外的放下杂志。安家的DL珠宝专门帮客人设计制作独一无二的饰品,服务又周到。
“那戒指是怎么回事?”她紧张兮兮的追问:“难道是要送给邬小安的吗?”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撵走邬小安,因为少爷已经完全爱上她了,这是她第一看到少爷真心爱着一个女人,但却是最不该爱的人……
她气自己的无能,为什么连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她都无法对付?为什么命运要这样捉弄人,偏偏让风流的少爷爱上她?
程星海看着邓咏文的焦急模样,深知她对邬小安仍有成见,一定会反对到底,但他并不需要征求她的同意。
不过话得讲清楚,他即将跟小安求婚,而她也即将是这栋宅子的女主人,他希望大家都能和乐相处,因为她们两个都是他不愿失去的女人,如果一旦逼他选择,只怕他最终还是会选择小安。
“是要给她的。”他走到栏杆边,姿态悠闲的斜倚着,“邓姨,我要跟小安求婚了。”
邓咏文瞬间脸色刷白,一阵晕眩,差点就这么向后倒去,要不是程星海及时拉住她的胳臂,只怕她已经直接滚下楼了。
“不……不行!”这怎么可以呢!她慌乱地紧抓着他的手臂,“少爷,这是不可以的!”
“邓姨,你别这样,我是尊重你所以告诉你一声,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
“不、不行!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她不顾一切的狂乱大吼着,“她根本不该存在、不该出现在这里,世界上的女人这么多,为什么你偏偏爱上她!”
“邓咏文——”够了!程星海怒吼了一声。邓姨真的太过份了!“注意你的言辞!”
“你不懂,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就算、就算少爷随便找个女人都行,就是不能是邬小安!“你们根本不可以结婚!”
“为什么不可以?因为你讨厌她的存在,所以就要阻碍我的幸福吗?”他难得发火大吼,楼下的佣人听到,都诧异的停止动作。“你要不要干脆直接跟我说,你对小安有什么不满?我怎么想都想不透,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她?她甚至曾经自称是你的女儿!”
“她——”邓咏文眼神狂乱,准备回话时,突然顿住了。
是啊,她为什么会如此厌恶邬小安的存在……说不定,可以给少爷一个完整的交代。
她虚弱的扶着栏杆,拄着拐杖,缓缓移动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是啊,她是我的女儿。”她眼神空洞的笑着,“我没有想到她会找上门……”
面对邓姨突如其来的承认,他好错愕,她之前抵死不认,怎么又突然向他坦承了?亏他还委托人去调查呢!
程星海走到另一边的栏杆往下望,喝大家继续做自己的事。他知道刚刚自己太激动了,想必引起大家的注意,但现在邓姨要说的这件事,还是别让其他人知道比较好。
交代完毕,他急急忙忙的坐到她面前,表情多了点喜悦。
“那不就正好!”他握住邓咏文发颤的双手,“她是你的女儿,你就像我母亲一样,我会好好爱小安的——”
“不!”她老泪纵横,拚命的摇头。
“邓姨,我发誓,我对小安的感情和以往的女人不同……在这之前,我根本没有真正爱过。”他的语气非常诚恳,“我这辈子只会爱她一个人!”
第7章(2)
邓咏文倒抽了口气,痛苦的闭上双眼,紧紧回握他的手,哽咽的俯身在他的大手上亲吻、再亲吻。
“可是,少爷……”她悲痛欲绝的抬起头,“你也是我的亲生儿子啊——”
有那么一瞬间,程星海觉得时间好像突然被抽走了般,他的思绪出现短暂的空白,当他回神时,只觉得手心热热湿湿的,低头一看,发现她把脸埋在他手掌上,痛哭失声。
刚刚邓姨说了什么?为什么他好像恍神了?
“邓姨别哭了。”他平静的说着,“我真的只会爱小安一个人。”
“你是我的亲生儿子啊,你爱的是绝对不能爱的人啊……”邓咏文呜咽的哭诉着,“全世界,唯一一个不能爱的人!”
这一次,他听清楚了。
程星海的心脏急遽的跳动着,他的血液送不到脑部,脑细胞都停止活动,只有一片空白——他是邓姨的亲生儿子,而小安是邓姨的女儿……
那他们……突地,他弹跳起身,抽回自己的手,脚步踉跄的连连往后退。
他恐惧、也很恐慌,他不能接受她刚刚跟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你说谎!你说谎!”他快站不稳了,小安呢?他现在就想见小安!
“我没有……”邓咏文激动的哭嚎着,想要站起身来拉住他,却整个人跪倒在地,“你真的是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儿子啊!”
要不然她何必在程家做牛做马,含辛茹苦的把他拉拔长大?又怎么可能会将他视如己出?
“不——”程星海绝望的悲吼,响遍了别墅里每一个角落。
佣人们个个胆颤心惊,却也忍不住跟着心痛。
这玩笑开得太大了!他跌坐在地,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脑海里浮现小安沉静的容颜、她浅笑时的甜美、她热情的拥吻,甚至是交缠时的性感——但,他们却是兄妹
“为什么不早说?你为什么不早说”他眼神狂乱的瞪向邓咏文。
如果她早一点告诉他,他和小安或许就不会相爱,他也不会付出那么多!
“我试过了,我根本不想让她留下来,可是、可是……”她做不到,因为他对邬小安是那么的执着。“你们在见面的第一天就发生关系了……”
事实冲击着程星海,几乎快要把他给逼疯了。
他痛苦的双手抱着头,埋在膝间,的罪名瞬间压在他身上,形成一道道无形的枷锁,圈住他的手脚,困住他的呼吸。
他跟小安是兄妹天呐……
“为什么……不认她?我为什么会是你的儿子?”有很多谜团尚未解开,他茫然的问着。
“程夫人当年和我同时怀孕,也几乎是同一时间生产的,但她难产去世……老爷不知道孩子也死了。”邓咏文的声音趋于平稳,“我承受程家恩惠,不忍心老爷得面对同时失去妻子和儿子的痛苦,所以……我暗中请医生把你送出去,说你是程夫人的孩子。”
“那小安呢?”程星海皱眉追问。
“小安是个意外,我在一场露水姻缘中怀了她,请了一年多的假,把她生下来。”她继续语出惊人,“那时我丈夫已病逝,我并不想抚养小安,所以就把她送到了育幼院。”
“你抛弃她的理由,是因为你根本不想生下她?”这是小安一直想要知道的真相,现在他知道了。
“我只爱你,不可能带着她,还回到你身边照顾你。”邓咏文说得义正辞严,“我必须专心一意只照顾你一个,报答老爷的恩情,以慰夫人在——”
“闭嘴!不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程星海极度厌恶的打断她,“你不想要她,当初为什么不把她打掉?”这是小安想问的第二个问题。
“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她紧张的握起双拳,“我月事原本就因忙碌而不正常,我没有发现其实是怀孕了……那时打掉太危险。”
这些都是小安一直以来渴望知道的答案,可却是他不能说的真相!
他并不后悔与小安相遇,因为他对她的爱是真真切切的,如果邓姨什么都不要说就好了,他就可以跟小安继续过着无忧无虑、幸福相爱的生活,但——万一两人之后有了孩子,事情真相终究还是会曝光的!
那邓姨早说晚说其实都没差别了,因为他们的相遇早就注定了日后的分离……
程星海紧抓着一旁的栏杆,虚月兑的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往自个儿的房间走去,邓咏文也赶紧拿过拐杖,使力的站起来,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想好好抱抱她最爱的儿子。
“不要碰我。”他毫不留情的打掉她的手,“我没有办法原谅你!”
“星海……”她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叫我少爷!”他怒不可遏的吼着,“不许直呼我的名字!”
他不想相信这一切,他不愿意承认邓咏文就是他的生母,因为那表示他跟小安真的没有办法再在一起,他这一生的梦想、一生的幸福,顿时化无乌有。
“不许告诉小安,一个字都不行。”他回身,厉声警告她。
她皱着眉,悲伤的点点头。她本来就不可能告诉邬小安,她连认都不想认她。
“我会恨你一辈子的……”程星海喃喃的说着,心魂像被掏空似的甩上房门。
他原本打算在餐厅开幕那晚跟小安求婚的,还想好到时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那天她会忙得不可开交,等关好店,她会累得坐在椅子上休息,他会煮一壶花草茶给她喝,然后她会在杯子里发现一枚闪闪发光的戒指,接着她会狐疑的挑眉,而他会立刻跟她求婚。
他甚至连婚礼要什么时候办、在哪里办,他都想好了,光是想到可以和小安共度余生,他就开心得无法自己。
如今,这一切美好都成了泡影,他们之间的爱,变成一把利刃,狠狠的刺穿他的心窝。
为什么邓姨不早说?为什么不直接说他们两个是兄妹,叫他绝对不能爱上她?
为什么要在他认定小安是今生的唯一后,才告诉他这种荒唐、残忍的事实?她希望他怎么做?希望看他痛不欲生吗?
还是希望他现在喊她一声妈?那是不可能的事!他好恨、他恨死她了!邓姨明明知道他和小安的关系,却让他在尝到幸福的滋味时,狠狠的把他拉下地狱!
如果一开始不说,就应该一辈子都不要说出这个秘密啊——
这真是天大、天大的玩笑!程星海颓丧的坐在房间地毯上,发狂似的笑着,泪水随着笑声不断滑落。
他们是兄妹、是兄妹!就算他不在乎,执意要娶她,等到孩子出生后怎么办?畸型的概率是多少?他能瞒得住小安吗?
万一让她得知真相,又知道他瞒着她,到时他会彻底失去她的……
他现在只能庆幸,只有他知道真相,伤痛由他一个人承受就好了,这个秘密应该要埋在地底深处,永不见天日!
小安只要忍受短暂的痛楚就可以了,不需要承受事实,不需要懊悔痛恨,不必终生为此所苦。
虽然他死也不愿意伤害她,但为了她的幸福着想,他必须做出最残忍的抉择,必须快刀斩乱麻,也许小安会因此而恨他,但,长痛不如短痛。
接着,他用微微颤抖的手拿起手机,打给了周廷谦。“喂,我星海。”
“怎么了?”
“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开幕那天我们一定会去捧场的,你是要叮咛几次啊!”周廷谦没有听出程星海的口气不对劲,迳自笑着接话,因为他警告过他们这几个兄弟好几次了。
“不是这件事,我有更严重的事。”他顿了顿,“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女人?”
“……啥?”
“我需要一段绯闻。”
“嗄?你发烧啦?”
“我要跟邬小安分手。”
第8章(1)
邬小安将抹布拧干,挂在架子上,回首瞧着那光洁亮丽的厨房,心中有说不出的雀跃与满足。
走出厨房,木制的地板已经打好蜡,餐厅的准备工作现在只剩下把订制好的桌椅搬进来,将装饰店面用的饰品一一放上架子,接下来就只要等着开幕那一天的到来,她满心欢喜的在空荡荡的餐厅里翩然起舞,在她的餐厅里喔!
此时停在马路对面的一辆车子里,有人正透过餐厅的窗户,凝视着里头起舞的身影。她是那样的优雅、那么的美丽,那悬空的手应该有人执握着,而那个人应该是他的……
可是他只能坐在这里看着她,谎称自己有公事要忙,所以不能去接她。
这种情况已经维持好一阵子了,他下班后不再来接她,也很少跟她讲电话,总是三更半夜才回家,有时甚至还在外面过夜,他极力避免与小安相处的机会,他们最近连亲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