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避开?”宫装女子大怒。
“你是傻子吗?”她反问。
“放肆——”乔女官喝斥。
“不是傻子的人都会避,谁会傻傻的挨巴掌,是你傻还是我傻?”啊!她认出来,原来是……难怪要鼻孔朝天长了,不可一世。
“你知道我是谁吗?”胆敢对她无礼。
黎玉笛露出怜悯的神情,“我刚刚有看到,从这儿出去往北走,绕过三条街,那里有个医铺,你找里头的大夫看看脑子,喝几帖汤药,也许你就会想起自己是谁。”
“大胆,敢说我有病,我乃是天香……”
“喔,天香楼的姑娘呀!你们白天不用接客吧?得空出来逛逛也好,不然一入夜就得忙了,姑娘如此貌美,怕是楼里的花魁。”她上下的打量,表示青楼的老鸨对姑娘真好,还肯让她们出来放放风。
“你才是花魁,你全家都是花魁,本公主是天香公主,你是眼瞎了吗?连本公主也认不出来!”那个什么天香楼的,回头就让父皇给封了,一个下流地方也敢取名天香。
天香公主人如其名,长得国色天香,不过老是被太后拘在宫里眼界窄,因此做不来表面功夫,脾气像爆炭,一激就点燃,是个十足的没脑子,很容易被人挑拨。
“咦!你是天香公主?”黎玉笛一脸讶异。
“怎样,还有人敢假装本公主吗?”冒充皇族诛九族,普天之下只有一个容貌艳冠天下的天香公主。
“不像。”她摇着头。
“哪里不像?”她分明是天香公主。
“我那天在护国长公主府中看见的是个满脸发紫发白、披头散发的可布女子,脸上的妆还花了,流下一条条红色的胭脂河,眉毛一边高、一边低……”已呈死相。
人溺水后四到六分钟还能救得回来,称为黄金救援时间,可超过时间机会渺茫,即使救活了也会因长期性缺氧而导致永久性脑创伤,脑机能会退化到什么程度无人知晓。
有的变成植物人,有的智慧退化,像个孩子,有的失去部分功能或丧失记忆,因人而异。
“住口,不许再提当天的事,本公主赐死你!”谁敢提起发生的事,天香公主一个一个叫他们“闭嘴”了。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哎呀!恩将仇报,要不是我把你们救活了,这会儿西山皇陵中就多一口公主灵柩,我不求回报你也不能真的一点感激之心也无,事发至今,公主似乎早忘了救命之恩。”她意指一点赏赐也没有,难道公主的命一文不值?
“本公主是皇女,天之骄女,皇室子嗣,你救我是分内之事,竟敢向我索取恩惠,你该当何罪?”天下是姓赵的,他们是龙子凤孙,尔等贱民都该为他们所驱使。
黎玉笛了然的点头。“嗯,以后我不救了,任凭生死,没得救了人还得被赐死,不得善终。”
“你敢——”她睁目一斥。
“公主这是强人所难,不救你的人活得好好的,救你的人反而得死,那我何必多管闲事?跟大伙儿一样站在一旁讨论公主死了没,用什么东西陪葬,听说她还没嫁人呢,要不要弄个驸马生殉,陪伴九泉之下。”这公主被养傻了,和护国长公主一比有如天壤之别,真叫人唏唬。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敢咒本公主死,本公主要诛你九族!”一个都不留。
第九章 小侯爷护未婚妻(1)
“你想诛谁九族呀?”
一道低沉的声音如魔魅般响起,带着一丝血海泼天的冷厉,令人不自觉打个哆嗦。
“啊!少杭哥哥,你来得正好,快把她捉起来,本公主要割花她的脸,拔了她的舌头,看她还敢不敢对本公主不敬!”
性情刁蛮的天香公主一向蛮横,一见到放在心上的人儿出现,便柔情万种的娇嗔。
“发生什么事?”
就在天香公主以为她一心期盼的人要走向她时,昂然六尺的身躯却越过她,看也不看一眼,彷佛眼前没她这个人的存在,眼不见、耳未闻,当下扫了她高不可攀的面子。
包令她气愤的是,皇甫少杭冷然的语气一转,变得像在哄人,轻柔得有如羽毛在心上拂呀拂,拂得她怒火中烧。
因为令他软声温言的女子不是她。
“公主要我买的古镜,我不给她就要诛我九族。”黎玉笛简单的说着,悄悄的收起指缝间的毒丸。
天香公主并不晓得她逃过一劫,若非皇甫少杭出现,叫人全身骨头酸到无法站立的毒便会弹到她身上,至少一年内得卧床,太医想制出解毒丸得救助药王谷。
因为其中有一味药只有药王谷才有,其他地方长不出来,那味药叫天凤草,三年才成株,一次只结两粒红果,果熟期只有三天,落地便化为水,回归天地,极其罕见且难种,以其果实入药方可解其毒。
“别理她,有事我扛着,她还没本事诛你九族。”有他护着,谁敢动她一丝一毫。
“嗯。”她原本也不想招惹皇家中人,他们才是最不讲理的主儿,比她祖母更会胡搅蛮缠,不讲人话。
“少杭哥哥,你为什么为她说话,我才是你表妹,你胳臂肘往外拐!”又妒又嫉的天香公主一脸怒色,伸手欲拉她心心念念的表哥,可是手一伸出去却落空,没能捉到人。
天香公主是萧妃的女儿,是萧家人送入宫的嫔妃之一,唯一生出子嗣的萧家女,但已在生下天香公主后难产而亡。
皇上没打算让萧家女有身孕,萧妃使计怀孕,连带着她的女儿天香公主也不受皇上宠爱,可有可无的养着,就算养不大也不会有人在意。
但是和皇上反着来的太后却偏宠这位小孙女,因为她们都有萧家的血统,太后是萧家女,去世的萧妃与她同出萧家。
所以天香公主今日的刁蛮性子就是太后宠出来的,她仗势着有太后当靠山跋扈不已,除了皇上、皇后,其他谁也看不进眼里。
“她是我娘子,我们刚订亲。”皇甫少杭身子一闪,不着痕迹的避开,眼中的厌恶都懒得遮掩了。
“什么,你……你订亲了!什么时候?”她震惊地倒退两步,两眼流露着难以置信,瞳仁瞠大。
“上个月。”他不无自得自己下手快,把小师妹抢到手,同时防患未然。
一听到护国长公主府上门求亲,还是长公主亲临,笑得阖不拢嘴的老夫人根本没想起口头上定下婚约的秦家侄孙,还妄想把宠爱的庶孙女推出来顶替和自己八字犯冲的嫡孙女。
可惜乐极生悲,被长公主当面打脸,之后她做过的缺德事都被掀了出来,不仅自个倒了楣还没法向娘家人交代,两边落空。
不过秦家人这段时日也过得不顺畅,不是失财便是丢人,连走在路上都莫名被打,一个个鼻青脸肿不敢出门,其中以和黎玉笛订亲的那名男子伤得最重,两条腿皆被打断。可见下手之狠,根本要让秦家人再无出头日,最好就此沉寂,不要奢望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不可能,皇祖母说要为我赐婚,她懿旨都写好了,只差送下去!”皇祖母不会骗她,她们说好的!
皇甫少杭暗暗松口气,捏了一把冷汗,好在他先一步定下婚约。
“那只能说你我无缘,这事早就上禀皇上,皇上亲口允诺赐婚,连婚书都由皇上亲笔写成,不日将记入皇室宗谱。”
护国长公主之子自然是皇室中人,以他母亲的身分,即便嫁做人妇,所生之子亦是皇室血脉,列入宗谱中。
“我不管、我不管,你的婚事不算数,退掉退掉,父皇也要听皇祖母的话,不然就是大不孝,你只能娶我为妻,不能有别人!”天香公主撒起泼来,恨恨地瞪着坏她好事的黎玉笛,那淬毒的眼神几乎要将她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