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几年为限?”
“两年吧。”
说起来他们并不熟,无论当初爷爷许婚的理由是什么,既然是结秦晋之好,那么两好才是好,如有一方不好,又何必强求坏了这份好?
“需要白纸黑字按手印吗?”温宁宁含笑摊手。
“这倒不必,我信得过你。”步孤城看着她。
温宁宁对他施礼。
这时,已经听到温紫箫高喊着步孤城究竟把话说完了没有?
方才为了让小俩口可以安心的讲话,知琴也退得远远的,这时,得了温侯爷的眼色,只好从远处急步过来,守着主子不动了。
步孤城快步回到温氏兄弟面前,躬身长揖,温紫箫微诧,两人便并着肩出了垂花门。不作声的温紫笙则来到温宁宁身边,颇有兴致的说道:“二哥送你回韶华院。”
这是有话要对她说吧?
“谢谢二哥。”
温紫笙想模她的头可半途又收回来,他总是会忘记妹妹已经是个少女,以前她浑浑噩噩,也不看重这些,现在的她就算仍不计较,可他身为兄长却不能揣着明白当糊涂。
第六章 婚事结成的同盟(2)
穿过夹道,越过月洞门,温宁宁瞧着来来去去的仆役下人每个人各司其职,人间烟火的气息有条不紊的在府里酝酿着。
“看什么看得这么出神?”温紫笙问道。
“看仆役婆子丫头们做事干活的样子。”
温紫垄失笑,“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就那个模样。”
“是呀,不就那个模样。”她不点头也不摇头,回答得很模棱两可。
她二哥不会知道她有多喜欢这些烟少秦息,因为这些能证明她是活着的。
“欸,那步世子可说了什么?”
温宁宁微微抿笑,这才是送她回韶华院的主要目的吧?
“来确定是否真有这门亲,并且问我知不知道这门女圭女圭亲。”
温紫笙摩挲着只有青髭的下巴。“你觉得世子的人如何?”
“不如何。”温宁宁偷觑了自家兄长的脸色,赶紧描补。“我与他初次见面,要是这样就能看得出他人品好坏,我就神了。”
“你这丫头,步世子的相貌无可挑剔,在皇城算得上是一等一,家世才华都属上乘,年纪轻轻便是飞骑营总兵了,说实话,这样的男人算得上是万中选一,可是这人品,还真得相处才能知晓,二哥是想,往后你要嫁给他和他过上一辈子,要是不知人品好坏,两眼一抹黑的嫁过去总是不妥,所以你没多少刺探他一下?”
“二哥的意思是你不看好这个人,反对这桩亲事?”
“倒也不是。”他支吾了下。自己这不巴望着小妹要是嫁人能嫁个知冷识暖,能懂她好处,小两口能和和美美过日子的男人嘛。
均王世子可是皇城出了名的冷面郎君,对女子向来不假辞色,这样的男人像是铁板一块,就算他的优点也不少,可是真能对小妹好吗?
“我说哥啊,我以前从未想过咱们两家有什么交情,祖父和王府的老王爷又是怎么回事?你可清楚?”她避重就轻,眼下可还不能对温紫笙说她和那位世子也不过就是利益互惠下的交换条件,至于两年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可都不是现在能决定的,谁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呢?
而前一世的三年后,他率领着大军与鞑靼进行长达五年的战争,且她最终并未等到生还的丈夫……
陷入回忆中的温宁宁掐了下手心。
不过她对步孤城的印象倒是有些改观,以前她还是叶曼曼的时候,曾听人提过他为人沉稳和煦,耐心大度,学问紮实,其实那时的她对此事是打着很大折扣和疑问的,因为叶曼曼与他别说说得上话了,就连新婚那天也才是第一次见面,可怜连洞房都未曾,哪来的了解?
但如果用不带任何有色或是偏见的眼光看他,他不靠家族恩荫庇护,一个人单枪匹马拼搏的那股劲儿就够让人钦佩的了,有名望的皇室子弟,王公贵族,一般子孙都挺纨裤的,旁人不说,比起他府里那两个不成材尽拖后腿的弟弟,他真是难得的了。
温紫笙思索了下。“爹和娘还在的时候我曾听他俩提过那么一回,说爷爷曾在御前秋猕的时候救过老王爷一命,两人相谈之下都说府里的儿媳妇快要生产了,若是生男娃结为异姓兄弟,若是生女娃便结为姊妹,若是一男一女便让他们结个女圭女圭亲,结果王府得了男娃,我们家就是你了。”
“原来是这样。”温宁宁颔首。
原来是这样?没有别的话了?
“那步世子没有说别的吗?”
“二哥想要听他说什么?”她睨温紫笙一眼,眼里带着浅浅的笑。
“譬如、我是说譬如……退亲什么的?”温老二问得很小心,生怕一个不慎就伤了小妹的心。
“他一开始确实有这意思,我也答应了。”
“什么?居然被我料中,这王八浑小子,看不揍得他满地爬才怪——”娘的,玉面将军的斯文立即扫地,青筋浮现,人也跳起来,顺手袖子都橹了起来准备要干架去了。
“欸,这不是后来改变主意了吗?”怎么一个两个性子都这么急躁?好像一提到有关她的事,两个哥哥都一个样,不问缘由,急着要去为她出气。
“这样的人不可靠,空有一副好相貌,竟是那等出尔反尔之人。”温紫笙的脸色更不好了。
“二哥,那依你之见,到底是退了的好,还是不退的好?。”达成协议之事天知地知,他知我知就好,哥哥们只要知道两家婚约还在就可以,反正两年后她也十六岁了,一个大龄姑娘,嫁跟不嫁其实也没什么分别。
再说,她根本没想过要嫁人,同样的老路子走两遍,嫁的还是同一个人,忒没意思了。
至于那位世子爷,男人嘛,就算到了一定的年纪,只要相貌不差,家世过得去,四肢健全,她还没听过有娶不到老婆的。
她半点不为他操心。
对于自己的将来,她是有计画的,婚姻可要可不要,重活一世,她要赢得自己的人生。
“这……”温紫笙哑然了,他还真的说不出来。
他是武夫,能有什么好见解,说的在理了,没事;说岔了,准吃大哥排头,骂他误导小妹什么的,还不如先当锯嘴葫芦,去和大哥合计商计再说。
“什么?那一家子都是疯子,惹不起你还不知道躲吗?给你想了法子让你躲远一点,你还扑上去,这叫我该怎么说?这事白白费了我一番苦心啊!”钱氏分岔的高声带着焦灼响在一字堂里,唱做倶佳的模样好像步孤城辜负了她多大的苦心似的。
步孤城的两个弟弟也在,一个跷着脚吊儿郎当,手里捻着兰花指唱着昨曰戏班崑曲角儿唱的曲儿,一个就是等着要看好戏的表情,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冷笑。
步郡、步篏兄弟就差一岁,模样和步轩没有太多相似处,倒是像钱氏多些,颧骨都有些高,这也不碍事,男人嘛,颧骨高,掌权的,可两人若往步孤城身边那么一站,就很相形见绌了一所以他们很有自知之明,通常绝不往步孤城的身边站。
因为太气人了嘛,明明是同样的爹,为什么他们的长相高度模样都差人一大截?这不是人比人气死人吗?
“我的婚事就不劳母亲挂心了。”步孤城没有意思要解释为什么他的温家之行,退亲会变成拜访。
“你这什么话!”她差点冲口而出她可是和娘家哥嫂说好了,只要一退亲就把侄女的亲事提上曰程,步孤城这一搅和,把她的计画全都打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