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在这里过得快乐吗?”
“快乐,多么令人奢望的两个字。”黄氏惆怅地看着女儿,摇了摇头,很无奈的叹了口气,“涵儿,娘心里比任何人都想分家,只是这想法只能在心里想着,不能说出。”
“娘,您既然也想分家,为何不向爹提出?”
“若是这么好分家,当年老爷子过世时便分家了,不会拖至现在……”
“是爹不肯分?”
“是老夫人不肯,不过其实你爹也占了一部分原因。他明知我们二房处境艰难,说穿了咱们存在的意义只是替大房守住赵家的产业,你爹却从不肯提分家,甚至不许我提。”说到这里,黄氏不免有一些怨言,忿忿的扯着帕子。
“爹为何不肯分?”
“这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与老爷子过世前跟他说的那一番话有关系吧。”黄氏抚着一边脸颊回忆。
赵涵沉思了下,握着黄氏的手恳求的看着她,“娘,有可能是祖父临终的遗言有所交代,但是都过这么久了,爹一直被大房跟老夫人压榨,心里多少会有怨气,分家这事势在必行。”
黄氏望着女儿期盼的眼神,心软了,点头,“之后我会找机会问问他的意思,只是这事不能声张知道吗?”
“娘,我不是三岁小孩了,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您放心好了。”娘跟她站在一边,届时只要再拉拢两个哥哥,相信爹会心软同意分家的。
只是分家需要一个契机,这契机……难遇啊……
第七章 大姊抹黑失败(1)
“小姐,玉英嬷嬷奉老夫人之命前来找您。”绿豆领着玉英嬷嬷进入赵涵的闺房。
赵涵正拿着一支发簪在铜镜前比划,透过铜镜看着站在她身后的玉英嬷嬷,“不知道老夫人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二小姐,老夫人让老奴送银子过来。”玉英嬷嬷自衣袖里取出一个荷包交给绿豆。
“银子?”赵涵看了眼绿豆放到她面前的荷包,“这是?”
“二小姐,这是老夫人给您的治装费用。”
“里头有多少?”
“十两。”
“十两?”她轻笑出声,赵绢每次出席宴会,治装费可都在五十两以上,随便拿个十两就来打发她!
她放下手中的簪子,转身冷冷的看着玉英嬷嬷,“祖母既然打算让我在大将军府的宴会上丢脸,那我就不出席了,免得自取其辱。”
“二小姐这是什么意思?”玉英嬷嬷装傻。
“俪影楼随随便便一件衣裳都要十两银子起跳,精巧楼一对耳环少说也要五两,老夫人让你送这十两来,是要我纯逛街不消费吗?”她不咸不淡的说着。
“二小姐,除了这两家,其他商铺的服饰跟首饰,有这十两银子就够了。”
她冷嗤了声,眼尾微挑,看着玉英嬷嬷,“路边摊的价钱能够跟大酒楼的价钱相比吗?”
玉英嬷嬷嘴角微抽了下,“这……二小姐,大将军府所邀请的宾客您应该不认识,那些贵人也不认识您,不会有人注意您的穿着的。”
“唷,你的意思是,就算我穿套乞丐装去也可以了?”她手背撑着下颚,斜睨着脸色十分难看的玉英嬷嬷,“若是这样,我不介意上街向乞丐借身衣服。”
“不,二小姐,老奴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是老夫人的意思了。”她沉下脸,将荷包往玉英嬷嬷的脸丢去,“平时大姊出席宴会的治装费是多少我可是很清楚,若是想让我带着大姊一起出席,就不要把我当白痴耍,当我没看过银子!”
玉英嬷嬷脸色铁青的捡起落到脚边的荷包,这二小姐是反了,竟敢这样污辱她!
她咬着牙忿忿说道:“二小姐的话,老奴会一字不漏的转达让老夫人知道,老奴先回去了。”
看着玉英嬷嬷气呼呼离去的身影,绿豆捂着嘴憋着不敢笑出声,直到玉英嬷嬷走出院门,她这才敢放声大笑,“小姐,您有看到她的表情吗?好像吃到苍蝇一样,好好笑,看了真是解气。”平日玉英嬷嬷没少藉着老夫人之势欺凌他们二房的人,难得今天能让她吃瘪,她觉得十分爽快。
只是爽过了她才猛然想起一事,一脸懊恼的看着赵涵,“可是小姐,您这么对待玉英嬷嬷,回头老夫人定会找机会教训您。”
赵涵将方才挑的那支发簪插到发髻上,照了下铜镜后起身,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好了,最起码在大将军府的宴会举行之前,她不敢找我麻烦。”
“可是等宴会过后,小姐,您可能会跪到天荒地老,或者是又被赶到别院去。”
“那就到时候再来烦恼吧,我们先解决现在的问题,我跟筠心约好了一起去看铺子,走吧。”等从宴会回来,她就要想办法让父亲答应分家。“小姐,您可真心宽啊。”
“有些事担心也没用。”赵涵率先一脚踏出门槛。
主仆俩穿过花园,绕过弯曲的青石小径,一路往大门方向走去,不想竟在不远处的凉亭看到了赵绢,还有另外两名女子,是她的闺中密友。
赵涵刚要绕路走开,赵绢就看到她了,举步朝她走来,“二妹这是要出去?”
自打赵涵回府,赵绢就有些心神不宁,担心赵涵追究起落水一事,没想到赵涵一直安安静静的。她料想赵涵是没有证据指证自己,何况老夫人向来偏心她,就算赵涵告到老夫人那里她也不怕,胆子因而大了起来,准备再次出招。
赵涵脚步一顿,面上挂着淡淡笑容,“是啊,大姊有事?”
“二妹莫非……是要去见林公子?”赵绢故意笑得一脸暧昧。
赵涵故作不解的瞅着手绢,“林公子?谁?”
“林之易林公子啊,二妹心心念念的爱慕之人。”
“大姊,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怎么不知道我爱慕着林之易?”赵涵佯装生气,对着赵绢低喝,“你这话传出去,我还要不要做人?”
“二妹,你喜欢林公子的事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不用再遮遮掩掩了。”
她身旁那两位姑娘从见到赵涵开始,脸色就极为难看,显然是把赵涵当成情敌。“毋须有的事,何来遮遮掩掩?”赵涵红着眼眶,咬着唇道:“我此番出门,是因为方才玉英嬷嬷奉祖母的命令送银子给我,让我上街去采买参加大将军府宴会所要穿的衣裳首饰,跟林公子半点干系也没有,你为何要这样胡说?”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赵涵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委屈地控诉道,“大姊,我知道我们二房在这家里没有地位,祖母心心念念着要让你取代我嫁进大将军府,但你也不能因此就捏造这种可笑的事来破坏我的名声呀!你这样胡说,那我还要不要做人,还要不要活?”
赵绢怒喝,“赵涵,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如此!分明是你无凭无据指责我抢婚,这才是诬陷,破坏我的名誉!”她气得磨牙,隐在袖子下的拳头暴着青筋,隐隐发颤。
那凶恶咆哮的模样跟平日里温柔婉约、轻声细语的形象大相径庭,顿时令她的闺中密友吓得说不出话来。
吼完后,赵绢马上后悔,懊恼的怒瞪赵涵。
懊死的,她上当了!她怎么会这么简单就被赵涵的三言两语激怒,这贱女人分明是故意引她上当,为的就是要让她恼羞成怒,证实自己所言不假。
“大姊这是恼羞成怒。”赵涵定定地看着脸色铁青的赵绢。
“你满口胡言!”赵涵冷下脸,一改方才委屈至极的模样,抹去眼睑上的泪水,像是强撑起所有勇气与赵绢对质,“若我真的与林之易不清不楚,为何大将军府的请帖还会送到我手中?他们应该恨不得赶快与我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