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显然是为了保住自己的男性尊严。她不说,也是为了保住他的男性尊严。
由于最近女儿避不见面,这天沈妈妈终于忍不住找到公司来了。
“到底为什么?你倒是说啊!好端端的,为什么两人又不在一起了?那这样你怎么生小孩?”会客室里,沈妈妈一见女儿就摇头叹气兼逼问。
“不生了。”看也不看妈妈一眼,沈馡馡负气的说了句。
“若真和隽谦合不来,那要不……”
“妈,你当我随随便便跟谁上床都行是不是?”沈馡馡瞪著妈妈,真怀疑在她眼里是不是沈家的香火重要,而她女儿只是个生小孩的工具?
“妈妈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想知道你和隽谦到底出了什么同题。”沈妈妈闷声的解释。
“妈,你注意听了,我要告诉你一个非常残酷的事实。”经过审慎的考虑,为了不让妈妈再存有幻想,沈馡馡决定实话实说。
“什么残酷的事实?你不要吓我!”一听到残酷两个字,沈妈妈的冷汗一下子冒出额头。
“我已经爱上慕隽谦。”
“那很好啊!两人有情有爱,生出来的小孩更完美了。”沈妈妈挥了一下额际的汗,放心一大半。
“妈,但是我和他不可能有小孩。”
“怎么会……”
“妈,我要问你一句话,是我的幸福重要?还是沈家的香火重要?”沈馡馡不想将慕隽谦的问题说得太明白,相信妈妈不是笨蛋,不会听不出来。
“都重要!”
“选一个,妈,别跟我说漂亮的场面话,我不想听。”沈馡馡一脸严肃。
沈妈妈张口结舌,无法立即回答女儿的难题。
女儿的幸福当然重要,但是让沈家断后却是她最恐惧的事情。
可沈家断后是她这一代的罪过,做妈的实在不应该将压力加诸在女儿身上,她以死相逼,是看准了女儿的软心肠,但若因此而让女儿痛苦,她这做母亲的也不愿意。
再说,慕隽谦的确是个好男人,他能包容女儿的一切,女儿若能跟他复合,那绝对是再好不过的事。
至于生小孩的事嘛,她认了……
在只能选一条路走的情况下,女儿的幸福是最重要的,这是每个为人父母最衷心的盼望。
“馡馡,你的幸福最重要。”沈妈妈握住女儿的手,终于松口。“小孩的事,随缘吧!我不强求了。”
“真的?你不会再跟我哭死哭活?”
“不会,虽然我很想哭,但还是你的幸福最重要。”沈妈妈强忍泪水,再次给女儿保证她不会出尔反尔,也不会再无理取闹。
“妈,谢谢你,你果然是个最爱女儿的好妈妈。”沈馡馡大方的抱住妈妈,这可是她当了二十几年的女儿,难得一见的热情。
“你刚才是不是在告诉我,慕隽谦‘不行’?”沈妈妈又突来一句。
“妈!”沈馡馡推开妈妈,两眼瞪得大大的,一根食指比在妈妈面前,郑重警告外加威胁。“你敢说出去,我就登报跟你断绝母女关系!”
“什么?他真的不行?这慕隽谦也真是‘深藏不露’……”沈妈妈怪叫起来,好像一点也没感觉到女儿正在发火。
“妈──您请慢走!”沈馡馡冷冷的声音和眼神对准妈妈,无情赶人。
“走就走,沈馡馡,你凶什么凶?我是你老妈耶,一天到晚就会对我凶,不肖女……”沈妈妈嘀嘀咕咕的离去。
妈妈离去,耳根清静,沈馡馡心中也有了清楚的决定。
妈妈希望她幸福,她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寻找幸福。
隽永居,她的幸福在隽永居,尽避男主人换了锁,她还是要想尽办法拿到那支通往幸福的新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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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桌布上的女人,披著白纱、画著明艳的新娘妆,晶亮的眼眸再加上甜美的微笑,十足是个沉浸在幸福里的新嫁娘。
假的,全是假的!
她的虚伪和冷傲,别人或许感觉不出来,但慕隽谦早已洞悉她的一切。
换掉吧!再留著也没意义,都决定放弃了,家门已不许她踏入一步,何苦还留恋一张桌布?
网路世界,美女图成千上万,就算无一能使他看上眼,抓张猫狗图或风景图也胜过这个无缘的新娘。
慕隽谦开始搜寻图片,却没耐心的一张跳过一张。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愈找不到看顺眼的,情绪就愈发暴躁。
“我就不信一辈子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打死我都不信!”抓著滑鼠的手心直沁汗,一颗心跳得快要超出体能负荷,气得连三字经都快飙出口。
数分钟后,慕隽谦将滑鼠一丢,抽烟去──
沈馡馡离去的第一天,他就又跟香烟言归于好了。
“经理,总经理请你去他办公室一趟。”秘书小姐开门进来报告。
“知道了,我马上去。”慕隽谦应声,再深吸一口,将烟给拧熄后,拿起桌上资料夹走出办公室。
秘书小姐有点鬼祟的目送慕隽谦离开办公室,对著自己门内轻声道:“沈小姐,经理已经不在办公室里,你可以进去了。”
“秘书小姐,谢谢你喔。”沈馡馡道声谢。
“不客气,我只是遵照总经理的命令做事而已。”秘书小姐笑著说。
总经理不是别人,正是慕隽谦的姊姊慕翠茵。
虽然沈馡馡平常和慕翠茵没什么交集,她也不知他们小俩口到底在闹什么别扭,甚至闹到比离婚当时更为绝裂,但慕翠茵希望弟弟能和沈馡馡有个好结果,所以就暗度沈馡馡进来,不然依慕隽谦的个性,他一定会选择避不见面。
沈馡馡顺利进到慕隽谦办公室,她猜,等一下他若是见到她,一定会气得将她轰出去。
但是她已经想好对策,她绝不给他任何赶她走的机会!
她在办公室里头晃了一两圈,绕到办公桌附近时,看见电脑萤幕一片黑,滑鼠亮著红光。
迟疑半晌,她动手将滑鼠摇了一摇,萤幕上立即跳出一张美丽的脸来。
她一时恍惚,直到认出那个微笑的新娘正是三年前的自己时,眼前迅速蒙上一层薄雾,不到几秒已凝聚成眼眶难以承重的泪珠,滚落。
说慕隽谦割舍得下她,打死她也不信!
而她的不信,在她开启了一个名叫“想入馡馡”的档案夹之后,更甚了。
“想入馡馡”里尽是他从认识她之初,到结婚、离婚、重逢、和这次分手的心情,字里行间,全是爱上“沈馡馡”这女人的无奈和深情。
我想进入馡馡的世界,然而她的世界不对外开放,甚至不对她同床而眠的丈夫开放。
想像慕隽谦敲下这每一字每一句时的心情,愧疚和追悔捆住了沈馡馡整颗心。
她真如此麻木不仁?
她怎会错过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让可以相爱的时光全变成了他单相思、单苦恋的灰色岁月?
能奈她何?她是不要爱情的沈馡馡。
能奈我何?我仍为她付出我的爱情。
如今她正视了自己的爱,找上门来,不计较他的“缺陷”,然而他受伤深重的心,肯重新接纳她吗?
我想进入馡馡的世界,无奈,荒烟蔓草,没指标,没方向,没路,没门。
他说过,隽永居已习惯没有女主人,他会在听见她说爱他之后,将这句话收回吗?
思及自己曾经的无心和绝情,思及自己回头找他的理由,再思及当日掉头离去的原因……沈馡馡完全没有信心,自己能否有幸再被他揽入怀里疼爱,她真的一点也不敢奢想。
因为急于知道他最终的想法,她略过一大串文字,直接拉到最下面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