苞她一样悲剧的是,原主也是被雷劈死的,她习惯在大树底下看大舅舅、二舅舅给她带来的话本子,谁知晴天一霹雳,原主连自个怎么死的都不晓得,一声雷响人就没了,取而代之是被雷劈得全身焦黑的她。
“老牛、老牛,你从早到晚都在吃草,你不腻吗?”绿油油的,她肯定吃不了,她是荤食主义者,不吃草。
“哞!哞!哞!”老牛我有四个胃,吃再多也放得下。老牛似通人性的抬头哞了两声,又低下牛头朝最女敕的青草嚼。
“啧,咬合一整天你那牛嘴不累吗?我看得都累,真想替你检查牙口……”职业病澳不了,老是莫名地想模胸前寻找听诊器,可这时代连酒精棉片都没有,哪来这么先进的医疗设备。
“可怜我来到这里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完全英雄无用武之地,日子平淡地都要咬自个的脚趾了……”她叹了口气,抬头看看天空。
这天气真是好呀,再过一、两个月就要秋收了,黄澄澄的稻穗让人赏心悦目。
不知是受到原主的影响还是死过一回的后遗症,原本积极向上,对生命有着无限热情的顾喜儿变得懒散了,不再把救人当作第一要事,而是让自己慢下来去享受生活。
身为里正女儿,她有很多的特权,而且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杀人放火、作奸犯科,原则上都是有人罩的,因此她什么事都不做也成,反正也没人有那个胆子敢追在她后头打骂。
她大舅舅有三个儿子,二舅舅有两个儿子,她上面也有一对孪生哥哥,以她娘这边来算,这一辈就她一个女孩子,她又是最小的,别说亲爹亲娘了,缺女儿的大舅母、二舅母可把她这小外甥女当眼珠子看待,那是有求必应,比亲生的儿子还疼,谁敢碰她一下,替她讨公道的人就会一拖拉库涌上来。
“夏日炎炎正好眠,老牛,你帮我盯着四周,别让人靠近,我眯一下。”清风徐徐催人眠,顾喜儿的眼皮子在打架了。
“哞——哞——”老牛走到小主子身边,笨重的身躯躺在她左侧,将人遮住,甩动牛尾驱赶蚊子。
看着老牛人性化的体贴模样,顾喜儿笑了,她伸手一模粗厚的牛皮,眼皮一点一点地往下垂……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地面轻微震动,骤然醒过来,一时间还有些茫然的揉揉眼睛。
“老牛,发生什么事了,地牛翻身吗?”来自地震频繁的国家,顾喜儿对地震并不陌生,倒也不慌。
“哞——哞——”是有人来了。老牛用牛鼻子一顶,指了指方位。
“不会吧!我都躲到半山腰了,还有人来吵我……咦,不对,是马蹄声。”他们村子有人养马吗?
彼喜儿很快摇头,别说没有,就算有速度也没这么快啊,像在逃命一般……逃命?
原本还想再睡一会儿的顾喜儿倏地从草地上跳起来,杏核大眼来回转动,灵动中带了一丝俏皮。
“老牛、老牛,我们去捡漏,也许能捡到好东西!”
逃命有两种,一是私奔,二是被追杀,不论前者或后者,慌乱之中一定会落下什么,金子银子首饰或刀剑。
她说走就走,熟门熟路的往视野最辽阔的山崖跑去,老牛跟在她身后小跑步,一人一牛像在赛跑,逗趣无比。
“一、二、三、四……嗯,七个人被围攻,眼神凶狠的黑衣人快三十个……不行、不公平,人数上太悬殊,我要帮谁……啊!老牛,不要推我……”
呼!好险好险,差点公亲变事主,被她家的笨牛推下山。
“哞——”救人啊!
“你再推我试试,好久没吃马铃薯炖牛肉了,还是做成香辣牛肉干更有嚼劲?”顾喜儿冷哼。
让你鄙夷我,你只是头牛而已,不需要有太多人的表情,再哞就剐了你炖汤!
老牛嫌弃主人只说不练,牛头撇开,用牛对着人。
彼喜儿挑眉,“哎哟,你都敢使性子了,等大哥回来我让他上山打头老虎,看是你凶还是老虎凶。”
威胁牛的不是好人!老牛后腿扬蹄,朝顾喜儿踢土,把她气得真想吃牛肉了。
“好呀你,再不管你都翻天了,我……”
话未说完,一声凄厉惨叫响起。
彼喜儿心口一咯登,连忙往下看,只见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胸口中了一剑,血流不止,拉不住缰绳地跌下马,死前还横刀一扫,砍了三匹马的前腿,解除其他人迫切的危机,无奈对方人多势众,最终少数的一方被围困在山脚下的石坳口,个个带伤。
彼喜儿深知助人要量力而为的道理,并不想因她一人逞能而害了全村的人,毕竟那可是三十多个持剑握刀的黑衣人,万一为了报复进村屠杀,只会种田的村民只能枉送性命。
这时候,被青衣人护在中间,身穿锦衣劲装的男子忽地抬头,露出一张媲美兰陵王的俊逸面孔。
这一露面,有着严重颜控毛病的顾喜儿顿时就不行了,亮得发光的双眼如探照灯般紧盯着他不放。
“唉,人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老牛,你躲远点,不许再给我哞哞叫。”她转转手热身一下。
老牛像是知道她要干啥事似的,原本走两步拖三步的步伐有如装了轮子一样,嗖地一下子躲到大石头后面,牛头拚命往石缝里塞,做出好似捂耳的动作。
“喂,你一身的肉怕什么,胆子真小,最怕变成烤牛肉罢了……”顾喜儿鄙夷道,这家伙真是丢它主人的脸,身体壮如山,胆子却小如鼠。
说归说,确定自家的牛躲好了以后,她回过头看着山崖底下那几个命在旦夕的人,心里想着——
来个天打雷劈吧!
下一瞬,晴朗无云的天空忽地一道疾光闪过,十分刺目,让人为之愕然,不明了大白天为何有这般惊人的闪光。
还未等众人回神,一道大腿粗的雷直劈而落,就落在两批人马站的地方,黑衣人连同胯下的马被炸翻,当下十数人倒地不起,马匹惊慌得扬蹄乱踢,又伤了几人。
见状,青衣人鞭子往马身一抽,立即冲出重围,往入山的山路奔驰而去,黑衣人大声咒骂一声,随后急起直追。
“哎呀!打偏了,那就再来一回……”
轰隆乍响,一棵高十余丈的参天大树应声裂开,犹见火光和雷电窜动,整棵三人合抱的大树就这么砰的一声倒下,正好倒在山道上,挡住了黑衣人的追击路线,等他们找到路再追上去早已落后一大截,两方人马在山林间追逐、交战。
“痛痛痛,我的手起火了!”引雷会有火,顾喜儿连忙把手指上的火花给吹熄。
原先她也不晓得自身有雷电体质,是有一回继祖母柳氏上门来要银子,她爹不给便拦门大骂,什么不堪入耳的话都骂出口。
那时刚穿过来的她对这个家的情形不太了解,只是觉得这老太婆烦人,暗暗想着来道雷劈晕无理取闹的老太太吧,没想到刚一想完,真的雷声一响,柳氏被电晕了,整整昏迷三天三夜才醒来。
那次之后,村子里便传出顾里正亲娘看不惯柳氏的行径,从阴曹地府回来护子了,被雷劈的柳氏吓得不敢再上门,私底下求了神婆收惊,还买了护身符。
当时她还没多想,但这样的“神蹟”一多,顾喜儿自己也发现异样,她仔细思考一番,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和原主都是遭雷击而死,老天爷给了她补偿,让她有了召唤雷电的能力,虽说会损及身子,但只要不常用便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