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陆浔封额头黑线数道,果然女生外向,女大不中留……
秦宁乐了,思思丫头年纪虽小,眼光可比她娘好上数倍。
维维看一眼妹妹,叹口气,娘教的,思思全忘到脑构后了,真是不值得信任啊。
他迈着沉稳的脚步,缓缓上前,朝父亲伸手。“父亲,我们去接娘吧。”
没有刁难、没有阻挠,知书轻轻松松放他进门迎娶自己。因为他不爱说话、不爱幼稚玩意儿,也因为……他想说的,她全都知道。
何况都已经刁难他那么多年,怎么舍得再苦了他?
面子挽回两分,陆浔封牵起维维软软的小手,走向办公室。
里面重新布置过了,热热闹闹的,俩父子走到知书面前。
喜帕底下,她的笑容掩不住,这是一本全新的书,男主角依旧是陆浔封,但女主角换了人,姚知书没有下场凄惨、没有横死街头,她的未来仍然掌握在自己手中。
看吧,人生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在每个环节做出不同选择,就会进入不同的道路、不同未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宋紫雯会变得如此不堪?
也许是前世的姚知书选了最坏的道路,以至于一步错步步错,而宋紫雯根本不需要出手,不必面临最坏的状况,所以她能保有性格当中最纯善的那面,然后干干净净地荣登女主宝座、一世顺遂。
卢华辛背起知书,送到花轿里。
这一路上小花童们不断抛洒鲜花瓣,浓浓的甜香洒满他们一头一身。
卢华辛是姚知书的兄长-不管是在她举目无亲、辛苦卑微之时,还是在荣华加身、富贵永恒之际,他们结下缘分,他不会轻易抛弃。
乐声再度响起,迎娶的队伍朝侯府前进。
陆浔封一马当先,秦宁、秦璋随后,他们身前各坐着一个孩子,粉妆玉琢的小孩吸引了百姓目光。
思思坐在秦宁身前,她笑出浅浅的小梨涡,甜美可人,她一下回头对跟在后面的亚继哥哥挥手,一下子仰头和秦宁说话。
说真的,秦宁对孩子没什么耐心,而且三岁女娃儿的问题说有多无聊就有多无聊,但他克制不了自己的笑容和满心欢喜,人人都说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也许她就是他的棉袄。
维维坐在秦璋身前,后背挺直,脸色平淡,看着街道两边对着自己挥手的百姓,眉毛连挑也不挑一下,与他家亲爹一样面瘫,秦璋试着跟他说话,但他的回答和表情都很酷,是陆浔封完美的复制品。
“数清楚了吗?嫁妆有几抬啊,怎么都抬不完?”
“超过两百抬了,应是把那日侯府抬来的聘礼全给抬回去了。”
“那天的聘礼……”
五个字,许多人赞叹地吁了声,陆侯爷把所有身家全当成聘礼啦,不过这些嫁妆看起来似乎……不赔反赚。
也对,姚娘子无父无母无娘家,光靠一双手就为自己赚下大笔财富,这些钱财不往婆家带,能往哪儿送?
“侯爷宠妻啊!”
“能不宠吗?寻找多年、失而复得呐。”
“听说陆侯爷为寻找失散多年的妻儿,费尽九年二虎之力,幸好皇天不负苦心人。”
“要是旁人丢了便丢了,再娶一个新的就行,可陆侯爷专情呐,宁可孑然一身也不辜负当年结发妻。”
“定是情深意浓,舍不去,丢不开。”
耳语纷纷,两人过去的故事被人挖出来,只是与真相有些不同,陆老夫人的角色被抹除,模模糊糊地用天意弄人带过。
消息是陆浔封找人传出去的。
知书并不介意自己在旁人眼里是什么形象,就算有人质疑维维、思思的血缘,她也不在乎,因为她相信真理不会被谣言掩埋,时曰一久,再多的八卦也会被打回原形。
但陆浔封介意,他不愿意让任何谣言伤害知书或孩子,因此赐婚圣旨前脚刚进侯府,后脚消息就传遍京城上下,他要所有人都羡慕知书。
她再不是那个带着刑克名声、不得不被送出娘家门的童养媳,她是他最在乎、最疼惜,要用一生认真对待的女子。
客人未散,陆浔封已经回来,由于配备一张面瘫脸,因此没有人敢闹洞房,他大方装醉,七早八早就回到喜房。
他蹲在她脚边,仰头从喜帕底下看着她红通通的脸,问:“开心吗?”
“很开心,知道我在开心什么吗?”
“不知道。”多年来的分分合合,他磨去了棱角,却没磨去那份心动。
“婚姻就是两个人共坐在一部车里,奔向同一个目的地,然而面对车外的好风景,我们随时有下车权利,四年前,我们下车了,我们各自走过一段经歴,但最终我们仍然在众多选择当中选择彼此。”
他摇头。“我从来都不想下车,也不想拥有下车的权利,并且不管经过多久,你都是我眼里唯一的好风景。”
这个寡言男人,怎么能够把每个字都说得那样精辟?
她笑弯眉毛,笑弯眼睛,笑得心弯弯、情弯弯,捧起他的脸,她认真道:“好,以后谁都不要再下车,车轮坏掉、走不动了,我们齐心合力敲敲打打、修修整整,继续朝大路奔进,车顶塌了,我为你打伞、你为我遮荫。”
“好。”他打横抱起她,封上微甜的唇,不下车了,再也不下车,世间再没有人能逼迫他离开这个女人。
吻渐柔,渐深,他要用未来的一辈子汲汲营营,追求她的爱情……
尾声 故事未完待续
许是为了补偿,知书和陆浔封让步,同意每个月让思思到宁王府住上几日。
秦宁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有父爱,为了思思,他特意命人修院子,把幼儿园里面的平衡木、翘翘板、教具、绘本……全部搬回家,就为了让她感到宾至如归。
想当初亚继回来时他都没这么劳心劳力,他想,自己一定更适合养女儿。
“姑姑成亲时穿的衣服好看吗?”亚继把思思抱在膝上。
“好看。”
“思思想不想要一件?哥哥给你做?”
“好啊,我可喜欢着呐。”
“新衣服做好之后,你穿上嫁给哥哥当媳妇好吗?”
“可以吗?不是长大了才能当媳妇?”
“可以,先当童养媳,以前姑姑就是先给你爹当童养媳的。”
“当童养媳好玩吗?”
“很好玩,哥哥可以天天给你说故事,带你荡秋千,给你买糖葫芦,还抱你飞高高。样,想不想给哥哥当童养媳?”
这么好玩啊,她点头点个不停,非要充分表现出自己有多乐意当童养媳。“好啊。”
得到满意的回答,亚继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小心翼翼打开。“来,盖手印,盖完就能当童养媳了。”
“好啊。”笑咪咪、傻乎乎的思思举出大拇指……
在屋外窃听的秦宁叹气摇头,儿子诱拐女人的本事比自己强太多,如果他能学得几成,也许知书就没有陆浔封的分,现在……唉……
再叹,再看一眼屋里的儿子和思思,他双手负在身后,带着无解的寂寥骑马出府。
去哪儿呢?去看看大熊好了。
八皇子妃又生了个儿子,老三不像两个哥哥也不像娘,居然跑去像了皇上,那眉眼鼻唇,简直跟盖印似的,长得一模一样。
为这小皇孙,皇上对秦璋的态度好了不止十倍。
由此可知,人最爱的是谁?没错,就是自己。
皇上常命八皇子妃把老三带进宫里,抱着他批奏摺、听政事,皇帝养儿子都没这么精心过。
不过说也奇怪,大熊不也长得像他的皇帝爹,怎么得到的待遇截然不同?
策马朝前,一个穿着白衫的女子从巷子里冲出来,秦宁用力扯紧缰绳,老马扬起前蹄、嘶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