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明珠气得脸色发白,一拍桌子,“皇室不提,一些权贵中不乏贤妻良母的好人选,李雪也很好,怎么你就非那个女人不可?”
“这是跟儿臣过一辈子的人,自然得要儿臣看得顺眼。”他口气还是冷飕飕。
“你、你怎么变那么多?权势高位不要了,就连妻子也找个下堂妇,你母妃我丢不起这个脸!”
“母妃可以离京,儿臣成亲没有长辈在,也没人会碎嘴。”
“你!”她怒视着他,突然又气笑了,“哀家一走,不是让那贱蹄子开心了?以为她就是王府里作主的女人?不!哀家偏要留下。”
“若是母妃要当个容不下她的人,儿臣不会漠视,所以母妃最好别轻举妄动。”
他直勾勾的看着她,直到她气愤的拍桌走人。
阎明珠回到自己的房里时仍憋着一肚子闷火,狠狠的发了一顿脾气,将赵莎华痛骂一顿。
半晌,心月复郑嬷嬷走过来,低声向她禀报,她猛地抬头,“赵莎华明天要去观音庙?”
“是,奴婢刚刚打听到的,说是前两天就决定的,明天可是个机会,就怕王爷知道了……”
阎明珠冷哼一声,“知道了又如何?人没了,他还跟哀家闹吗?那种东西凭什么进王府的门!”
半晌,宫里有人来请她入宫,毕竟太皇太妃返京是大事,这一去,到用过晚膳才回府。
阎明珠回府后就让郑嬷嬷去打听,得知晚膳儿子竟跟厨娘一起同桌共食,气得她又打破一套白玉茶具。
“娘娘息怒,明天的事都安排好了,何必为一个将死之人气坏身子?”
郑嬷嬷的话顺耳,阎明珠点头。
翌日一早,朱汉威临时又被召进宫,他感到不悦,无法陪赵莎华去近郊知名的观音庙求平安符,那是她要带回魏城给弟妹的。
赵莎华倒觉得无妨,府里如今多了尊大佛,她觉得与朱汉威能分开就分开,昨日那些难
听话,她一点也不想再听第二遍。所以当朱汉威要将吕勇跟罗英也留给她时,她立马拒绝了,若是太皇太妃知道,不知又要怎么说她。
朱汉威无奈之下便交代叶诚安排十名侍卫随行,这才带着两名随侍进宫。
卢公公原本也要同行,但早上醒来就觉得头昏昏,好像染了风寒,喝完药就躺在屋里。
叶诚细心安排赵莎华出行事宜,一切就续时,阎明珠却出现了。
“一个厨娘出个门要十个侍卫随行,比哀家的排场还大啊。”
“禀娘娘,是王爷出府前就交代的。”叶诚头疼了。
其实赵莎华也觉得夸张,原本就不想那么多人随行,既然如此,她也不要叶总管为难,不过是去庙里拜拜,两名侍卫就够了。
叶诚却觉得太少,毕竟是主子放在心尖上的人,奈何太皇太妃在旁冷眼瞧着,只能硬着头皮,改派四人,太皇太妃这才冷哼一声的走人。
臂音庙位于京城近郊的山上,香火极盛,一行人到时,来礼佛的人已不少。
赵莎华走进庙里,在蒲团跪下,虔诚祈祷,求了平安符后一行人便回转,上了马车。
马车内备了炭盆,毕竟在山里,时节又要入冬,马车行驶时的风可是刺骨的冷。
突然马儿嘶鸣一声,马车急急停下,车内的赵莎华、梅心跟桃雨因这急煞都差点摔出车外,好在驾车的两名侍卫及时拦住。
“怎么回事?”赵莎华问。
不问还好,冷风立即灌入喉间,她咳了起来,梅心忙把披风为她披上。
静谧的林荫道上传来窸窸窣窣的怪声,蓦地,许多黑色身影飞掠出来,冲着马车而来。
“保护姑娘!”一名侍卫大叫,并发出求救的讯号弹。
接下来,刀剑相击,带刀的黑衣人人多不说,还个个是高手,四名侍卫被打得有些狼狈,危急中,梅心跟桃雨甚至冲过来替赵莎华挡刀。
但她怎么忍心,眼见一把刀砍过来,她急急推开两人,那把刀划过她手臂,立即见血。
两个丫鬟惊叫时,另一把刀又砍过来,一名侍卫冲上前挡开那一刀,但她看出来了,这些人就是针对她的。
“别伤他们!”她索性跳下车,转身尽力逃跑,只愿能给梅心等人活路,天气寒冷,她口鼻呼出的气都成茫茫白雾。
多名黑衣人的确举刀直朝她追来,两名侍卫也冲过来,带伤搏命的护卫她,但他们身上的伤越来越重,赵莎华虽被保护得极好,也不慎被划了两刀。
“赵姑娘!”两名侍卫焦急的大叫。
“我没事。”她一手撝着被划到的右肩,强忍着痛,但见侍卫们身上浴血,她更是着急不已,就在他们快挡不住之际,答答马蹄声阵阵传来,援兵终于到了。
第九章 太皇太妃的打算(1)
朱汉威在宫中得到消息,心急火燎的策马回府,“确定是母妃派出去的人?”黑眸危险一眯。
殿下吕勇跟罗英都沉重的点头,不意外的,看到主子的眼神闪过怒火。
朱汉威脚步未歇的出大厅,踏在青石小径直奔月牙斋。
卢公公抱病在门外正踱着步,一看到主子就说:“太皇太妃是疯了吗?那是未来要替小殿下——”
朱汉威已经像阵风似的越过他走进屋内,不一会儿,就见侍候的梅心跟桃雨也出来,然后门被带上。
屋内,朱汉威来到床前,赵莎华已梳洗好也喝过药、身上的伤势也让一位女大夫上药包紮,她看起来苍白憔悴,仍有些惊魂未定,他心里一疼,坐在床边,“受很多伤?”
“没有,没事了,大夫都处理好了。”她半坐卧在床上,说话也轻。
没事?他深深的看着她失血的容颜,不行!他要看过才能放心,这个女人总是大事说小,小事说无,他不放心她,竟然直接去拉她的衣服。
“你干什么?”她羞死了,急急的揪住领口,瞪着他。
“我看看才能放心。”他的大手还想拉开她的手,理智在得知她被杀伤的刹那已陡然被愤怒蒙蔽,他只想飞快的来到她身边,亲眼确定她没事。
“真的没事,被划了三刀,但都不深的,你别乱来。”她也很坚持,让他看了身子算什么事?
见她神情又羞又气,但可能这一挣扎扯动伤口,她眉宇又皱,轻喊了声,“疼。”
这一声反而让朱汉威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孟浪了,懊恼的说了抱歉,她也不理。
但他一直杵着不走,赵莎华又想到太皇太妃批评的嘴脸,觉得更烦心,“王爷出去吧,不是有很多事要处理?”
“我守着你。”
“我就在屋里,外面也有梅心她们——”
他不理会她就是要他出去的话,他只想守着她,看着她安全,他还能思考该如何与母妃摊牌?
那张如玉的俊颜,眼眸深邃,只是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这样专注的眼光,让她莫名的呼吸都不顺起来,她索性阖上眼不理他。
也许累了,也许喝了药,也许室内点了淡淡的沉香,她竟然真的睡着了。
他听着她轻浅的呼息声,温柔的看着她娇美的面容,伸手轻轻抚了抚她鬓边的发,再为她将被褥拉好。
她这一觉睡得倒久,朱汉威出去两回,因叶诚二度求见说是娘娘有请,朱汉威皆漠然的说了句“没空”就又进屋。
他知道母妃在想什么,如今他秦王的威名仍在,再加上破获杀婴案,只要好好再筹谋,
他要摄政也不难,而赵莎华则成了母妃与他谈条件的筹码,要她不动赵莎华,他就得照她说的做,可惜的是他已死了一次,就算是母妃,也失去干涉他人生的资格!