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点头附和,“老齐国公深得先皇信任,执掌百万雄兵,他手上绝不可能只有区区一两千名兵马。”
楚辰抓了抓头,“若是如此,老齐国公其他的兵马呢?”
灵光一闪而过,楚月唇角微微上扬,终于想通了一件事,不由得望向楚萧陵,显然楚萧陵也想到了,两人同时道——“宁王。”
怔愣了下,楚日恍然一悟,“原来如此,难怪他们的作战模式一样。”
“老齐国公终究舍不得不管宁王。”楚月有一种说不出的惋惜,老齐国公明明是纯臣,既然忠君,那就坚持到底,为何在死后犯下这样的错?
略一沉吟,楚萧陵有些感慨的道:“老齐国公也许舍不得糟蹋他的兵马,毕竟齐国公是文官,那些兵马在他手上没有多大的价值。”
“也是,换成是我,也会想方设法给他们寻更好的出路。”楚月的心情已经转为老齐国公做出这样的决定不容易吧。
“不过,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凡事要讲证据。”若想在皇上面前指证,他好歹要有根据。
“我们能找出齐国公的兵马,还怕找不到宁王的兵马吗?”楚辰觉得这事很简单,跟纵的对象换人而已。
楚月摇了摇手,“你就是能查遍宁王名下的庄子,确定每个庄子都藏了一两百个人,又能如何?你不要忘了,宁王就是拥有两三千的兵马也无可厚非。”
“宁王的兵马不可能全部藏在庄子。”在楚萧陵看来,宁王和齐国公对待兵马的态度一定不一样,宁王会用兵,齐国公只能守着,换言之,老齐国公死了那么多年了,宁王手上的兵马很可能增加,齐国公的只怕流失不少。
“不管如何,我还是先查一下庄子,确定庄子上藏了多少兵马。”楚辰不肯轻易放弃这条线索。
楚萧陵摆了摆手,此事随他高兴。
“爷,眼前最重要的事,是调查宁王手上的兵马是否与老齐国公有关?”楚月道。
“我正想找祖母聊聊,说不定她老人家知道老齐国公的事。”
“晋安侯夫人和齐国公还要继续盯着吗?”主子没下令之前,楚日不敢将派出去的人收回来。
“继续盯着,晋安侯夫人不会轻易收手,而她能求助的人只有齐国公。”
闻言,楚日想到那日见到的画面,不由得笑了,“晋安侯夫人派她的管事嬷嬷三天两头走一趟齐国公府,烦得齐国公府的门房一见到那位嬷嬷直接关门。”
楚月不难理解,“宁河村的事情闹得太大了,齐国公不敢再出手,深怕一个不小心将自个儿曝露出来。”
“这样最好,我还怕他受不了晋安侯夫人的纠缠。”
“其实齐国公这个人挺怕死的,他应该不会不知轻重。”
楚日突然对齐国公生出同情,“难怪他只能躲晋安侯夫人,不敢迎面而上,晋安侯夫人的战斗力还真不是寻常人能应付得了。”
楚萧陵觉得齐国公是自找的,“晋安侯夫人还不是他们宠出来的。”
“齐国公最后还是会妥协吧。”
楚萧陵也认为如此,齐国公不敢出手,可是拗不过晋安侯夫人,最后只能借人堵住她的口。
“总之,叫你安排的人盯紧一点,晋安侯夫人没什么耐性,不会拖太久了。”
楚萧陵转身往外走,“好了,早点睡,明日一早爷要去大长公主府陪祖母用膳。”
楚萧陵并不喜欢大长公主府的早膳,祖母重视养生,吃食讲究清淡,对他这个喜欢吃肉的人真的很为难,不过最近为了菀儿他们,饮食不能不调整,套句菀儿的话——
“饮食要均衡,单吃肉对身体不好。”若想待在那儿,他就只能配合他们。
食不言是用膳礼仪,可是跟着宛儿他们吃了一段日子,他觉得用膳不配话语少了些生气,饭菜也少了些滋味,一顿饭吃下来,他连自个儿吃了什么都不记得。
“你还是早点将人娶回来,以后由他们母子三人陪祖母用早膳。”大长公主好笑的看着孙子,这个孩子是她一手带大的,她还会不了解他吗?人在这儿,心不在。
怔愣了下,楚萧陵不好意思的道:“祖母都知道了。”
“若是有心,还有祖母不知道的事吗?”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大长公主不会主动关注国公府的事,孩子长大了,她必须尊重他们,不过她手下有本事的人可多着,见了国公府的人问几句,国公府的事十有八九就传到她耳中,若察觉到不对劲,她就会让底下的人前去查探。
楚萧陵一直很敬爱祖母,祖母是个慧敏的女子,很少插手儿孙房里的事,这是尊重,因此她什么都看在眼里,看得也很透彻,但往往保持沉默。
“改日孙儿让菀儿带两个孩子过来向祖母请安。”
“听说男孩子跟你一个模子印出来。”
楚萧陵笑着点点头,“是,娘见了,心都软了。”大长公主闻言哈哈大笑,“你娘就是个刀子口豆腐心的,这会儿想必急于让他们母子三人回国公府吧。”
“娘有此意,但又不肯答应我们成亲。”
“你娘拉不下脸面,除非你能证明当初是她错了。”
“这事不急。”
大长公主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看样子,你已经找到证据了。”
“是,待时机成熟再来处置。”
大长公主明白的点点头便不再过问,孙儿是个有主意了,自有道理,也是因为如此,五年前明知道那个意外有猫腻,她也不吭声,和离在当时对彼此都好,没想到两人能再度重逢,还真应了那句——姻缘天注定。
“祖母熟识老齐国公吗?”
“老齐国公是先皇的伴读,跟祖母也算得上青梅竹马。”
楚萧陵有些意外,“原来老齐国公是先皇的伴读。”
“他伴着先皇一起长大,两个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先皇能不信任他吗?”大长公主不屑的冷笑,“他跟先皇一样是个糊涂的,跟你祖父差远了。”
这一点楚萧陵非常认同,祖父聪明睿智,可惜不长寿。“祖母,孙儿有一件事不明白,想请教您。”
“什么事?”
“老齐国公执掌百万雄兵,手上不可能没有自个儿的兵马,可齐国公是文官,不可能管他的兵马,他病逝之后,兵马去了何处?解散吗?”
“老齐国公手上确实有自个儿的兵马,那是一支很厉害的铁骑队,花了老齐国公大半辈子的心血,怎么可能解散?虽然齐国公是文官,但手上也需要可用之人,老齐国公不可能不留给他,当然留不可能全部,齐国公不是个有本事的人,全给了他是糟蹋,老齐国公明白这个道理。”
这跟他的预料一样,“老齐国公留了一部分给齐国公,另外一部分呢?”
“这要看先皇的意思。”
“先皇?”
“老齐国公训练出那么厉害的铁骑队,若没有先皇默许,可能吗?”是啊,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无论先皇多信任老齐国公,一旦老齐国公手上的势力过于强大,先皇还是会担心他生出反意。”
“先皇有好几个儿子,一旦老齐国公跟其中一个结盟,只要不是承继大统的人选,都有可能危及江山社稷。”
“若是如此,老齐国公就不可能将铁骑队留给宁王。”
略微一顿,大长公主摇了摇头,“这就难说了,只要关系到宁王,先皇的脑子就不管用,凡事问他的心。”
“先皇终究没将皇位传给宁王。”
“那是太后压着,几个掌权的亲信都不站在他这一边。”顿了一下,大长公主进一步解释道:“此事说起来要怪丽太妃娘家不给力,而老齐国公权力又太大了,宁王非嫡非长,没占到优势,还令人忌惮,当然得不到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