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金钗银簪地快闪瞎人眼,一身做工精美的宫装美不胜收,而体型……呃,很壮观!来人正拨开人群时咚咚地朝谢漪竹跑去。
但她还没跑到,一道快气疯的身影直接挡在前头。
“谁让你来的?”东方铮大吼出声。
耳朵轰隆隆作响,一脸惊吓的刘慧兰“柔弱”的用手捂着胸,泫泪欲泣。“大表哥,你吼我?”
我不只吼你,还想拧断你肥成一圈的颈子。“你来干什么,外祖父允许你出门了吗?”
“我……我是听说你出城了,所以我一路跟着你,你一直赶路,我都快……快跟不上你……”
“蠢货!”
第八章 京城来的贵客们(2)
刘慧兰是刘相极为宠爱的嫡长孙女,是这一辈唯一的嫡女,自小也是玉雪可爱、聪明伶俐,长了一张甜嘴特别会撒娇,把祖父刘相哄得眉开眼笑,整天笑呵呵的。
后来东方铮日渐长成,刘相生出别的想法,他一天比一天忙着算计,因而对孙女有所疏忽,以为有他在没人敢对他的小心肝有半分慢待,因此专注投入在大皇子身上。
但是欺负不是用眼睛所见,还有另一种方式。
那时刘慧兰的父亲有个妾室叫清莲,出身勾栏瓦舍,是名青楼女子,因长年受制于元配,动辄被打骂责罚、大冷天罚跪在院子里挨饿受冻,因此怀恨在心,她便向天真无邪的孩子下手。
而刘慧兰的父母又有些重男轻女,满心都放在儿子身上,何况他们也觉得有刘相宠着,女儿怎样也不会有事,这也给了清莲趁虚而入的机会。
数年后等刘相发现异状时已来不及了,亭亭玉立的刘慧兰早就被养歪了,烟视媚行、举止放荡,言语有如市井小民般粗俗,琴棋书画样样不行,写篇大字是歪七扭八,没一个字能入目。
痛心疾首的刘相将长子、长媳叫到面前痛斥一番,又将刻意使坏的清莲发卖出去,最后把疼爱的孙女带在身边教,希望能找回幼时的机伶样,他想把孙女送进东宫,潜伏在太子身侧做内应,将其一举一动传回去。
可是再怎么教根底已经坏了,除了言行举止稍有收敛,见人不再扭腰摆臀、搔首弄姿抛媚眼外,她就是个文墨不通的傻大姊,见到长得好看的男子就走不动,两眼发直,问人成亲了没,她愿嫁妆一百二十抬下嫁。
种种丑态让相府大丢颜面,刘相因此下令不准她随意出府,除非他应允。
不过刘慧兰还是常常想办法溜出府物色她看上眼的男人,偷跑已是家常便饭,根本没人拦得住,她最远还跑到千里之外的军营找她的心上人,相府上下因她的失踪找得人仰马翻,差点要惊动京兆尹派兵全城搜查。
虽然冒出了个不速之客,但谢漪竹没打算理她,领着东方铮等人往座位区走。
“她是谁?”
硬是跟着走到座位区的刘慧兰,气呼呼的指着已坐在属于谢漪竹的位置旁边的人,鼓起的腮帮子像塞了两颗卤蛋,鼓鼓地很是丰腴。
“红粉知己。”其实他更想说是小妻子,他的心头肉,陪他走完一辈子的老伴。
“她为什么可以坐在那里?”分明是她的位置,谁也不能跟她抢,她要坐在心上人身边。
“因为我乐意。”谢漪竹刻意弯握住霍青梅纤白小手,让看得明白的刘慧兰气得跳脚。
“叫她滚开,我要坐!”她用命令的口气喊。
“不行。”他轻声启唇。
“为什么不行,我祖父可是堂堂的相爷,她的身分能比我高吗?”在京城可没人敢对她说不,他们见到她像老鼠见到猫,诚惶诚恐地避到一旁,恭恭敬敬的退下。
此话一出,沉着脸的东方铮在心里暗骂“蠢货”。
丙然,刘慧兰自取其辱了。
“她比你瘦。”
刘慧兰不解的眨眼。
“我怕被你挤下去。”
什么意思,挤下去……“你说我胖?”
胖子最忌讳满、肥、胖、臃肿、有肉这几个敏感字眼,刘慧兰也不例外,她最痛恨人家说她“有福气”。
不过她也不算太胖,不就比正常人多了一圈肉,手臂长得像莲藕一样,白白胖胖,一节一节的,腰……呃!没腰,大腿跟她爱吃的蹄膀差不多粗,晃呀晃的肉多了一点而已。
“你自己不觉得吗?”天气热,他盛了一碗冰镇过的莲子绿豆汤递给身侧的女子,还偷握她的小手一下。
“我以前也曾经瘦过。”她不甘心的嘟起嘴,嫉妒被他和颜悦色对待的女人,她也要喝绿豆汤。
“你自个儿也说了是以前,不可同日而语,本官好歹是一县的县令,要是被你一挤掉入江中岂不是太难看,我还有面子在县里走动吗?”他墨瞳上下打量,美人尚未迟暮便先崩坏了。
“你……”他敢羞辱她。
“闭嘴,去你的位置坐下!”东方铮又一次大吼出声。
蠢货、蠢货、蠢货、蠢到愚不可及,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对朝廷命官大吼大叫,还想找人算帐,简直是丢脸丢到家,让人羞于为伍!
“大表哥,你要帮我讨回公道,我祖父可是……”刘相。
她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喝止。
“蠢货,你要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的牙打掉!”要是让她说出外祖父名讳,连他也要丢人了。
“你骂我蠢货,我才不蠢,你胳膊肘往外不往内,我们才是自家人。”大表哥太坏了,一点也不护着她。
谁愿意和她是一家人,这货色就该丢到山里喂狼。“从此刻起不许说话,再说一句话我立刻让人送你回京。”
一听到大皇子的威胁,一脸委屈的刘慧兰扁着嘴,做出美人迎风落泪的可怜相,意图博人同情。
可是她的脸太圆,挤得眼睛小小的,江边的风又太大,她的眼泪流不出来,风一吹、眼一闭,活生生是一块大饼,十分具有喜感。
“她不会是你特意从京城逃走的桃花劫吧?”掩着嘴的霍青梅偷偷窃笑,打趣着一脸苦笑的男人。
“你说对了,好大的一朵烂桃花。”叫人头疼不已,她是每一个男人的恶梦,偏又摆月兑不了。
在京城,他就是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不学无术的纨裤子弟,玩和摆显是他最擅长的,和一群狐群狗党一有空闲便四处惹祸生事,打遍京中大小鲍子,惹事生非是一大乐事,乐此不疲。
但他什么坏事都干尽,唯一不做的就是打女人,面对刘慧兰的纠缠他是能躲就躲,绝不和她打照面。
要不是她扬言要请刘相出面请求皇上赐婚,他还没想逃得这么快,一考上就马上进宫和皇上讨价还价,他帮皇上做事,全力相挺太子,而皇上不能乱点鸳鸯谱,得要他点头了才能赐婚。
原本他想先去江南游历一番,看看书上说的烟雨蒙蒙,再去大漠一趟,看看壮阔的草原和沙漠,飮一口马女乃酒,感受塞外民族的豪迈,带着一壶烈酒一把刀,追逐草原上的狼。
不过他也感谢刘慧兰把事情做得太绝,他才能在渡江县找到他失落的一半,要是等到一年后再来,她说不定早就嫁为人妻了,他想再做什么也已失了机会。
闻言,霍青梅噗哧一笑。“是挺大朵的,挂在枝头肯定把桃花树给压歪了,她一枝独秀,艳压群芳。”
“呵……你的嘴也挺毒的。”想着被压得倒地不起的桃花树的哀嚎,谢漪竹觉得形容得很妙,忍不住笑出声。
“怎么,心疼你的小桃花,我说不得她?”霍青梅微带酸意的一啐,对于刘慧兰的出现她还是有些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