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求她?求她用心体会他?狂妄的他,竟然开口求她?
只因她就要伤心离去、只因她就要与他划清界线?
正想再进一步问明白,谭峻的吻又如狂风过境,扫过她的眉心与粉颊,渴望被了解、被体会的真心之吻,终于落在她微颤的唇上,相互缠绵。
她的愤怒在激吻里化为乌有,她的不解也在这记吻中暂时埋没……
他的心紧贴在她胸口,那猛烈的鼓动似乎在告诉她,只要她愿意聆听他的心。一切终有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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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于好好闲来无事又到脑不残工作室来打杂,其实打杂是她自嘲的说法,严格来说,是谭峻死缠烂打兼威胁利诱。
死缠烂打和威胁是他的强项不必怀疑,所谓利诱就是他答应过她,要是他发明了方便好用的东西就会送给她。
当然,与其说她贪图他发明什么好东西,不如说她是被他那句“我求你”而感动,愿意多一点耐心与他相处,不然两人老是针锋相对,日子过得也不愉快。
“送你。”谭峻递了个体积与一般面纸盒相似的长型黑亮压克力盒子给她。
“什么东西?”于好好接过来左右端详了一下,黑亮盒面映苦她的容颜,看起来像是可以放小东西,又可当镜子的盒子,但她实在想不出来这盒子有什么作用。
“面纸盒。”
“你送我面纸盒喔?”于好好不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但对一个有钱人家少爷送面纸盒当礼物,她仍是觉得怪怪的。
“这可是我精心设计的面纸盒,盒子底面是有机关的,当面纸一张一张减少,下面的机关就会感应重量,自动一点点的升高,就算只剩最后一张面纸,仍然很好抽,面纸不会沉在盒底拿不到。”谭峻将盒底翻过来,为她详细说明构造及用途。
每当提及他的发明,他总是一脸愉悦、两眼光灿明亮,与和她说话时的狰狞,以及常在痛苦中挣扎的模样大大不同。
“真的耶!一般面纸愈用愈少时,也就愈来愈难抽,你这个盒子真的解决了面纸沉在盒底不方便抽的问题耶!哇!你真厉害,想得出这么细腻的东西……原来你除了发明看不出用处的快步乌龟之外,还挺有生活智慧和创意呢。”于好好由衷赞叹。
“喂!你又羞辱我的快步乌龟了。”谭峻脸色一沉。
“对不起、对不起。你的快步乌龟是世界上最棒的发明,我不该瞧不起它。”讲他龟儿子坏话,就是犯了他的大忌,于好好立即陪笑脸道歉。
“嗯。”谭峻睨着她,似笑非笑。“道歉要有诚意,答应我一件事,我假装没听见你刚才说的没礼貌的话。”
“好,怎样都可以,就是不准生气、不准恶言相向、不准说我可笑。”于好好凑近他的脸,先发制人。
谭峻嘴角隐隐抽搐着,不语。
她的每个要求都正好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殊不知他的性情与语言能力掌控在爱神手里,神咒未解,他就注定是个空有满腔热情与爱意,却无法正确表达心意的傀儡。
“怎不说话?”他的苦笑,似是正忍受着极大的苦楚,这让于好好陡地觉得心疼,纤手不禁抚上他的后脑杓,将他更近地贴向自己。
“明天是我父母亲结婚三十周年的庆祝会,我要你来参加。”
“连邀请两个字你都不肯说?”
他的命令式语气她是习惯了,但习惯并不代表她喜欢或从此没意见,她仍然希望他能偶尔有点绅士风度,对她维持个请、谢谢、对不起之类的基本礼仪。
“要你去,你就去。”
“你真的很讨厌耶。”于好好不怕得罪他,坦率的表达她此刻的心清。
“现下我也只能任你讨厌。”偶然说句肺腑之言,却通常对于表达他的心意没什么实质帮助。
“什么意思?”
“于好好,你喜不喜欢我?”
很久以前就想确定她的心,他曾幻想过,也许她的爱是解咒的力量,但不论是或不是,能听见她说爱,他一定会觉得很欣慰,至少可以让他无法畅所欲言的痛苦减轻些。
“你喜不喜欢我?先说来听听。”想刁难,她于好好也会。
“要你说、你就说,干嘛还反问我?你愈来愈不听话!”他要是能说,早就说了,何必在这里绕圈圈,还只能摇头兴叹,怨天怨地?
“我不管,我要先听你说,你不说,我也不说!”于好好脾气硬,他又不是今天才知道。“谭峻你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他霸道蛮横,她也是有所坚持的人,她非听到他的答复不可。
“我……”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得要命!“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除了你的对我有吸引力,举凡你的个性、你的脾气、你说话的声音,我都超不喜欢!”
懊死!说出这些话,他真想立时咬下自己的舌头,从此当个哑巴也胜过有个专门伤人的毒嘴!
“你——!”于好好气得跺脚,一双正在他颈后摩挲的手差点使劲一缩,想掐他却又不忍心。
瞧他俊脸又出现奇怪极端痛苦、懊恼自责的复杂表情,每次都惹得她既心疼又怒火上升,真不知他犯什么毛病,干嘛弄得彼此这么难过。
“说啊!换你说。”
“我不喜欢你!”于好好负气地大声嚷着:“我当然不喜欢你!一个随口就能将我嫌得一无是处的男人,我为什么要喜欢?我又有什么理由喜欢?”
“真的不喜欢?”谭峻的神情由期待转为阴暗,好生挫败。
“我当然真的不喜欢!但是为什么……”于好好泪水在眸里打转,粉女敕的唇因激动而微颤,宛若风雨中的小花瓣惹人心疼。
怨过他的火爆脾气不下百次,却总是一次次想起他的好,愿意一直与他纠缠。
这种明明不喜欢,却又无法自拔的付出爱意的矛盾心理,扰得她心烦意乱,原本想迷迷糊糊走一步算一步,也不逼自己去思索这些问题,可是,现下被他这么一刺激,她根本就忍不住,想大声告白。
“为什么什么?”
“为什么我明明不喜欢你,却又觉得我已经爱上你?”眼底的彷徨说明了她对这份爱的疑惑与茫然。
喔!老天!她爱他、她爱他!
谭峻握住她的臂膀,激动之情涌上心头,喉间无端躁热干涸。
他何德何能,自己这副暴君转世的模样却还能让她爱上?
神咒是苦,是无奈,她的爱是甜,是幸福……谭峻内心感动不已,若是可以,他真想对她大喊一千遍“于好好我爱你”!
试吧!再勇于一试吧!也许得到她的爱,他就有力量说出由衷之语?
谭峻深呼吸,再深呼吸,手指温柔地抹去她颊上的泪滴,无论花多大的力气。这次他一定要说出口。
说吧!他的小女人正带着满腔的情意等他怜惜,他怎能再迟疑?
他一定要对她说出那三个字、慎重且超大声的说出来!
“可笑!我就说你很可笑,你还不信!”
完了!大江东去……不,大势已去,万劫不复。
第七章
被谭峻可笑来、可笑去,于好好还是怀着怄气且不安的心情,参加了谭氏夫妇结婚三十周年的家庭宴会。
没办法,只要谭峻不说话,光以那双幽沉又带着请求的眼眸望着她时,她就什么也不忍拒绝了。
他的言语老是激怒她,他的眼神却又时时打动她,她的情绪被他捏在手中,这是她最不乐见的情形,却也不得不接受。
谁教她爱上了他?
若是爱情的产生一定要有个确切的起点,那么她会说,就是在他从杂物堆中抱出她时,她就有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