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三?我慕隽谦变成五四三之流?”他为之气结。“那请问一下,你为什么还在肖想跟五四三的慕隽谦生小孩?”又要嫌又要拿,是怎样啊?
“我的意思又不是这样。”沈馡馡睨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两只手还是很忙碌的拿著胶水和牙签,努力的黏著碎纸片。
“馡馡,人的耐性是有限的,你别把我逼急了,不然你会后悔找上我!”慕隽谦说完,悻悻然走出工作室。
沈馡馡看著他的背影,心底突然一阵寒意,在她还来不及将视线收回时,他又忽然反悔似的,折回来冲到她面前,大手抓住她的双臂,将她的身子往上一提,二话不说,吻便又落在她微启的唇上。
“你干什么啦?”被他一搅和,剩下没几条的碎纸都散掉了,沈馡馡气怒的推开他,吼叫著。
“我爱你,我想要你!”慕隽谦将她身子一扯,吻又黏腻的覆上她的唇。
男人野性的渴求,一旦到达极限,做出的不是杀人放火的事,就是奸婬掳掠。
慕隽谦想与她欢爱的意念,已强烈到不付诸实行的话,他没办法熬到天亮!
“你答应我了吗?是吗?”沈馡馡一脸讶异,又在吻里偷空提出疑问。
“不、不……不是这样。”慕隽谦言语吞吐,吻也变得若即若离,犹豫又爬上心头。
他要的是欢爱,她却只想制造一个小婴儿,这两者看似协调,其实存在著巨大的冲突。
“隽谦?”沈馡馡满眼期待的唤著他。
“馡馡,难道你对我一点渴望也没有?”一个大男人或许不该问这么没骨气的话,但他确实想知道,他在她心中到底有何分量?
是否在她回头来求子的过程中,她是潜藏著几分爱和感情的?哪怕是一点点也好,他才不至于觉得自己只是个可堪利用的种子供应器。
“这实在很难说明白……”沈馡馡一时语塞。
她真的没想那么多,一心一意为求子而来,最担心的也只是怕他不答应,自己面子挂不住,她完全没考虑到他所投注在她身上的情跟爱。
“你对我完全没有渴望?”她的表情,说明了她对爱情始终无欲无求,这让他严重受挫。“馡馡,你知道吗?你实在可恶!”
“我……”
“你连装模作样都不会,你连虚伪的附和都不会,你对我,可真是一路绝到底了!”欲火熄灭,怒气上升,挫败满盈。
慕隽谦迫不得已,再度放开他痴心妄想的女人,与之缠绵的情思全在她的冷漠里化为乌有。
他转身,昂首阔步离去。
“慕隽谦,你不要一直逼我,我就是没有爱的感觉,你要我怎么办?我又不是故意这样的,人本来就都不一样,我对爱情不热衷,何错之有?”沈馡馡在他背后大叫。
慕隽谦听见她的话,为之一震,转身凝望因吼叫而脸色涨红的她。
“馡馡,诚如你说的,人都不一样,那我对你情有独钟,我又何错之有?”
慕隽谦语毕,走了,这次真走了。
被他的话重重一击,沈馡馡心霎时跳得又慌又乱。
她不爱,没有错。
他爱,也没错。
错在当年的媒妁之言和父母之命。
错在两人不该被迫相遇,更不该在分开后因故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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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不下她、放不下她!慕隽谦就是无法不在意她!
雨早在半夜停歇,天明时空气中却还混著冷雨的湿气,风也沁凉。
他悄声探入工作室,只见夜灯未熄,沈馡馡趴在桌面上睡得挺熟,小小的背影总是傲然。
他在桌上看见拼贴完成的纸条,不禁沉声笑了一下,觉得好无奈。
与破碎的慕隽谦三个字相对到天明──这一夜,大概是她与他相识以来,最专注想著慕隽谦这个人的时候吧!
他按熄桌灯,双臂一上一下捞起她的身子,抱著她往卧房方向走,当年结婚的情景又从他的记忆浮出。
新郎新娘送入洞房──只见沈馡馡走得飞快,一路领在前头,不要他牵、也不要他搂,想要横抱起她,更如同奢想。
他怎会这样深爱一个不懂爱情、不要爱情、也不齿爱情的女人?
而他又为什么非要爱她不可?
当年两个月的婚姻,是他一生中最想付出爱、却也是最挫败的时候。
离异两年后再见到她,他的心只能用沦陷两个字来形容。
她无心陷他于情海,他却甘于自我沉沦。
望著她熟睡的丽颜,慕隽谦暗自兴叹。爱情没有道理,爱人的一方,若得不到适当的回应,痛苦就是不可避免,当然,此痛此苦也只能自尝,不必期待对方为你心疼几分或分担几分。
爱字当头,满腔热血炽情的人,总是先化为灰烬的那一方。
第五章
慕隽谦明了自己的劣势,但他也相当清楚,他必须在劣势中为自己谋出一条生路,一条引发她的爱情、能容纳两人携手同行,且名叫永恒的生路。
走入卧房,他轻轻将她放到床上,月兑下鞋子,盖上被子,所有的动作都又轻又温柔,细心呵护著她,就如同在呵护他恒久不变的爱情。
想无欲无求的离去,却又按捺不住心里的波动,踟橱半晌,他终是坐在床沿,俯身将唇落在她光滑细致的额头上。
他抬起头,站起身预备离去,却又重新坐回床畔,俯身再将唇落在她的颊上、鼻尖和耳际……
不够!他终于像个坏蛋似的,也不怕弄醒她有可能惹来一顿拳打脚踢之危,他开始贪婪的吻著她的嘴。
沈馡馡睡得太沉,熬夜使她体力到达极限,所有清醒时的锐利和傲慢全都被覆盖在疲累之下,如今是个任他摆布的睡美人。
“隽谦……隽谦!”
忽地,楼下传来慕隽谦姊姊慕翠茵的呼唤声。
欲求不满的慕隽谦,窜火的眼和躁热的心这么一喊,倏忽熄灭、冷却。
不怕佳人难人手,就怕旁人来插手!
他悻悻然打开房门时,顶著一头染烫得又黄又卷长发的慕翠茵正巧推门进来。
“一大早的,你来干嘛?”一向温文的慕隽谦忍不住对姊姊迁怒。
“还不是替你买些吃的吗?昨天下那么大的雨,爸妈也不放心你,要我过来看看。”
“姊,我是个堂堂七尺之躯的大男人,我会饿著自己吗?”回答她的同时,幕隽谦一面不著痕迹的将慕翠茵往门外推。
“光吃那些微波食品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慕翠茵可没瞎,不会没看见床上正躺著一个女人。“你带女人回来过夜啦?真的假的?”
“你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敝吗?”慕隽谦继续将她往外推。
“不值得大惊小敝吗?天晓得你是不是还爱著你那不安于室的前妻?谁又晓得除了你那不安于室的前妻,还有哪位小姐有荣幸入你的眼?睡你的床?”慕翠茵推著弟弟,硬要凑上前去看个究竟。
“你别闹了!她在睡觉……”慕隽谦最气姊姊这种鸡婆性子,他一直挡著她的视线,不让她如愿。
“我看一下就好了,看她长得漂不漂亮、胖的还是瘦的、高的还是矮的?看一下下就好了!”慕翠茵硬要将弟弟高大的身躯推开,却始终不能得逞。
“姊,你够了喔!”慕隽谦低吼。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怕被姊姊知道这床上躺著的,正是她口中那位不安于室的前妻。
“喔──你是不是召妓?不然如果是正正当当的女朋友,为什么怕我看见?”慕翠茵指著弟弟的鼻子,强烈怀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