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他没记错,陆厚朴的爹成亲得晚,生了她的时候都已经三十了,现在这年岁也都快五十了,可是五十几岁的人长得如此年轻。
看着眼前的青年一下子震惊一下子疑惑的眼神,即使那情绪波动不明显,可陆维山还是抓住了那一点细腻的变化。
“既然已经猜到了,又为何要否认?!”陆维山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册子,“先说正事吧,你今日是来说亲事的?”
“没错!朕看上府上的三姑娘,想娶她为妻。”厉穆禛一脸严肃地道。
“若我说我不愿意呢?”陆维山换了个姿势坐着,用手中的书册轻敲着膝盖,“毕竟我对于她们想要找什么样的男人并不在意,只要她们过得开心就好,但我不喜那种没什么脑子又优柔寡断的男人。”
厉穆禛脸色一沉,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陆维山在暗讽自己,先不论自己是皇帝,他这样说话实在大不敬,虽然他是陆厚朴的父亲,但他看起来年纪只比自己大了一点,他实在没办法把岳父这个头街套在他身上,自然受不得他的教训。
看出他想要反驳,陆维山抢先一步续道:“我说的难道有错吗?你是知道那些人的去向的,只是为了勾出宫中藏在暗处之人,才故意装作不知,轻率出宫,又何尝不是一种引蛇出洞的伎俩,但是这些计谋,用得好的话自然是不错的,可偏偏你没算准人心,也没想到他们更早就盯上了厚朴,害得厚朴反被抓去当人质。
这些事情她们几个丫头不说,就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都伤成那样了,我要是看不出不对劲,她们也未免太小看我这个当父亲的了。当然,这些事也可以说是巧合、是意外,但一个男人如此优柔寡断,又想要美人又想要天下,一下放手一下后悔的,不正是所有错误的根源?”
厉穆禛被他一字一句淡淡的指责给说得无言以对,自从当上皇帝,他从来没有被人这么下过面子。
他倒是想直接反呛回去,可是一想到那小泵娘“爱爹成痴”的性子,不由得犹豫了。
“你是想着我是厚朴的爹,所以即便听我说这些也想着忍了?”陆维山忍俊不禁的笑了。
厉穆禛心中一惊,对于自己刚刚几次情绪转变都被眼前这人给看了出来,而感到有些心惊和烦躁。
敌不动,我不动,所以他干脆保持沉默,不再说话。
可惜的是,陆维山在长途旅行回来后,发现三个小泵娘的心都被男人给撩走了,他此刻的心情可没好到可以轻易放过这些男人们。
这个最先落在他的手里,不先承受一波他的怒气,说得过去吗?
“要娶我家的姑娘不是不行,我就出一道题,你什么时候能够做了,我就什么时候允婚。”陆维山站起身,用带着微微鄙视的眼神看着厉穆禛。“放心,这事情不会让你难做,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不过这婚事什么的自然也不必再提了。”
厉穆禛没想到搞定了小泵娘,这个看起来年轻得过分的岳丈大人却是个难啃的硬骨头。
“不过就算你答应了,我还有个条件。”陆维山的眼神往他身下一扫,“我不会要求女婿是清白之身,但我的底线是,婚前至少得让人看看这下头有没有毛病,有病就先治病,不要讳疾忌医,要不等真成了亲,那儿又有了毛病……对媳妇儿也不好,对吗?”
对……个大头!厉穆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完他这一长串的胡说八道,如果不是他的意志力还算可靠,就算这个人是未来的岳父,是那个小泵娘最爱的爹……也是要打一顿的。
像是看出来他的压抑和怒火,陆维山也不介意小露一手,好让他知道,自己虽是个大夫,却不是个弱不禁风的。
他轻轻一踏,地上瞬间发出石头碎裂的声响,厉穆禛瞳孔一缩,还没把讶异给表现完全,就看到他又用手中的书卷轻轻地敲了敲桌子,那桌子居然就往一边落了下去,杯子茶壶都摔碎了一地。
陆维山看着他,轻声道:“不好意思,没能忍住力道,对了,到时候可别想找上什么帮手,或者输了以后想耍赖,要不然我可不确定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厉穆禛僵着身子,点点头,然后看着他缓缓的走了出去。
他现在可以理解为什么这家的姑娘们对于她们的爹这么推崇了,可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他会出什么问题来考验他?
他如果完成不了的话……又该如何?
考题出乎厉穆禛意料之外的简单,居然只是泅水。
厉穆禛在以为陆维山多少还是在意他天子的身分,不敢太过刁难,可是很快的他这单纯的想法就被现实给打散了
当他看着一望无际的天湖,又看向站在他身边,已经换好一身水靠的陆维山,他的脑子一阵晕眩,莫名觉得今日的世界有点玄幻。
而且别看他带的人不少,包括文先生还有宁靖王和几个伺候的人,再加上当公证人的蓟州知底还有王县令等人,但是当他们两个把衣裳月兑下来,只剩一件水靠的时候,只带着妻女的陆维山,却比他受到了更大、更热烈的英雄式欢呼。
“爹爹!爹爹!一级棒!爹爹爹爹!必胜!”
这么不矜持的话语就从陆大姑娘陆紫苏的嘴里疯狂的冒出来,让站在她身后的文先生脸臭得已经折断了向来不离手的折扇。
“爹爹!我已经准备好了热水还有毛巾,还有热姜茶,你一上岸,肯定不会冷着的!”
如此贴心的话语,是从莫二姑娘莫半夏的嘴里说出来的,她的脸颊上还有两团红晕,这让宁靖王脸色黑沉,一双眼几乎要把陆维山给戳出两个洞来。
至于厉穆禛早就知道陆厚朴有多么“爱爹成痴”,对于她的表现,心里也早有了准备,可是当他听到她发出震天的尖叫声后,也忍不住黑了脸。
腰伤刚好就来这天湖泅水,到底是为了谁?他觉得自己的青筋都要从额际弹出来了。
“爹爹爹爹!你一定会赢的!一定!必胜必胜!”陆厚朴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男人此刻怒火中烧,依然像个小疯子一样尖叫着。
陆维山就是那种穿衣显瘦、月兑衣有肉的男人,一身的肌肉虽然比不上宁靖王那种夸张的身板,可也看得出来绝对是训练有素的,更不用说他的年纪可比这些人都大上一截,在场的大概只有王县令和蓟州阳知府和他是同辈人,可三个人站在一起一比,光脸都像是差了两辈人似的,更别提这身材的差距了。
“比赛的法子也很简单,让人取了彩球然后用绑着射出去,谁用最短的时间把珠给取回来就成。”陆维山说道。
厉穆禛觉得心里的怒火越烧越烈,陆厚朴从刚刚到现在只悄悄看了他一眼,就全心全意地替她爹叫好,这让他说什么都要拚赢。
其它两个男人看着自个儿女人的心思围绕着另外一个男人转,虽然也感到不悦,可是看到厉穆禛正在为爱奋斗的时候,他的女人却在帮别的男人加油,这酸爽的心情,也值得让他们同情了天子一会儿。
陆维山可不管那些人的纠结,简单的做个热身伸展后,站到岸边,指使着自己的随身小厮把彩球给射出去。
看着那彩球射得挺远,在众人的眼中几乎只剩下一个小点,他没有先下水,而是礼让着厉穆禛先行。
“看在你刚伤的分上,你就先走吧!”陆维山暖如春风的笑着,又收获了好几枚小泵娘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