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的女人身边想我,是吗?蔚祈,我从来都不知道你那么博爱。”
“什么女人?”申蔚祈是真不明白。
难道,她怀疑他还有别的女人?
应该是了!回想起当初那通电话,她的确有说句什么“我知道你身边有女人”之类的话……
“我没有别的女人——”
施梦荷不客气地打断他。
“别说了,那都不重要了,我收到你的留言,所以我回来了,但我是回来跟你把话说清楚的。”
“把话说清楚?妳认为我们之间说得清楚?”她根本打定主意不想听他解释!
申蔚祈是个不轻易低头的人,尽避他在国外时,一心只想回来跟她表明心意,但见她态度冰冷甚至高傲,他所有的情话和思念都一径往肚里吞。
除了刚才那句情思殷切的“我想妳”,他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好听的话。
“蔚祈,我已经答应徐耕达的求婚,我今天是来跟你告别的。蔚祈,原来还真的有人爱我,所以,我不再是你的囚犯了,恭喜我吧!蔚祈。”施梦荷笑着,眼里看似充满对她与徐耕达婚事的期待。
她无情求去,却口口声声喊着他的名,这分明是要气死他。
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用他一向粗暴的力道,表达他此际的震惊。“他跟妳求婚?!妳答应了?施梦荷,妳答应了?妳是我的,妳敢擅自答应别的男人求婚,妳不要命了妳?”
“是,我答应了。蔚祈,我不再是你包养的女人。”
“我没准妳——”
“你非准不可!蔚祈,我可以忍受你从不说爱我,我不当申太太也没关系,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是很难听的包养关系,我也甘之如饴,但是当你不声不响带着别的女人出国、让我一直找不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该死心了,我不该再痴痴等你回来……你知道我妈妈去世了吗?如果可以,我多希望当时陪在我身旁的是你,而不是徐耕达!”施梦荷泪花四散,崩溃地使劲槌着他的胸膛,每一声撞击都是她对他长久累积下来的怨怼。
发泄完,她更使劲推离他的箝制,转身背对着他,并再度用双臂环抱住自己,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支撑自己脆弱的尊严。
申蔚祈当然为她母亲的去世感到难过,若时光回转,他也宁愿当时在她身边搂着她、给予她慰藉和依靠的是他,而不是徐耕达。
但事情的发生就是那么不凑巧,若他能早点知道自己的心意、面对自己真实的情感,他绝不会让她一个人负荷这么沉重的伤痛。
面对她的不谅解,他无言以对,一句“对不起”挣扎在喉间,始终说不出来。
气氛僵滞许久,他自她身后轻轻拥住她,仍未开口。
两人的温度互相在传递,怨尤却已横亘在彼此的心中。
“梦荷,妳说对了,我离不开妳,我真的离不开妳,我已经替自己找到答案,我是真的离不开妳了……”
“蔚祈,说这些都太迟了,我跟你不一样,我不会像你那样一声不吭地出国不告而别,所以我回来跟你说一声。是不是也请你现在亲口跟我说,你要放了我?”
“那是不可能的!”
第十章
“申董事长,请你放开她!”
就在申蔚祈转过施梦荷的身子,想重新将她拥入怀里时,徐耕达从他的座车下来,朝着申蔚祈大喊一声。
申蔚祈侧首望向发声处,当他看见来人是徐耕达时,更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我有没有听错?你叫我放开她?”
“你没有听错,申董事长,请你放开她。”徐耕达站到他面前,语气坚定。
“你凭什么叫我放开她?”申蔚祈挑衅地敛着眼眸,睥睨着他。真不敢相信一向温吞老实的徐耕达,竟胆敢与他作对。
“就凭她是我的未婚妻!申董事长,请你放开她。”徐耕达侧搂着施梦荷的肩膀,向申蔚祈宣示他现在已正式拥有这个女人。
“未婚妻?!徐耕达你在瞎说什么?”
就在申蔚祈加重握紧施梦荷手腕的同时,他赫然看到她无名指上闪烁着璀璨的光芒!那是一颗闪亮的钻戒!“施梦荷妳……”
“我说过我答应耕达的求婚了。”施梦荷将脸偏向一旁,不想再接触他盈满憎恨的眼光。
“我真不相信妳竟敢这么做!”
“蔚祈,事实摆在眼前,我现在是耕达的未婚妻,不再是你所包养的的铮铮,所以请你放开我。”她已在前往幸福的路上,绝不愿半途而废,于是求去的话语说得决绝。
“妳真的想这样?”申蔚祈将她的脸扳过来与他正对着。“妳真要选择他?”
“耕达是我结婚从良的最佳对象,也是唯一,所以我不想错过。”
唯一?徐耕达是她的唯一?
申蔚祈被“唯一”这两个字给震慑住:心痛和窒息的感觉交替冲击着他。
他望着她美丽的眼眸,含泪的样子楚楚可怜,但在泪雾之下却是她对他的冷绝与无情。
“妳走吧!施梦荷,但是妳必须知道,今天只要妳一转身,就是我从莫名其妙恨妳,变成理所当然恨妳的开始。”说完他的临别赠语,他傲然松开她的手。
施梦荷一被释放,就立即被徐耕达搂入怀里,他万般怜惜地检视着她的手腕,一边往外走。
好一个浓情蜜意的画面!
申蔚祈只是伫立在原地,无意识握紧双拳,忿忿地目送两人离去,不敢相信她真有勇气离开他,爱别人去。
在他离不开她时,她却走了。
袄热的夏季还没结束,缠绵的情歌他再也唱不下去。
“妳真的跟申董事长分开了?他愿意放妳走?”蔓蔓以为施梦荷跟申蔚祈即使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也必是缠缠绵绵到老死,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分开?
“蔓蔓,妳不觉得我这样的选择才是正确的吗?我以为妳会为我高兴。”
“高兴?妳抛弃申董事长,却叫我为妳高兴?我办不到。”蔓蔓摇头,大大地不苟同。
施梦荷对好友的反应一脸疑惑。
“难道妳真要我没名没分被他包养一辈子?妳明知我想从良的。”看来她想从蔓蔓这边得到鼓励,很难。
“妳太没耐心了,小荷。我真的对妳很失望。”蔓蔓语重心长地再摇一次头。
“我以为妳希望我幸福。”
“我当然希望妳幸福,可妳太自私,只想要自己幸福,却似乎从没替申董事长想过,他要的幸福是什么?”
施梦荷顿时哑口无言。
她倒是真的从来没替申蔚祈想过,她甚至不知道他渴望拥有什么样的幸福?
她口口声声说爱他,却只是一味要求他给她“名分”,她的所作所为根本不是互体互谅的表现,而是无理取闹、贪心且苛求的自私鬼。
“小荷,真正的爱情不该是这样的,或许申董事长在某方面是伤害了妳,但妳有没有想过,也许是妳前世欠他的呢?”
“蔓蔓,你……”
“小荷,世上有很多事情是讲也讲不明白、说出来也不知道谁会相信的,但我也告诉过妳,人与入之间相遇、相知、相爱、相恨都是有因缘的,妳只要相信我一句话!妳和申董事长不可能就这样算了,妳上辈子欠他,这辈子却不还他,那么我跟妳讲,你们下辈子还有得缠、有得受呢!”
“蔓蔓,妳这样不公平,妳摆明了就是站在蔚祈那一边嘛!这实在是说服不了我。”
“我承认我偏向申董事长那一边。妳再听我一句,我是不会无缘无故站在他那边替他说话的。”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是妳前世欠了他。”蔓蔓慢条斯理地说下结论,表情出奇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