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她觉得当务之急先是静下心来,再来想想她应该如何回应,可她就是不受控制的飘过来飘过去,一次又一次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你干啥一直跑来这儿看我?”李文暄懊恼的举起手上的书册,狠狠往李安然的脑袋瓜敲下去。
李安然眨了眨眼睛,一副很迷惑的样子,“我有一直跑来这儿看你吗?”
“你别跟我装傻,以为我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吗?”李文暄傲娇的哼一声。
他不是小孩子吗?李安然真的觉得这个小正太太不可爱了,不好好当个小孩子,成日板着脸当老头儿似的,不觉得累吗?可是,一想起小时候的他因为早产格外娇弱,她的心就软了。
虽然还未证实,但她已经相信他是云贵妃的孩子,在那么艰辛的情况下生下来的孩子,生命力是多么强焊,难怪他明明是个小孩子,却好像背着千斤重似的,应该是在母亲的月复中就感受到外在的危险,有人不愿意他生下来,有人为了保护他失去生命,英姑活下来了,但选择遗忘,选择当个哑巴……她想想就觉得好心酸,他的生命承载了多少重量啊。
“你又在看了,还看傻了,你什么意思?”李文暄再次举起手上的书册敲下去。
“哎呀!好痛哦!你干啥敲我?”李安然哇哇大叫的抱着头。
“第一次怎么没听见你说痛呢?”李文暄一脸的不屑,这也太后知后觉了。
“……”她最近好像变笨了。
“成日想着嫁人,难怪变笨了。”
“我哪有成日想着嫁人?”李安然激动的跳下榻。
“我一眼就看穿你的心思了。”
李安然很想对他挥舞叫嚣,一个五岁的小屁孩能看穿她多一世经历的灵魂?作梦吧!可是,人家是皇子,生来远远在她头顶上,不是她能指着鼻子大骂的对象。
一种说不出的心酸顿时涨满胸腔,为何要教她察觉他的真实身分?她很喜欢这个弟弟,虽然他很傲娇,虽然他像个老头儿,虽然他的聪慧总是凸显她的愚拙……有很多虽然,可是她依然觉得有这个优秀的弟弟很骄傲。
见她突然蔫了,李文暄紧张的问:“你不舒服吗?”
半晌,李安然有气无力的道:“我问你,爹对你的要求如此严格,你心里不觉得不平衡吗?”
李文暄傲娇的抬起下巴,“不会,因为我比你们聪明啊。”
李安然闻言一噎,没错,小正太真的很出色,她还幻想过他会成为年纪最小的状元郎,可是,有必要这么自恋吗?
不过,她终于明白爹为何对小正太最用心了,人家可是皇子,无论将来他会不会成为这个王朝的接班人,他都不能任意对待……不对,若爹知道小正太的真实身分,不会留在身边,爹恨不得离京城越远越好,不过爹对小正太的教育又好像知道他的出身……爹究竟知道、还是不知道?
暂且不管爹是否道小正太的真实身分,云贵妃呢?是活是死?这个时代生孩子就像走了一趟鬼门关,何况小正太是早产儿,不难想像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凶险,可是仔细想想,这几年她并未看见爹娘特地带小正太去祭拜某人,因此云贵妃活着的可能性很高,不过活着的话人在哪儿?还有,爹又为何要带走小正太,不让孩子待在母亲身边?
“其实,你很嫉妒我吧。”李文暄很得意的道。
“我为何要嫉妒你?”
“爹对我最用心了。”
李安然翻了一个白眼,“这种用心的方式我不需要好吗?我又不考科举。”
“我知道,你就是嫉妒我,要不,你干啥老是告我的状?”
乌鸦满天飞,不是他老告她的状吗?
“你不要羞于承认,我这么优秀当然值得你嫉妒。”
“……”她说不出话来,爹怎么有法子将他教得如此自恋?还是说,这是骨子里带出来的自恋?
“我要看书,你别在这儿吵我。”李文暄摆了摆手,重新将心思投注在书上。
“……”李安然更无言了,虽然这儿是他的地盘,但明明是他先开口的。
李安然无比哀怨的瞥了李文暄一眼——人家明显已经将她抛到脑后,教她更郁闷了,还是耸拉着脑袋转身走出房间。
最近远几日李安然真的根乖,一来担心出门遭人跟踪,甚至被掳了,二来深怕遇到卫容渊,不小心在他面前漏了口风,因此她只能龟缩在家,连百草堂都不去了,不过她忘了一件事,她愿意委屈自个儿,但也要人家愿意配合啊。
“你当我这儿是酒楼吗?”今日没有包着棉被,李安然当然是控制不住的跳脚表达愤怒。
无视于她的不悦,卫容渊极其缠绵的说:“好多日没见到你,想你啊。”
李安然转眼成了一颗红苹果,可是嘴巴不如人,气势也不能落下,还是要装腔作势的道:“你以为说话不必付银子,就可以尽情的胡说吗?”
“这是真心话,我可以对天发誓。”卫容渊连忙举起手。
“……我没兴趣听你的真心话。”以前她真的不认为自个儿言词拙笨,如今频频惨遭高手碾压,她真的觉得太对不起多了一世的经历。
“我还是要说。”卫容渊不但要说,还要倾倒满腔的爱意,保证她招架不住。
李安然真的好想扑过去挠他、咬他不对,是揍他、踢他,他不撩她不行吗?
“你要不要好好说话?你究竟来这儿干啥?”
“我不是说想你吗?”卫容渊真的好冤,实话实说不行吗?
李安然觉得自己快要抓狂了,索性闭上嘴巴。
“除了想你,我还有一件事。”
李安然冷冷的唇角一勾,果然有事,“你要说就赶紧说吧。”
“一个月去了四天了。”卫容渊举起两只手,一只比二,一只比六,意思是说还有二十六日,时间很宝贵,她可要赶紧行动。
怔愣了下,李安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因为小正太的事,她根本没心思关注他的一个月期限,再者,她也不认为他真的会上门提亲,没想到今晚他特地来给她倒数计时……她突然有一种感觉,逗她已经成了他的生活乐趣了。
“你不会以为我随便说说吧。”
“……你不必故意吓唬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莫要以为耍赖就可以不认帐,这条路行不通的。”卫容渊摇了摇手,“时间一到,我一定会上门提亲,只是你事先说了,你爹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吓得手足无措,万一吓出什么问题,这可不能怪我哦。”李安然忍不住咬牙切齿道。
“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过几日再来看你。”卫容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悠闲的漫步离去。
“不必……”李安然为自个儿的愚蠢感到羞愧,人都走了,还不必什么?最近她好像有越来越迟钝的迹象……不是好像,而是真的越来越迟钝,难怪连小正太都不将她看在眼里了。
“叩叩叩!”
李安然吓了一跳,半晌,怯怯的走到门边问:“谁啊?”
“是爹。”
李安然连忙打开房门,看到李承何一身白色的狐狸毛斗篷,实在太俊了,果然是贵公子!“这么晚了爹怎么还没睡?”
“最近好像有野猫进我们府里玩耍,爹只能多出来巡几次。”
野猫……李安然唇角一抽,爹肯定发现卫容渊了,可是又不好挑明,只能推到野猫头上,野猫若有灵性,一定觉得特委屈,有本事找当事者算帐,找个四只脚的背黑锅,算什么英雄好汉。
“爹等我一下。”李安然转身回房拿了披风套上,出了房间,站在父亲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