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端庄矜贵的皇后,人后一展抚媚引得帝王慾望失控,化身饿狼凶猛地压倒了她,殿内香炉内掺杂的助兴香料让帝王神勇持久,酣畅淋漓地享受夫妻之乐。
陶静姝累得瘫在他怀中,带了几分不满地斥责,“再点香就别到我这儿来。”
龙牧归就搂着她笑,“我今日兴致好,助兴而已,再说……”
他贴着她耳廓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夫妻私话,当即引来了妻子娇斥的一声“呸”,他却是哈哈大笑,畅快无比。
皇上心情好,身边伺候的人就轻松,听到帝王的笑声,宫人们也跟着不自觉地微笑,凤床上的皇后娘娘却伸手在他的腰上用力搏了一把。
帝王笑着跟她耳语,“姝儿这是对当初失身于朕的事仍耿耿于怀啊。”
陶静姝回他一个“哼”,让他自己体会去。
龙牧归有点儿心虚,但当时的他的想法就是那么的直接。
君王看中了自然要得到,当时她在自己床上,他凭什么不可以临幸?
至于点助兴香料,那都是情趣,也能让她承宠时不那么辛苦,毕竟她当时初尝云雨,他也怕自己弄伤了她。
太想要一个人,情感过于浓烈,控制不好可能就会伤到对方。
龙牧归自认已足够克制,但当时仍将她折腾得腿都合不拢,走路都艰难,也就她能装,人前没事人一样。
据说也是调理了挺长时间才缓过劲儿来,然后一猛子就扎进了深山老林里躲清静。
他理解她当时的心情,便由着她寻个地方平静平静。
只是进了他碗里的肉,怎么可能还有让她跳出去的可能,她有时也是挺天真的。
被人认为天真的陶静姝已经有些昏昏欲睡,她今日被人折腾得有点狠,妥实有些累了。
听着怀中人平缓的呼吸,龙牧归也笑着阖上了眼,并将人往自己怀里又搂了搂。
习惯了凤仪宫的床、习惯了怀中有个她,他如今是越发不爱在自己的紫宸宫里待了。
至于她仍暗自惦记的宫观,呵,慢慢整修着吧,如花似玉的年纪不想着艳冠群芳,却整天想青灯黄卷过余生,有把他放眼里吗?
如今都是当娘的人了,还这么任性。
也是他把她惯成这样。
*
花市灯依旧,人潮如水流。
又是一年上元节。
换了男装出宫的陶静姝,身边跟着双喜、双杏两人,至于其他的侍卫暗卫什么的,那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只要不到她眼前碍着她,她都懒得理他们。
今天这个日子她能出宫来,那是因为她把儿子当人质押在皇宫了,否则根本跨不出宫门。
果然是一入宫门深似海,萧郎她是没有,可是却也成了被圈在那高大红墙内的金丝雀。
一国之母听着身分尊贵,天下独一份,可是那又如何呢?
总归是身不由己!
右手里的摺扇轻轻地拍打在左手掌,陶静姝目光却是透过汹涌的人群不知道看向了哪里去,有些心不在焉。
虽然她出宫了,其实也并不清楚自己出来要干什么。
与民同乐吗?
似乎并不能,人的情感有时候其实并不互通。
她们站在岸边的一株树下,有些清静,但距离她们十几步外的地方却灯火通明人潮汹涌,人声鼎沸。
这一边的她们看着那一边的人热闹,独自冷清。
双喜有些不明白地看主子,千辛万苦地出了宫,可是却站在这里看他人热闹,娘娘心里在想些什么?
“双喜,你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出来看灯啊?”
听到主子问话,双喜有些微怔,但还是诚实地点头道:“是呀。”
陶静姝发出一声轻笑,“我呀,来感受人气。”
“人气?”
“嗯,看万家灯火,赏市井百态。”宫里太冷清了,没温度。
双喜突然就明白了主子的心思,心下也不由得黯然了起来。
做为定国公府的嫡长姑娘,姑娘原本是不参加后妃遴选的,可是世事难料,姑娘最终进宫成了中宫皇后。
皇上是对娘娘很好,可是娘娘心里终究是有些意难平的。
陶静姝转身负手看向河面,灯光映射在水面上,映出一河的粼粼波光。
河上有舟,舟角挂灯,有人乘舟赏灯。
河上也有乐声,缥缥纱纵,让人心旷神怡。
这就是人间烟火啊……
身后传来一阵骚乱,陶静姝转身望去,只见一个人自街道前方急促慌乱地跑来,不时回头张望,同时几名大汉正紧追不舍。
陶静姝蹙了蹙眉头。
去年的上元节因为庶妹的原因造成了极大的事故,今年这是又要重蹈覆辙?
那人慌不择路地冲向了陶静姝的位置,立时便有人现身阻挡——那是跟随护驾的皇宫侍卫。
陶静姝却在看清那人的面容后心下讶然,摆了摆手中的摺扇,道:“让他过来吧。”
侍卫听命让开道路,自然,那些追过来的大汉们是不可能放他们过来打扰娘娘清静的。
“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那士子在听到这样的感慨后仔细打量了一下,终于也发现了她是谁!
当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颤抖着声音喊了声,“皇后娘娘。”
前年冬夜,他走投无路之际遇到了城外归来的定国公府嫡长姑娘,以为她与鲁国公府的嫡次女是一样的德性,孰料她却救了他;今年灯市,他同样走投无路之际,再次遇到了已是当朝皇后的定国公府嫡长女,天不灭他!
此时此刻,李志诚的心中根本无法平静,诚如皇后娘娘所说,他们确实是有缘。
“起来吧,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规矩。”
“谢娘娘。”
陶静姝朝那些追来的大汉看了一眼,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地问:“你这是又惹了什么事啊?总不至于江二姑娘到现在还在纠缠你吧?”
说到这个,李志诚顿时心情就复杂又沉重,苦笑地道:“江二姑娘如今是常乐侯府的世子夫人,追我的人是常乐侯世子的人。”
陶静姝不由得扬眉,“哦?”
知道对方这是有意听下文的意思,事到如今李志诚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便坦言道:“那常乐侯世子好男风,心有不甘的江二姑娘与他狼狈为奸,我被他们夫妻困锁了近一个月,今天趁着灯市才得以逃出来。”
陶静姝:“……”
这个事情确实是有一点出人意料了。
想不到江芷珊竟然会嫁给常乐侯世子,那就是个只爱男人的,江芷珊这嫁过去跟守活寡是一样的。
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才让江芷珊嫁了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男人啊?
夫妻俩同时中意一个男人,这倒也算是种缘分,只是可惜这被看中的人就命苦了些,但他显然要转运了,遇到了自己。
想到这里,陶静姝笑着说道:“你也算时来运转了。”
“是,草民时来运转。”
对此,李志诚也是深有感慨,今日若非又遇到了娘娘,他只怕只能跳进这渭水河里以保清白了。
这次出逃不成功他便只能成仁,一旦被他们抓回去,他知道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那是他死都不愿面对的。
奴才摆不平的,就需要主子出面了。
在几个大汉在此耽搁时间过久后,他们的主子常乐侯世子终于带着他的夫人寻了过来。
然而江芷珊目光对上树荫下那个一脸淡笑看着她的人时,瞬间面色惨变,脚下发软,若不是身边的丫鬟扶持,她几乎就要委顿在地。
今时不同往日,陶静姝的身分已然高高在上,根本不是她这个失了宠爱的鲁国公府嫡次女能够抗衡的。
常乐侯世子还在叫嚣,定国公府的嫡长女在上流圈子一直是神秘的存在,而且如同常乐侯世子这样的人严格说起来还没资格跟她接近,所以他不识得她是很正常的事。
江芷珊颤抖着身子跪了下去,伏地不敢动。
叫嚣的常乐侯世子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目光落在那位手执摺扇淡然静立的公子身上,这究竟是什么人,能让江芷珊如此害怕?
因在宫外,陶静姝又一身男装,江芷珊连称呼都不敢乱用,只能干巴巴跪着认罪。
陶静姝“刷”的一下打开了手中的摺扇,淡声道:“走吧,去我那三进宅子坐一坐,我左右无事,便帮你们理一理这爱恨情仇。”
常乐侯世子见势不妙想跑,可是侍卫们怎么可能让他跑掉,夹着他往宅子去。
一看到那座所谓的三进宅子时,常乐侯世子顿时有种“天要亡我”的感觉。
这宅子是谁的,京城权贵无有不知啊,那是当今深受皇上独宠的中宫皇后娘娘,定国公嫡长女的私宅,甚至也可以说是帝后在宫外的爱巢,名副其实的小行宫。
就算如今娘娘入宫,这座宅子依旧戒备森严,里面服侍的人一个不少,只为也许某一天帝后有人会过来看一眼,或者是小住一时半刻。
京城的消息有时像插上了翅膀一样传得飞快。
这边的小宅子一有动静,定国公府、宁顺侯府、京兆府就全闻风而动。
皇后娘娘出宫,这可是大事!要是皇上也跟着一起,那更是大事中的大事啊!
在陶静姝不知道的时候,宅子外的护卫等级已经是一升再升,固若金汤了。
倚仗权势对举子行囚禁之事,并对其怀有龌龊心思,这可不能轻饶,这往大了说都是动摇国朝根基。
陶静姝决定给江芷珊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她把双杏叫过来,耳语了几句,双杏面无表情地领命下去,找人去常乐侯府传信,江芷珊夫妇也被送了回去。
对于江芷珊夫妻陶静姝没太多兴趣,但是对于这个叫李志诚的贫寒士子她却有些兴趣。
一开始她没想到,这回又遇到,还跟常乐侯府有关,她突然想到了某一世曾经发生过那么一件震惊京城的大事。
据说是一位探花出身的寒门官员,一举掀翻了常乐侯府。
她忍不住就将这李志诚跟那位能耐不凡的人物连上了,被人逼到绝境后,来个忍辱偷生静待时机,瞅准时机一击即中,替自己报仇雪恨。
嗯,很理所当然的发展轨迹啊。
在听到李志诚说他如今孑然一身,婚约已失,曾经的爱人被设计另嫁他人,在出嫁当天投缚自尽,陶静姝也不免唏嘘。
这世上实在是有太多的不圆满了。
“你如今既然无处可去,我这宅子又空着,便给你做个容身的地方,如今考期临近,也盼着你能皇榜高中。”
“草民多谢娘娘。”李志诚真心实意地对她叩拜行礼。
“银钱若有不便,便跟这里的管家要,只消你他日出仕不做贪官,我就算是没救错人。”
“草民不敢。”
“我帮你也不过是因为咱们多少有些缘分,顺手能帮便帮了,你不必放在心上,你今后只要不做恶,就对得起我了。”
“草民谨记娘娘教导。”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匆匆走入。
“娘娘,宫里来人接了。”
闻言,陶静姝不由得蹙眉,“我就不能在外面住一晚吗?”
来人将头低了又低,说:“传旨的太监说,皇上正是担心娘娘会如此,才派人来接的。”
“呵。”陶静姝撇撇嘴,“得了,双喜,咱们走吧。”
双喜笑着跟上主子,往外走。
宅子外的巷道里停放着全副的鸾驾,皇后娘娘出宫静悄悄,回宫却是声势浩大。
而在这一晚,常乐侯世子夫妻两人被灌了足量的催情药锁到了卧房里,江芷珊到底成了名副其实的世子夫人,常乐侯世子却在次日醒转后呕吐不止,直言恶心。
常乐侯夫妻对此却是乐见其成,只盼着儿媳能就此一举有孕,他们侯府也算后继有望。
第十一章 又生一个皇子(1)
“朕没想到你竟然还喜欢成人之美啊。”龙牧归一脸笑意地看自己的皇后,语气带了几分打趣。
抱着儿子喂女乃的陶静姝却是一脸平淡地说:“板子不落在自己身上,有人不知道疼,总得要让某些人自己疼一下,她才不会肆无忌惮地去伤害别人。”
“那她要是受此刺激越发地变本加厉了呢?”
“哦,那就灭了她。”话说得十分的轻描淡写。
“朕的皇后如此霸道啊。”
“嗯。”毫不掩饰地承认。
龙牧归忍不住笑了起来,低头在她颈边吻了一下,轻声道:“你想做什么便做,朕给你撑腰。”
陶静姝挑眉,一脸讶异,“呀,这么好说话啊。”
“是呀,”龙牧归搂着她笑,“朕算是瞧明白了,你整天折腾,就是以挑衅朕为乐呢,朕才不会上你的当。”
“没劲儿。”被人道破心思的陶静姝情绪低落了下来。
他贴着她的脸低声笑问:“什么有劲儿?”
陶静姝不予回答。
龙牧归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轻笑,她却全然不理睬他的撩拨,低头轻拭儿子嘴角的女乃渍,将吃饱的他轻轻竖起拍抚以免他念女乃。
龙牧归便忍不住感慨,“朕真的吃他的醋啊,你如今的全副心神全在这小子身上。”
陶静姝却是笑着亲亲儿子的小脸儿,轻声道:“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自然是疼他的。”
龙牧归便带着几分抱怨地对她说:“他是朕给你的,饮水思源懂不懂。”
“呵。”皇后娘娘只有一个字就道尽了所有。
好吧,帝王懂了。
“朕果然是自作自受啊。”不过他一点儿都不后悔,有皇嗣绵延国祚他终不负祖宗江山。“但你总归心中还是有朕的,人都说爱屋及乌,恨也同样,你如此疼爱皇儿,自然对朕也是喜欢的。”龙牧归顺理成章地得出结论。
陶静姝笑了下,第一次正面回覆了他,“不算讨厌。”
龙牧归怔了下,没有想到能得到这样的答案,毕竟一直以来她对他的态度都算不上太好。
似乎是感觉到他的讶异,陶静姝头也没回地道:“很难置信吗?”
“有一点儿。”他略略苦笑。
“皇上的位置决定了皇上的行为。”她一句话就解释了一切。
有些事他做得出格,但以他的身分地位而言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样一想,虽然那些事还是令人恼怒,却不是那么的难以理解。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入宫呢?”
陶静姝发出一声略带嘲讽的轻笑,“皇上,我们陶家姑娘原本就不在遴选之列,我也并不觉得宫里的生活适合我。”
“朕看你挺适应的。”
“嫁都已经嫁进来了,我总得让自己生活得好一点吧。”
这话完全没有毛病!
龙牧归有点儿无言以对,哑然了片刻才重新找回说话的能力,“朕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因为嫁都已经嫁了,总不能一直让自己讨厌同床共枕的人,所以就逼着自己习惯?”
陶静姝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难以形容。
“你这是什么表情?”
陶静姝摇了摇头,又将头转了回去,“我不需要讨好您。”
刺心了!
但龙牧归的表情却一点点好了起来,因为这样反而证明她说不讨厌他是发自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