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推了你一把,路还是得你自己走。”他环顾这个小铺子,满意一笑,“你把这间铺子打理得很好。”
“你跟春姨这么帮我,我不能给你们丢脸,更不能让你们失望。”尔沫神情坚毅地道。
“你第一次跟我说你想卖包子时双眼像在发亮似的,好像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又好像无惧未来有多少险阻困难……”他幽深的黑眸定定注视着她,“那时我就觉得你会成功。”
她好笑的反问:“你不会觉得我是在痴人说梦吗?”
齐浩天摇摇头,回道:“你的眼睛告诉我……没什么阻止得了你,尽避你一无所有,但你的眼神却像是拥有了一切。”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她,虽然没有任何恭维的话语,却字字句白都是让人心悸的赞美,这家伙真的是撩妹的高手,就连她这种不爱听甜言蜜语的女生,都让他撩得心花怒放。
突然,她想起他在湖边被十来名姑娘围绕的场景,心情顿时又郁闷了。
撩妹不正是他的强项吗?能一次搞定那么多个姑娘,他一定不是省油的灯。
想到这儿,她不免觉得有点懊恼沮丧,有点……怅然若失,看起来他不像是想延揽中介她到青楼工作,那么他帮她的目的为何?他能从中获得什么呢?他说他喜欢帮助无所依靠的姑娘,难道他是想藉此感到愉快及满足吗?
“想什么?”见她突然秀眉拧紧,默不作声,齐浩天疑惑地问道。
尔沫抬起眼帘,鼓起勇气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对你来说有任何的价值跟意义吗?”
他蹙眉笑叹道:“为什么得有目的或是利益,才帮助一个人呢?”
“助人当然可不求回报或是没有目的,但也不该是全无理由吧?”她质疑的瞅着他,“你对我应该没有什么企图吧?”
闻言,齐浩天先是一顿,沉默了一会儿后,很不给面子的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觉得好糗,他一定是在笑她说了蠢话吧?她完全没有让他产生企图的魅力跟可能吗?
她涨红着脸,羞恼地看着他,“请你认真的回答我。”
他稍稍敛住笑意,“你说的企图是指……”
“你是做那一行的吧?”她问。
“那一行?”他微顿,“哪行?”
“就是仲介年轻姑娘到青楼作的那一行。”
齐浩天忍不住蹙眉苦笑。老天爷,是谁告诉她的?
“之前在湖边见你带了那么多的姑娘,她们应该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或名媛淑女吧?”
在这种传统封建的年代,大家闺秀或名媛淑女怎可能大白天的跟男子在外面调笑呢?
“你以为她们是青楼的姑娘?”他问。
“难道不是?”
“还真不是。”齐浩天笑声,“她们是某位官老爷府里的家妓跟随行丫鬟。”
尔沫半信半疑,“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他有些啼笑皆非,“我也不是仲价女子卖笑的人牙子,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误会?”
“因为你总是跟那些莺莺燕燕纠缠不清呀。”她不知怎地有点激动,“第一次在澡堂招呼你时,你全身都是女人的香粉味,还有、还有……”说着,她意识到自己的异常,教她整个人一僵。
天啊,她这是什么反应、什么语气,怎么活像是在吃醋般?他跟谁在一起,做的是什么行当,关她什么事呢?她为什么如此在意?
她无意识的瞪大眼睛呆呆地望着他,不是吧……她对他动了心?不不不,他虽然长得如此赏心悦目,可他从来不是她的菜呀!
好看的男人在她生命里,向来都是跟渣男划上等号的。
她人生中第一个遇见的渣男就是她爸爸,而她爸爸可是小至三岁的女娃,老至百岁人瑞阿嬷都认证的美男子。
她的第一任男朋友,不幸的也是个人见人爱的美男子。篮球校队队长的他,永远有一票死忠女球迷追随着,一开始她以为她是他万中选一的女朋友,后来才发现他到处都有暖昧的对象。
第二任男朋友是个书生型、看起来乖乖的美男子,后来竟只因为她拨开他几乎要模上她胸部的手,就以他男性尊严受创为由跟她提分手。
不是她专挑男子交往,是因为她遗传了渣男爸爸的好基因,长得就一副女神的样子,那些样貌普通的男生就算跟天借八颗胆也不敢追求她,会来向她示好的都是那种对自己的外型极具信心的美男子。
有了深刻的体会,所以为了杜绝烂桃花,姜男子成为她的拒绝往来户,这个原则就算到了古代也一样!
想到这里,尔沫口气一冷,“算了,你做什么,我其实不是很在意。”
“不在意?”齐浩天笑睇着她,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你方才明明就一副打坛子的样子。”
“别臭美了。”她虽然满脸潮红,却一脸深恶痛绝的表情:“长得好看的男人没一个可靠的。”
“所以在你眼里……我是好看的?”逗她气、逗她笑,对他来说都是有趣的事情。
“不,我……”她慌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拍拍胸脯道:“你放心,我是好看又可靠的男人,不像那江三郎……”
她微顿,正色地反问:“江爷怎么了?”
“他是不好看又不可靠。”他突地一脸正经地再次提醒道:“听我的话,提防着他。”
她秀眉一拧,严正地道:“江爷是善心人。”
“善心人?”齐浩天眉捎一挑,“何以见得?你有多了解他?”
“江爷经常救济那些孤苦无依的穷人跟孩子,昨儿他才买走我仅剩十三颗包子去行善呢?”
这道理尔沫不是不懂,但是江三郎虽谈不上是老实的生意人,却也是带着江湖侠气的好汉呀,再说,就连春姨都说他是个好人,能错吗?
“你对江爷到底是……”她意味深长的看他。
“详情我就不说了,总之,对陌生人及陌生的事物保持警觉之心对一个离乡背货的姑娘来说是必须的。”齐浩天不断地耳提面命。
他说的话其实不无道理,凡事提防警觉,确实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尽避他老是针对江三郎,难免让她觉得是他自己对江三郎有偏见,但是听他的口气,他又似乎知道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不过话说回来,比起江三郎,他才更神神秘秘呢!直到现在,她还是不知道他是干什么行当的。
第4章(1)
这日,江三郎来到无名小站买他昨日订的二十颗包子。
因为是预订的,尔沐早已帮他另外打包好,两人聊了一会儿之后,江三郎给了钱拿了包子,便要离开。
说时迟那时快,齐浩天恰巧来到店门口,许是觉得他眼熟,江三郎便多看了他几眼。
“江爷是吗?”齐浩天先开了口,脸上带着一抹礼貌却冷淡的笑。
“你是……”
“在下齐三,在春风澡堂里跟江爷打过几次照面,想是江爷贵人事忙没在意。”
“春姨没特别介绍,失礼了。”江三郎说。
“听闻江爷是商人,不知道都做些什么买卖?”齐浩天又问。
“都是一些日常杂货跟女子的用品。”江三郎谦逊地道:“小生意,上不了台面。”
听两人的对话,再看两人的互动,尔沫几乎可断定他们并不相识,明明没有交集,为何齐三一副对江三郎很了解的样子?且虽说齐三的态度还算客气,但她总觉得他带着敌意,他那凌厉锐利的黑眸深处,藏着隐隐的肃杀。
他等一下该不会做出什么不当之事,或说出什么失礼的话吧?
忖着,她不免有点担心,决定介入和缓气氛,并让江三郎先行月兑身。“江爷,包子得趁热吃,你快拿去给孩子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