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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名皇后 第7页

作者:裘梦

陶静姝险些翻个白眼,她失心疯了才会想主动。

以她的出身,那肯定是皇后的名分,问题是,这家伙的皇后都被他克死了,没有例外,在前几回重生的记忆中,第二位皇后死了之后,他就没再立后了。

要她为图一个先皇后的名分把自己送进阎王殿?

她九世枉死的仇都还没报呢,那准得死不瞑目再来一次啊,而她真的真的真的不想再重生了。

“小女子还有些心愿未了。”

“你想做什么,朕帮你啊。”

“大家都说皇上是有道明君。”别往昏君发展啊。

龙牧归叹了口气,神色染上了几分忧郁,“有道明君缺个皇后啊。”

您不是缺皇后,您是缺命硬的皇后。

俗话说“死道友不死贫道”,为了自己不抱憾重生,陶静姝决定当回恶人。

“鲁国公的嫡次女,年方二八,无论才情容貌还是出身,都足堪后位。”

龙牧归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啧啧了两声才道:“你还真是举贤不避仇啊。”

“小女子不敢。”她也不是随便说的,主要是够了解鲁国公府,虽然有危险,但鲁国公府一定是愿意家里出一个皇后的。

龙牧归用手中的马鞭轻挑她的下巴,用一种经典的纨裤调戏良家妇女的姿态笑着对她说:“朕给你两个选择,你来当朕的皇后,或是你的庶妹选妃入宫。”

陶静姝的脸色终于冷了下来,一挥手打开了那根不正经的马鞭。

见她如此反应,龙牧归反倒越发感觉有趣。

“那您就直接扶她坐上后位吧。”或许这样还直接省了她动手呢,毕竟这位克妻。

她一扯缰绳,决定离这位不正经的年轻帝王远一点。

可惜她的手才拉马僵,立时有一只大手覆在了她手上,强行将她往另一边扯了扯,最后,她被帝王横抱到了自己的马背之上,半拥在怀中,牢牢地桎梏住她的动作。

要不是因为对方是皇上,陶静姝绝对会给他好看。

她被人如此轻薄,却还不能全力反抗,老天爷是不是根本就没睁眼啊!怎么什么狗屁倒灶的事都被她碰上了,她的运气就这么衰的吗?

尽管她极力躲闪,可是马背就这么点大,她即便再躲又能躲到哪里去,一个不察便被人含住了唇。

陶静姝整个人一僵。

龙牧归趁机探得更深,将她往自己怀中拢得更紧了些。

在宁顺侯府前那一照面,她就那样猝不及防地钻进了他的眼,入了他的心,他还从未对一个女人如此神魂颠倒、牵肠挂肚过。

今日可算是一解相思之苦,滋味果然十分可口。

陶静姝都要疯了。

这算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当朝天子轻薄重臣之女?

她之前的几世记忆一定是出了差错,这种混蛋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明君?

龙牧归搂着她从马背上滚落下来,几个翻滚之后将两个人的身影掩在一丛灌木丛后。

二十余岁的帝王正处于人生最好的黄金时期,再加上男女先天体力上的差距,他轻易地便将身下的女子压制住。

陶静姝气急败坏之下,趁着他忘情之际用力咬了他的舌尖,两个人紧紧贴合的唇瓣终于得以分开。

龙牧归吐气呼了呼自己的舌尖,朝着身下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玉面飞红的少女笑道:“胆子不小,你这等同于刺王杀驾知不知道?”

“昏君,放开我。”听他放屁。

龙牧归哼了一声,贴近她的唇,道:“真是只牙尖嘴利的小野猫。”

“放开。”

“都这样了,还不认命。”

“不认。”她强硬地回答。

“行。”一语毕,龙牧归再次吻住她的唇。

又是一番纠缠,良久,龙牧归终于冷静了下来,在铸下大错之前放开了她。

陶静姝紧紧咬着下唇,身上的衣裳被昏君忘情之下撕裂了,她抱膝坐在灌木丛后,心中除了屈辱,就是无尽的恨意。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遭遇这些不公正的待遇,她何曾主动去招惹过别人。

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没有伸手去擦,却另有一只手伸过来替她揩去泪珠,带着几分诱哄地说:“好了,是朕不好,朕只是太想你了。”

陶静姝侧头躲开他的手。

龙牧归在她身边席地坐下,伸手将她半揽在怀中,轻轻拍抚背脊,柔声道:“朕会失控还不是因为你太不听话,一句软话都不肯说。”

这是什么鬼道理,她凭什么要对他说软话?

陶静姝抬手猛地从发髻中抽出一根簪子,龙牧归第一时间抓住了她的手,脸色为之一变,“朕有这么不堪吗?让你如此无法忍受。”

陶静姝冷笑看着他,手中发簪尖锐的一头抵在了对方的咽喉之上,冷冷道:“我想到了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你刚才说刺王杀驾,那么就给你灭定国公府九族的机会。”

她知道帝王身侧必有暗卫在,她就是做给暗卫看的,她不受这份屈辱,拉着陶玉颜一起玩完,这结果也行。

龙牧归皱眉,满是不赞同地道:“真把朕当昏君吗?”

“你不是昏君,会强迫女子承欢?”她反唇相讥,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他留。

“朕只是对你一见钟情。”

“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

龙牧归有点儿被堵住了。

陶静姝深吸口气,没有继续强调他的恶劣,转而道:“你克妻之名在外,我还有心愿未了,是不可能去给你当那个短命的皇后的。”

龙牧归表情顿时有些古怪,“这样咒自己不好吧。”

“我说的是事实。”

“所以,”龙牧归嘴角已经控制不住要抽搐了,“你是因为怕死才不愿意当皇后。”

“我活得好好的,干么跟自己过不去自寻死路,我像白痴吗?”

“把你未了的心愿说一下,万一你嫁了朕真的死了,朕替你完成遗愿。”

“我自己明明可以达成心愿,何必非要冒着生命危险借助你这个外力。”陶静姝觉得对方在鄙视自己的才智。

龙牧归清了一下嗓子,“你是可以靠自己完成心愿,但朕也可以人为增加你完成心愿的难度。”

陶静姝用看人渣败类的目光看他。

龙牧归将簪子从她手里拿过来,帮她重新簪入发髻,顺手还帮她理了理散乱的鬓角。

陶静姝抬袖擦了擦眼角,将残余的泪痕擦去,然后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但最终也只能将就穿上昏君的外袍,否则便会春光外泄。

龙牧归静静地看着她将自己一点点收拾整齐,在她抬腿准备走出灌木丛的时候,出声道:“你就这么走了?”

陶静姝连个眼角余光都不想给他,“皇上既然不打算治小女子刺王杀驾的罪,自然就可以走人了。”

“你就穿成这样走?不怕别人问你?”

“小女子先把自己的脸面扔到地上踩,还怕别人再来多踩上一脚吗?”

说得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她身上穿着自己的外袍,就算有人看破也不敢问啊。

“你这样还嫁得出去吗?”

“小女子从来不觉得嫁人是件必须要去做的事,如果完成心愿的时候还活着,可能会考虑找个人嫁。”但最大的可能是她余生青灯伴黄卷,再如何,短命的皇后是不当的!这辈子她委屈别人也绝不要再委屈自己。

看着陶静姝登鞍上马,就那么坦坦荡荡地扬鞭催马而去,龙牧归忍不住苦笑,今天这件事情真是办砸了。

有侍卫上前奉上一件新袍子。

“跟着了?”他问有没有人跟上去保护。

“跟着了。”侍卫回答有。

龙牧归点点头,在侍卫的伺候下换上了新袍子,然后骑马离开这里。

先一步离开的陶静姝当然不可能真的堂而皇之地穿着一个男人的外袍回到营地,还好在半路上她终于碰到了走散的护卫,命令其中一个回营地取一件她的衣服来。

陶静姝有先知之明,出门带的衣服都是成双的,也就是每种衣服她都准备了两套一样的,所以回到营地的时候,穿的一样是红色骑装。

只是一回到营地,她就看到那个自己讨厌至极的人——陶玉颜是跟着父亲一起出现的。

甫一照面,陶定山就开口斥责,“越大越不像样子,你妹妹找你说话,你竟然理都不理,友爱手足的道理你都学到哪里去了?”

陶静姝扫了庶妹一眼,不咸不淡地道:“大概是跟着宠妾灭妻四个字一起忘掉了吧。”

陶定山先是一怔,尔后怒从心起,扬手就要打下去。

“定国公。”

只是一句轻描淡写随意至极的称呼,瞬间就让陶定山如同被人点穴一般,转头看到皇上缓步而来,他急忙撩袍跪地参见。

其他人也纷纷向皇帝见礼。

龙牧归摆了下手里的摺扇,语气温和地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

龙牧归状似无意地看过去,“陶大姑娘这是因何惹怒了定国公啊,说来朕也听听。”

“家中小事罢了,不敢污了圣听。”陶静姝语气十分恭敬,却也充满疏离。

“左右朕此时无事,听听也无妨。”

“父亲大约是太过思念过世的柳姨娘了,听到小女子说宠妾灭妻四个字便有些承受不了,故而要教训小女子知晓礼数,不议尊长是非。”陶静姝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可小女子却觉得所谓忠言逆耳,即便会因此惹父亲生厌,有些话为人子女还是要对父亲说上一说的,以免他再重蹈覆辙。”

龙牧归听得在心底嘶了声,这丫头果然是舍得一身刚,敢把皇帝拉下马的主儿啊,她这是压根就不打算替定国公遮掩,甚至有恨不得广而告之的意思,唯恐没人非议他私德不修。

“其实小女子这些年一直有个怀疑,却因为顾全父亲的颜面并不敢说出来。”

“哦,是什么?”

龙牧归相当捧场,陶静姝内心却一点儿都不领他的情,之前被他轻薄的事她不可能这么快就忘掉的。

陶静姝意味深长地说:“无论我怎么看,五妹都与父亲没有丝毫相像之处,这不是用女大十八变就可以解释的。”

陶玉颜脸色蓦然一白,她用积分提升自己的颜值,说白了就类似于做整容手术,随着她的美貌度提升,她的相貌早就与最初十万八千里远了。

陶定山脸色发黑。

陶静姝却还在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人心里钉钉子,“若非不相信这世上有神鬼,我都怀疑五妹是被什么山精鬼怪换了芯子,这才幻化了容貌。”

对于这种没事找事,惹事生非的人,根本没必要替他们着想,因为在他们以自我为中心的自私自利的想法中,也从来不会替他人考虑。

陶静姝嘴上说着话,却一直暗自留意着庶妹的动静,她可不相信对方鼓动父亲来当这个出头鸟会没有目的。

所以在看到陶玉颜嘴唇一抿,一副豁出去架式突然朝自己扑过来时,陶静姝立时后退闪避,陶玉颜便以一个狗啃泥的姿势摔倒在地。

“陶静姝,你怎么当姊姊的,没看到颜儿都摔倒了吗?你为什么都不扶她一下?”一见爱女摔倒,陶定山当即厉声质问嫡女。

其他人都表情复杂地看向他。

父母对子女或有偏爱,但偏到如此疯魔的也不多,凡是看到过程的人,任谁都不能昧着良心说这是陶静姝的责任。

你突然无缘无故地扑向某人,人家的第一个反应肯定是躲开啊。

对,是有不躲的,但一般那都是双方关系极好亲密无间的,陶氏姊妹是这种关系吗?当然不是,搞不好都要怀疑陶五姑娘是要趁机插刀呢。

陶玉颜也是被逼到没办法这才孤注一掷想强行接触嫡姊尝试抽取对方的气运。

自从嫡姊离府,系统失去对她数值提取分析的能力,自己便走下坡,原本一片大好的形势转瞬便逆转成低落。

如今嫡姊极端厌恶排斥她,她根本无法接近,不得已只能搬出父亲企图用孝道压制对方,依旧失败。

因为扑得太义无反顾,陶玉颜受到的创伤也有点儿大,嘴唇磕破了皮,一双手也擦破了,血丝让那双白皙如玉的纤纤玉手显得有些触目惊心,脸倒是没伤到,不幸中的大幸。

“父亲之前刚说了女儿不睦手足,如若女儿此时主动去扶五妹,一则与父亲指责相悖,二则可能会显得虚伪,故而女儿才做出了闪避退让之举。”

陶静姝完全像一个局外人一般冷漠分析陈述,从她的神情语气根本无法分辨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她似乎已百毒不侵,但她是经历过什么才变成如今的模样?龙牧归想像不出来,却可以知道那经历必然沉重痛苦,突然有些心疼她。

陶定山气得手指发颤,怒瞪着嫡女道:“我陶定山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不孝女,家门不幸。”

陶静姝没有半点儿触动,表情平静得让龙牧归心生怜惜。

这样的言语伤害对她来说可能早就稀松平常,所以根本激不起任何的情绪波动。

“父亲,您不要生气,总之都是女儿的错,您不要怪姊姊。”陶玉颜一开口又将众人的视线吸引到了她的身上,但见美人忍痛含泪、眉拢轻愁,端的是我见犹怜。

人的天性便是同情弱者,相较于陶静姝的沉静疏离,自然是陶玉颜娇滴滴的尤物更让男子涌起保护欲,就连他们自己都没意识到,在那一刻他们突然就站到了陶玉颜这一边,觉得陶静姝有些过分了。

陶静姝不是个会撒娇的,也扮不了什么柔弱,否则之前也不至于跟龙牧归硬碰硬,她的故作坚强总会被人视同真坚强,然后便会被指责,你这么坚强,她那么柔弱,你为什么不让让她?

重生那么多次,陶静姝已经习惯这种局面,所以她的神色依然波澜不兴。

旁人怎么想,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不在乎,只是想结束这无休止的重复罢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陶玉颜的泪水欲落不落,柔弱而又坚强的看着陶静姝,用最无辜可怜的语气说:“姊姊为什么要这样跟父亲讲话呢,父亲也是为了姊姊好。”

陶静姝突然笑了,如同宁静的湖面荡开了涟漪,又如同花苞乍放,玩味地道:“明明是妹妹带父亲过来找我的啊,妹妹才是我跟父亲冲突的原因,如今妹妹倒成了无辜的路人甲,这世上还有天理这东西吗?”

陶玉颜差点儿破功,柔柔弱弱的轻喊,“姊姊……”

陶静姝似是看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事,笑得有些控制不住,可笑着笑着,她的眼眶却红了,“你柔弱你有理,你长得好看你有理;你找我麻烦,还是你有理……这世上的道理难道就全在你那里了吗?”

她明明在笑,可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她没有淌下的泪,那种深沉得令人窒息的痛从她骨子里透出来。

“我一直觉得惹不起,我躲得起啊,你看我都住到宁顺侯府去了。”她依旧笑吟吟,“我见到你主动退避三舍,结果你又找了父亲来,陶玉颜,你到底想我怎样?我是嫡女,无论我死多少次,我都是定国公府的嫡出姑娘,而你也永远只是一个爬床贱婢生的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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