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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捡个王爷 第9页

作者:叶双

京城里谁不知道这位主子的脾气有多大,有时脾气一来,别说皇贵妃拿他没辙,就是皇上也不得不因为他的偏性子而头疼,但就算皇上被四皇子气得暴跳如雷,可每每对于四皇子的惩戒都是雷声大、雨点小,那些权贵豪门哪个不是人精,一看这种状况,自然知道皇上虽然表面上不在意四皇子,可实际上对他的包容可是居于所有皇子之冠。

这样的宠溺包庇在四皇子任性纵马结果毁容之后更加彰显,如今的四皇子在是贵妃和皇上的包容下,无论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只要不是叛国,大概皇上都不会对他有什么严惩。

“是四……四皇子?”拔高声音的追问,骆景福的脸上浮现一抹的慌乱与不安,殷骥骁这三个字就像颗巨大的石头被扔进了她的心湖里,卷起的万重浪里夹杂着无限的愤怒与恐惧。

终究还让她与殷骥骁遇上了吗?这世间能有那么巧的事?

明明今日云浅浅就该如自己所计划的那样失了名声,带着屈辱的名声嫁进安国公府,以王二少爷的残佞和贪新鲜,她已经在脑海里无数次勾勒出云浅浅悲惨的一生。

结果预期中的悲惨不但没有到来,反而却让云浅浅和殷骥骁遇上了,这怎么可以?

浓浓的恨让骆景福的手紧紧握成拳,那力道即便她修得尖利的指甲嵌进肉里,她都不能感受到任何的疼痛。她既愤怒又害怕,这辈子她都不会忘记自是为何嫁入已呈败相的云家,若殷骥骁出手惩戒,她又怎会憋屈的嫁给云渐生这个不长进的公子哥儿?

心中萦绕的怒气逐渐蚀去了她的理智,正想张口说些尖酸难听的话语,甚至想冲上前去一巴掌扫去云浅浅脸上的浅笑,她几乎要将心中的想法化为行动之际,廊上却传求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她转头厉眸一扫,就见脸颊肿得老高的胡嬷嬷和向来贴身伺候她的素雪跑了进来。

素雪是个有规矩又持重的,向来受她重用,今儿个一早她便派了素雪回骆府与她娘说些事,这才出门没多久,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匆匆而归?

刚刚的震撼让骆景福心中纷乱,如今还来不及平稳心情,又见胡嬷嬷和素雪不顾规矩,不等通传就闯了进来,心中怒意更盛,厉声喝道:“还有没有规矩……”

没等骆景福的喝斥完全出口,素雪已经急急的开口说道:“大少女乃女乃,奴婢有要事禀报!这……”她有些欲言又止,眼珠子望着还在厅里的云夫人和云浅浅,明显是想和骆景福单独出去谈话

“这什么这,有话就说!”骆景福再次冷声喝斥,如今心烦意乱的她可没有那个耐心去顾虑云家这个老太婆对她有什么想法。

这几年,她早已将云家的大权都牢牢掌握在手中,再没有初入府时对云夫人的小意奉承,今日心烦意乱又哪里会注意应该有的小心翼翼。

“大少女乃女乃,方才奴婢从骆家回来,先前奴婢刚到骆家没一会,骆家就被禁卫军团团围住,说是骆老爷不知何故竟在金銮殿上惹怒了皇上,被打入了天牢了……”

几经犹豫,素雪即使心知不妥,可她很清楚主子的个性,她若不说,只怕倒霉的就是她自己了,于是牙咬,便一五一十地说了。

正因为娘家得势,所以骆景福这才越发不将已经败落的云家看在眼底,她总认为云渐生想要有前程,还得借助自己娘家的势力。如今她一直以来依靠着的娘家竟然出事?这是殷骥骁对她的警告吗?

恐惧迅速在她的血液里流窜,方才素雪的话在她的脑海里头转着,转得她心惊动魄——惹怒皇上,打入天牢,她爹一向不是那么急躁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惹怒皇上的事?

原本的张牙舞爪全都消失,此刻的骆景福就像主心骨瞬间被人抽了一般,浑身透不出一丝的气力。

“骆家如今已被禁卫军包围,所有的人都只许进不许出,奴婢也是趁乱才得以从后门离开的。”

耳闻素雪的话,骆景福立时骇白了一张脸,毫无血色的唇瓣微微颤着,一句话都说不岀来,她倏地转头瞪向安静站在一旁的云浅浅,眼神带着惊疑与探究。

迎着骆景福含着怒恨的眸光,云浅浅则是一阵心惊,完全不能理解骆景福为何对自己有这么深的恨意?毕竟打从她嫁来云家,自己便不曾轻待她半分,敬她是长嫂,更从没有拂逆过她的意思,这样的恨意究竟是从何而来?

暗暗地将这抹恨意记在心上,她向来是个追根究底的人,但凡不懂的她都要弄清楚,可现在更重要的是,骆家的出事为何如此迅雷不及掩耳?

说起来,圣德帝向来行事有些温吞,从来不曾如此雷厉风行,就算骆老爷真的一时大意触了圣上,也不可能先前半点风声也无便直接将人打入天牢,甚至还派禁卫军封了骆家。

而且这事发生的时机会不会太巧了一点?骆景福刚刚勾结了安国公府想要陷害她,他们骆家就出了这样的大事。

忍不住的,她狐疑的目光扫向了好整以暇站在一旁的花素锦,却见花素锦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在看戏,正想上前悄悄问上一声,但她还没有开口,便被骤然响起的惊呼声给打扰了思绪。

随着惊呼猛然回头,就见原本还恨恨瞪着她的骆景福已经整个人软瘫在地,脸色雪白地晕了过去,而原本候在外头的丫鬟婆子全都涌了进来,掐人中的掐人中、递水的递水,现场一片紊乱,便连她母亲云夫人都被惊得起身关怀,可云浅浅没有上前一步先,冷眼看了一会,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眼前的紊乱。

不是她冷血,可她也不是那种分不清善恶的笨人,方才骆景福眸中的恨意这样清晰而明显,她对以德报怨,没有太大的兴趣。

至于自己的母亲,她更是连安抚的力气都没有,本以为随着时日过去,她娘终会解开对自己的心结,可如今瞧来,她娘不但不曾解了心结,反而在让兄长出人头地这事魔怔了,为了兄长,她什么都可以牺牲,就连亲生女儿也不在意,这样的母亲,她真的尊敬不来。

方才她早已将母亲的心动全看在眼底,或许当初在大姊身上发生的事,也少不了母亲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仰头闭了闭眼,一种被彻底遗弃的感觉将云浅浅紧紧围绕,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方才,她娘和骆景福的对话她是一字不漏地听进耳中的,亲娘是真的愿意推她入火坑以换取她儿子和孙子的前程的……

黄灿灿的夕阳光辉浅浅的洒下,彷佛将所有的东西包裹上一层耀眼的金色。

抿唇不语的云浅浅率先走在用鹅卵石铺设的小径之上,身后跟着的是英姿飒爽的花素锦。两人一前一后,谁都没有开口,竟就这么默默无语地走了将近半炷香的时间。

抬头望着眼前缓步行走的云浅浅,花素锦的眸中忍不住透出一抹的赞赏。

这丫头真是好定力,即便今日经历一连串的惊吓,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明明那么纤细的身躯,看似朵娇弱的花儿,却能在今日的惊涛骇浪之中依然挺立绽放,便是遭受来自亲娘的打击也不曾看她折腰,怪不得能在不知不觉间住进了殷骥骁心里头。她想着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殷骥骁被气得几乎七窍生烟,可到头来他气归气,还是会忍着怒气为浅浅打点安排一切的气闷模样,花素锦就忍不住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笑声,倒是让云浅浅不禁回头看向正兀自偷乐着的花素锦一眼,原本持平的心思突然怒了,水眸里浮现浓浓的怒气,她瞪着随着她停下步的花素锦,  厉声问道:“你这几年有意无意的接近,究竟有什么意图?”

“啧啧啧,连声花姊姊都不叫,你这妮子真没良心。”

对于云浅浅的怒问,花素锦这个商场老手依然笑得一脸灿烂,还四两拨千斤的笑回,显然完全不将云浅浅的愤怒看在眼里。

几句简单的话就成功地勾起云浅浅对她的感激之情,也因为她是个知恩图报的,所以就算心中有满月复的疑惑,她都按捺着性子没有急急追问。

可今天一日下来的疲惫、几经惊吓,再加上嫂子的步步进逼和亲娘的背叛,这会儿才会一时抑制不住心中的烦杂,用粗鲁质问的语气对待她。

“你……”被花素锦的反问弄了个哑口无言,云浅浅鼓着腮帮子瞪着人,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妹妹只消想想,这三年多来,姊姊我可有一丝一毫对不起妹妹的地方?”

“没有。”云浅浅闷闷地摇了摇头,就是因为没有,所以连生气都不能理直气壮,更叫人心头发闷。

“既然没有,妹妹何必对我怒目相视,更何况造成这一切的人可不是我,谁让你谁不好救,偏偏就去救了那个混世魔王?”

骤然听了这有些似是而非、颠倒黑白的话语,云浅浅忍不住一愣。

难不成这一切还都是她的错了?

她愤怒地瞪着花素锦,花素锦却从容地看站她,两人的眼光胶着,眼看着就要火花四射,可最终还是云浅浅最先绷不住的笑了出来。

她一笑,拉素锦自然也笑了,最后两人相视一笑,颇有些一笑泯恩仇的意味。相视而笑之后,云浅浅心中的闷气散了些,又继续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跟在后头的花素锦望着她那彷佛只要一阵强风就能将她吹折的纤腰,突然恶向胆边生,忍不住想要调皮捣蛋,便冲着那身影问道:“浅浅妹妹,你喜欢什么样的夫婿啊?”

听到花素锦的问题,云浅浅差点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稳住自己的重心,这才又狠狠回瞪身后的花素锦,简直不敢相信她竟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样的问题。

“嘿,你可先别急着瞪我,我这不是怕若随意替你找了个夫婿不得你喜欢吗?”

“什么夫婿?我哪有要找什么夫婿?”瞪着花素锦,她啐着她的胡说八道。

“就那混世魔王最近立志要为你安排个安稳的后半生啊,所以找我四处打听打听,看看有什么青年才俊适合你。我想看今儿个好不容易见着面,自然要直接问问,免得到时候我寻模的你不中意,害了你的一生。”

闭了闭眼,云浅浅只觉得自己这几年修身养性的功夫几乎要全毁了,自己有点跟不上花素锦的思绪,连忙咬牙问道:“四皇子为何要为我找夫婿?”

“因为他欠了你的救命之恩啊,他这个人向来自诩恩怨分明,所以这几年他费尽心思帮助你,不然你以为我那云裳阁是怎么来的?”

原先云裳阁不过是普通卖布料首饰的地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云裳阁就成了京城里头炙手可热的铺子,而她也是在那一年凑巧认识了花素锦。

“云裳阁之所以存在,是他为了帮助我?”云浅浅有些不敢置信的惊呼,为了助她竟如此大费周章吗?

“不然你以为殷骥骁那小子会愿意花心思在这些姑娘们的买卖上吗?以他的出身,真要赚银子也不可能卖首饰或胭脂水粉。”

以殷骥骁的身分地位,盐、茶、矿产才是于他最有利的买卖,可偏偏他对那些买卖向来不理不睬,懒得花心思打理,反倒对于云裳阁的一切很看重。

他不在意云裳阁是不是赚了银子,更在意云裳阁是否能在她最需要时给她帮助。

在她看来,云裳阁压根就是为了云浅浅而存在的,目的从来就不是赚钱,而是为了在她缺银两时,能得到最有效且及时的帮助。

知道花素锦的话一点也没夸张,云浅浅心中五味杂陈,原来她对他的救命之恩比她自己以为的还要有价值许多啊!

也是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为何当她说要将自己的救命之恩待价而沽时,他那像是误吃了苍蝇的古怪脸色是怎么回事了。

如果她早知道他这几年已经想方设法帮助她的话,她就不会说出“待价而沽”这四个字了。

白晳的双颊蓦地泛起了两片羞惭的红光,想想这几年,若非有云裳阁时不时高价收购她的绣品,只怕骆景福对她的逼迫绝不只于此,所以震惊之余,她对殷骥骁还是很感激,甚至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奇,这样一个张狂自傲的人竟会将份恩情记在心里这样久,还处心积虑想报恩?

“说吧,喜欢个什么样的?”花素锦急急追问,也不知道是为了自己心里的好奇,还是为了达成殷骥骁的要求。

这追问在云浅浅抬足要跨过门坎时冷不防地响起,她又一个踉跄,若不是及时伸手扶住了门框,只怕就要跌了个五体投地。

好不容易地稳住了自己,她忍不住又回头狠瞪了花素锦一眼。

可花素锦是什么个性,她向来有话直说,不喜欢弯弯绕绕那一套,于是直接说道:“你确定不说?你要知道,若是那魔星铁了心要将你嫁出去,一旦他寻出人选,可能就不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了。”

花素锦威胁的语气虽说稍嫌愉快了一些,但她望着云浅浅的眸中所流露出的那份认真让云浅浅完全不敢轻忽。

所以,他真的会不遗余力地替她寻夫婿吗?

想到这样的可能,云浅浅的背脊顿时窜起一抹寒凉,忆及今日与他相处的那短短的时间,他的阴晴不定让她也觉得这是很有可能的!

第五章  夜闯闺阁求疗伤(1)

嫁?不嫁?

若是真的要嫁,又该嫁给谁呢?

若是不嫁,那么今日这种险境是不是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呢?

虽然起起伏伏的一天几乎磨光了云浅浅所有的气力,但她却没有睡太久,还不足一个时辰就醒了过来,醒来后便再也无法入睡。

她依然疲累不堪,可身子的疲惫远远比不上心中的惊吓和震撼,万籁俱寂的深夜,满怀心事的她睡不着,索性半坐起身,斜倚着床头沉思着。

突然间,她尖俏的鼻头突然抽了抽,空气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随着她的动作更加清晰地窜进了鼻腔,也让原本还慵懒倚在床头沉思的她倏地坐起了身子。

发生了什么事?

原本散发出的慵懒在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浑身紧绷,可她没有随意出声,因为那不仅会打草惊蛇,还会为自己带来难料的危险。

是谁闯了进来?会是骆景福的人吗?

云浅浅立刻排除这样的想法,毕竟骆家今儿个才出事,骆景福顾着那边只怕都焦头烂额了,又怎会还有心力算计她呢?

那会是谁?

她眯着眼儿透着垂落的纱帐瞧着外头,虽然幽深一片的黑暗让她什么都瞧不着,可她依旧能够感受到那血腥味的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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