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好无力、好沮丧,他真是残忍!把话说得那么白又那么无情。
“总之,以后别跟徐耕达那么亲近,我会生气。”说过伤人的话之后,申蔚祈缓和语气,不想再动怒,但还是得重申一次他的坚决立场,他绝不允许自己对她的惩罚,到最后会替他弄来一顶或多顶绿帽。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但谁都无法保证会是最后一个。
“耕达他人很好啊!他把我当正常人看,和他当朋友有什么关系?”施梦荷有点负气,视线仍投在地面上,不想看他。
“谁不把妳当正常人看?”
施梦荷不敢直说那个人正是他,吞了口口水,不语。
“难道妳是在指我?妳说我,是吗?”
申蔚祈看她有口难言,倒恍悟自己对她无时无刻、随心所欲的羞辱,的确很不把她当正常人看待。
“你总是带着不同的眼光看待我,这是事实。”
“那是因为妳……”
“蔚祈,你不必解释了,反正我已经习惯你对我大呼小叫,因为我知道那是你在乎我的表达方式,你虽然总是冷冰冰地瞪着我,我也知道那是因为你不肯表达你对我的感情,但是蔚祈,要你承认你爱我、你在乎我,真有那么难吗?”
“铮铮……”申蔚祈无言以对。
“铮铮的灵魂属于幻太奇,但是蔚祈,在你面前的是施梦荷,你却不肯让施梦荷真正成为你的人!”
她有多渴望听见他喊她一声本名,那会是他们之间关系的一个提升,但他就是不明白!他总是不明白!
他不喊,总会有人喊的。
徐耕达或许没像申蔚祈这样的男人来得有魅力,但他诚恳而真挚,无疑是不可多得的最佳对象。
她看多了世间的色心狼人,徐耕达给她的感觉却是安全无害的,他铁定不会像申蔚祈一样以伤她为乐。
但是,她真为徐耕达动心了吗?若有,她对申蔚祈的爱也太肤浅而不够执着。
若没有,她为什么现在会拿他来跟申蔚祈秤斤论两地做比较?她又如何衍生出这种若做了会惹来被申蔚祈追杀的念头?
她爱申蔚祈,但他不肯给她爱和幸福,难道真要等他玩腻了她、丢了她,她才敢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吗?
她的心太乱,眼泪又不争气地直掉,怕被他责备,她一转身便躲在柱子后面,掩面低泣。
“铮铮……过来。”申蔚祈原地不动,只是温柔地呼唤着她。
施梦荷没有动静,他等了半晌,她还是没动静,他叹口气,只好向她走去。
这如果算是妥协,他倒意外地发现自己没什么不好的感觉。
“别哭了,乖吧。”他拍拍她的肩,第一次这么平心静气安抚她。
施梦荷听到他这么轻声细语,反而放声大哭,双手一张,环上柱子去,抱柱痛哭。
申蔚祈有点愣住,他以为她会扑上他来,完全没料到她宁可去抱柱子。
耙情这女人是喜欢柱子甚于他,否则怎会三番两次与柱子抱得甜蜜蜜?
“妳喜欢抱冷冰冰的柱子?”老天!他哪儿来的耐心哄这个闹小孩子脾气的女人。
申蔚祈你是怎么了?!理这个女人干啥呀?
“柱子虽然冷冰冰,至少它不会拒绝我、也不会推开我。”施梦荷语带哽咽。
真是够了!他可不想一整晚都耗在这根柱子上,更不接受她拿它来跟他温暖的怀抱做比较。
申蔚祈巨声一吼!
“施梦荷!”
“啊?”
施梦荷愕然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望着他,而他自己则是满脸错愕。
“蔚祈,你喊我名字了耶!”施梦荷不再哭,眨眨眼睫讷讷地说。
“喊了,妳满意了吧?”他恢复平静,淡然说着。
“不满意……”
“回家我会让妳满意。”打断她又要说那些想当申太太之类的话,申蔚祈牵起她的手就要走,突然想起什么,俯首对她的手瞧了又瞧。
“我的手怎么了?”
“只准我牵,在我放手以前,只准我牵。”
他不愿意这双手落在别的男人手里,但是,他能握着她的手直到永远吗?
“那你就不要放手啊!”说着,施梦荷故意将手抽走,想试试他的决心。
申蔚祈反应很快,手指一紧,她的小手还是在他的掌握里。
他笑了,得意之中混着几许落寞,表情好复杂。
施梦荷不管他想什么,她欢天喜地扑进他怀里,只要贴紧他的胸膛、聆听他的心跳,她相信那就是幸福的声音。
申蔚祈紧拥住她,大掌抚着她的背,他明白这女人需要他的呵护,但他现在心不定、情不明,两人的未来充满不可预期的变量,他无法应许她任何承诺。
他对她如此放不下,究竟是前仇造就,还是真爱在滋长?
太多太多的疑问充塞在胸口,也许他该想办法考验一下自己的心。
不过在这之前,他决定不再让她去为任何男人服务了,在她真弄顶绿帽给他戴之前,他必须先遏止这个可能!
是的!惩罚结束了。
第八章
“蔚祈你看!”
施梦荷轻盈地往床上一跃,紧贴住正靠在床头翻杂志的申蔚祈,将手上拿的一张年历表停在他眼前。
“要我看什么?”申蔚祈一点也不热络地瞥了一眼,又将视线放回杂志上。
“你看!你这个月有二十六天留下来陪我耶!”施梦荷的嘴唇轻触着他耳朵,难掩兴奋地告诉他这个大新闻。
“妳很无聊,数这干嘛?”申蔚祈嘴上不以为意地说着,却仍拿过年历表再多看一眼。
相较于前几个月寥寥可数的圈,这个月的圈圈可真是密密麻麻……
原来他已经有那么久没回家了?
敝不得他父母常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在公司碰到妹妹,她也一直将话题绕在他没回家这件事上,连比他更不常回家的弟弟申蔚华,在偶然一次回到家没看到他时,还特地打电话来关切他。
他每天下班便无意识地往Casablanca荷居方向走,好像回到她身边已是天经地义,但万没想到会是习惯到这么自然且不知不觉的地步。
他专横地控制她的人,她却以温柔控制他的心……
“蔚祈你愈来愈黏我了!”施梦荷腻在他怀里,藏不住得意的笑,才不管顶上被一道略有怒意的眼光给笼罩。
“才不是这样,妳想太多了。”申蔚祈面无表情地将年历表还她,重新看他的杂志,可他的思绪又开始混乱起来。
他这阵子苦思着试验自己感情的方法却一无所获。如今又深陷在她的柔情里,进退两难。
“你离不开我了,蔚祈。”施梦荷仰起脸,甜滋滋地笑着,一双脚丫子不安分的在他身上磨赠,她可以感受他的心在轻轻悸动着。
离不开?
申蔚祈一愣,他从来没去思索过离不离得开她这个问题……
他向来认为只要他觉得对她的惩罚够了,以及当他不再被那些难分难解的痛恨惹得发狂时,他一声令下,就会终止包养关系,两人从此不再有瓜葛,他根本不至于对她存有什么了不得的依恋,但是——
“说这些干什么?”她的挑逗害他没办法专心想事情,不禁恼羞成怒。
她的眼神那么野,煽惑的表情那么足,软哝细语那么勾魂,若非他非常清楚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真会以为这是她的专业。
可他讨厌她这样的美、这样的媚,好像只要她肯,她就可以在任何男人身上施展吔这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力!
他的心脏一揪,痛楚又渐渐扩散开来,每次只要他的意志松动,他总免不了在阵阵心痛中,狠狠对她做出上的攻占和侵略,他完全无法克制奔腾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